一旁的陆子鸣还在想。
没多久,他大袖一甩,恍然道:“我明白了,顾锦文英雄救美还能成为一段佳话,所以他无惧,他也没打算退婚,就算被沈桃溪瞧见了,他仗着小姑娘在意他,更是有恃无恐。”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沈桃溪闹起来,也只会将他衬得更有情有义,而沈桃溪,届时便能只落得个仗势欺人的名声,再加之她本就不讨喜的性子。”
“往后无论她在顾锦文的后院里受了多少委屈,也无人会心疼她,到时候的沈三又不会回头去寻沈家的相助,便只能一直倚仗和讨好顾锦文,才能坐稳那主母的位置。”
“啧啧,这般想来,顾锦文是真狠,连这等情爱之事都要算计。”
陆子鸣的话一直未停,落入谢瑨的耳中,即便不确定真假,也足以让男人脸色冷沉。
“你若是怕吓着那丫头,再等等便再等等吧,只是既然回了京都,这沈府和齐国公的事压下来,你怕是躲不了清净了。”
“这次回来,我本也没打算躲清静。”
沈老太爷和齐国公曾在那场叛乱中助过他父亲,虽后来依旧未能改变父亲的离去,但他谢瑨,从未忘记过那场相助。
外头的风越来越大,天色也随之暗沉下来。
车帘轻微晃动,窜入的凉意中夹杂着湿润的味道。
春日的天最是喜欢落雨,原本还透着微红,转眼便被黑云压住。
谢瑨思绪飘向了别处,自重新踏进这京都城,心绪便有些不受控制的浮动,不同往日。
......
此时的沈桃溪正从浴池出来,身上中衣还沾上了些许水滴。
行走间带出轻风,于朦胧下衬得她楚腰纤细,盈盈一握。
见少女在不觉中褪去青涩,胜过春花娇媚,香肌玉肤,明艳动人,金盏眼睛都亮了几分,忍不住偷偷去瞧。
只是感叹之下不免又有些不平。
她们家的姑娘生得貌美,又是护短坦率的性子,那清远侯竟不懂珍惜,还暗地里与一个处处不如姑娘的女子来往,甚至为了她下姑娘的脸面,真真是被蒙了心!
正想着,外头忽有春雷炸响,惊的外间两个丫鬟轻呼了一声。
玉簪正准备替沈桃溪擦头发,听见这动静,赶忙让金盏去拿了件外衫。
“今儿夜里怕是会有些凉,姑娘这头发得绞干了才行。”
风声呼啸,沈桃溪抬眸望了出去,虽瞧不见院中情形,但见烛火摇曳,映在墙上,仿若翩跹起舞的蝶。
莫名的,沈桃溪便觉这一夜,不会太安静。
果然这念头还未到半夜,便因着福安院中传来的消息证实。
此时春雨淅沥而下,原本热起来的天,又因此沾染上了寒意。
沈桃溪本就睡的不太踏实,听见一点动静,便缓缓睁开了眼。
“玉簪,外头何事这般喧闹?”
“姑娘。”
玉簪小跑进里屋,绕过屏风,脸色带着些苍白,“不好了姑娘,老夫人哭了一宿,闹着要去陪老太爷,眼下已经晕过去了,三夫人正在福安院里闹呢,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