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终于想起来问袁空青一句,道:“家主究竟是怎么想的?”
袁空青道:“长老们说得不无道理,只是新入门的弟子大多年幼,需得启蒙教导,让他们不仅能够熟记书上的东西,还应明辨是非、知晓善恶、团结互助、学会做人,故而学堂不可一日无师。”
袁空青看似在说弟子们理应学习的方面,实则在教学的长老们耳朵里听来,却字字都在打他们的脸。
他们平日里讲学,更加看重的是一个弟子的天资,以及给他们灌输一种思想,不必去想其他是非喜恶,只要专心研习,将来报效师门即可。
长老们脸上都不好看。
那些执教长老先前全体不露面了,就是想看看没有了他们,家主要如何收拾这烂摊子。
结果家主倒好,居然让她座下的七岁弟子去代讲学。
他们依然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倒要看看一个七岁小儿如何教满堂与他差不多大甚至还比他大些的学生。
显然他是镇不住场的,后面听学的人数是一天比一天少,最后只剩下了零星几个人。
他们都知道,那小儿不可能一直在学堂里代讲学,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家主迟早会来求他们再回去的。
哪晓得,竟等来了这样一个结果。
长老道:“这是袁氏族内之事,岂能让外来的江湖人插手!”
“正是,袁氏世代向来隐世而居,家主现在是要让整个袁氏趟进江湖这趟浑水之中!”
袁空青道:“说起江湖,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可避免地与外界产生联系,那便已经置身于江湖。
“袁氏倘若真正能做到隐世而居,与外界彻底隔绝,那么袁氏门中的弟子不可下山,与乐山镇上的人不沾丝毫干系,袁氏的香绝不流传在外;如此,袁氏世代香业便也了无意义,便是袁氏走向衰亡,又有何可惧?”
满堂族老闻言,争议声不断。
长老道:“家主这话怕是不妥,家主既为一家之主,应是考虑如何让袁氏世代昌盛,而不是不惧袁氏衰亡。”
袁空青道:“所谓隐世而居,不就是安居乐业、与世无争,既无争,那昌盛还是衰亡又有何区别?
“长老们既不想涉入江湖,又想留万世昌名;既想隐世而居,又想将袁氏香道流传千古,如何办到?
“我办不到,诸位长老谁若办得到谁来。”
于是长老们都不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