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贸然去查,不如先看看能不能再缩小下范围。
季清鸢道:“那阿合觉得,其中谁最可疑?”
八大长老跟随魔龙一族已久,若不是此事,北冥离也不会怀疑八大长老。
北冥离捻着她一缕垂下的青丝,勾在指间把玩着,闻言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道:“小娘子以为呢?”
季清鸢若有所思,道:“我觉得,先从那三长老查起。”
“事情不可能会这么巧,如今看来这三长老嫌疑不大,但如果这三长老是被推出来挡刀的替罪羊,也可以自他身上开始查,排查一下是谁在他身上下的手,叫他偏偏那一日要卧病在床。”
北冥离越听,眼里笑意越深,没忍住点了点她鼻子:“小娘子聪慧。”
季清鸢对他的夸奖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北冥离这只老狐狸,她能想到的,北冥离定然也能想到,甚至想的更深。
魔域各个种族关系错综复杂,她了解的不是很多,顶多帮帮忙,布局这种事,北冥离心里肯定有数。
季清鸢推了推他,道:“你快去问问??医师,不樾天还是早日解开为好。”
留在他身上,是一个大隐患。
尤其是在有敌人知晓他这个弱点的时候,不早些解开,被捉住利用,恐怕还要酿出大祸来。
北冥离懒懒散散站起身来,似乎还没亲热够,有些幽怨地瞥了她一眼。
季清鸢对他的眼神只装作没看见,催着人往外走。
北冥离媚眼全抛给瞎子看,有些无奈,只得道:“也好。”
“魔宫内来了些外族人,龙蛇混杂,莫要理会他们。若他们给你什么东西,也最好不要接。”
他这话说的,就好像外出的父母在认真叮嘱小孩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季清鸢斜了他一眼,敷衍应道:“好。”
北冥离看着她敷衍的小表情,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
他大抵是疯了,觉得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可爱得紧。
初尝情爱,又逢两情相悦,刚坠入爱河的愣头青魔尊大人最终被季清鸢赶出了卧雪殿,催着他去干正事。
北冥离一走,卧雪殿顿时安静了些。
季清鸢伸了伸懒腰,便听见“嗡嗡——”的声音。
季清鸢顿了顿,四处看了看,没看见什么东西。
她默了默,道:“系统,你是不是又在偷偷摸鱼打游戏?”
系统恼羞成怒:“你瞎说什么?那是你的鲛人蛋在动!不要冤枉好系统!”
季清鸢摸了摸鼻子,下床披了外袍,弯着腰在大殿里四处找,果然在正殿角落的帷幔下找到了鲛人蛋。
那鲛人蛋正嗡嗡嗡地振动,壳倒是依旧光滑,抱起来温热,不冰手。
季清鸢将鲛人蛋抱起来,疑惑地看着它动个不停。
它何时滚到角落里来的?
卧雪殿大得很,季清鸢去魔冢前特意将它放到偏房去了,还铺了好大一片虎皮厚毯,也不知道它怎么滚过这里来的。
季清鸢又摸了摸表面,蛋壳依旧光滑得很,也不见一丝裂痕。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殿门被敲了敲,随即传来雾姬的声音:“季姑娘。”
季清鸢道:“进来吧。”
雾姬推开门,道:“新定的冬衣和衣料,还有首饰胭脂都已经好了,姑娘可要一一过目?”
季清鸢抱着蛋,有些奇怪:“我何时定了这么多东西?”
上次送过来的裙裳都够多了,她怎么可能又定冬衣?
雾姬垂首,恭敬道:“是魔尊大人的吩咐。”
季清鸢揉了揉眉心,道:“都放进去吧。”
“是。”
雾姬推开殿门,顿时两列女侍鱼贯而入,每人都捧着宝匣或托盘,上面是崭新的成衣和琳琅满目的头饰,甚至还有胭脂水粉。
浮光锦折射殿内琉璃盏的流光,波光粼粼又闪烁着细碎的光泽,软烟罗方目纱各色各式呈在一起,玉簪步摇耳珰念珠亦是五光十色。
季清鸢看着一排排女侍进偏殿都看得眼睛酸,暗道北冥离这老狐狸真败家。
她转过头不再去看,只看向雾姬,道:“这蛋为何会滚到这儿来?”
雾姬看到她怀中的鲛人蛋,也摸不清情况地愣了愣,道:“这……”
她只愣了愣,随即立马跪在地上,道:“姑娘恕罪,雾姬今日晨起时还见它在偏房里,不知何时到了此处。是雾姬办事不力,请姑娘责罚!”
季清鸢被她猝不及防的下跪吓了一个大跳,魔宫责罚甚严,但季清鸢生活在天极宗里,从未被身边人下跪过。
她连忙扶雾姬起来,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上次北冥离已经说过这鲛人蛋已经快要破壳,恐怕是动得比较多,才从偏房跑到正殿来。
季清鸢叹了口气,有些搞不懂这蛋为何会自己滚来滚去。
系统插嘴道:“憋的呗,你该带人家孩子出去走走了,一天天的憋在屋子里。”
季清鸢认真思索了半晌:“它不会被冻死吗?”
魔域这极北之地,天寒地冻的,它别还没出生就嗝屁了。
系统好像被她气到了,道:“这可是西海大妖鲛人一族残留于世的唯一血脉,未来是能打上神界的存在,怎么可能冻死?!”
这么厉害?
季清鸢顿时感觉怀里的蛋都沉了不少,抱紧了些。
她一抱紧,那鲛人蛋反而不怎么动了,老实了很多。
那些送裙裳衣料首饰的女侍已经送完东西退出大殿了,季清鸢抱着鲛人蛋往寝殿走,对雾姬道:“雾姬,劳烦给我拿身冬衣来,我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