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少监母亲寿宴上出现,叫不少人好奇的荷花酥。
他们只听闻是钱少监小友送的贺礼,却并不太清楚出处。
后来各家点心铺子竞相模仿,都不曾如传闻中的叫人惊艳。也因此,让好多人怀疑,是参加宴席的客人夸张其词。
他们勋贵与钱少监那些清流之家交往甚淡,自然也没有去参加宴席。但想来,也越不过眼前这盘荷花酥去。
六人中,年长的男子先夹了一块。力道过大,几片花瓣被碾碎。
入口而化,并不甜腻,不同于别家效仿的那般油腥,除了荷花香和淡淡的奶味,竟尝不出荤油的腥味。
“错不了了。”
他这般评价,众人也纷纷伸筷子去夹,力道都放轻了许多。
姜靖珂尝过后,却蹙了眉。
这个味道,跟李清远送他的一包别无二致。
李清远说那是他姑姑所做。可李清远的姑姑,不是丧命火海了吗?
还有李清远,年后竟彻底消失了,崇文院也再未去过,就连夫子们都不知他的踪影。
真是好生不讲义气,亏自己将他视若唯一的朋友!
少年心里涌上一些难言的滋味,连姜问晁让给他的荷花酥都没了兴趣。
又一炷香后,主菜上桌。
杏仁荠菜、春意盎然、清炒河虾、鹤鹿同庆、樟茶乳鸽、花鱼越龙门、炙玲珑宝塔、桂花炖鱼骨。
比起清清淡淡的前菜,眼前的这一桌才真正叫他们食指大动。
跑堂摆好桌,就要退下,却被姜靖珂叫住。
“不知做荷花酥的,是何人?”
跑堂答:“食肆一应吃食,皆出自主家之手。”
姜靖珂不抱希望的问了句,“主家可姓李,是李娘子?”
重新提筷的众人都停了动作,不明所以看向姜靖珂。
跑堂道:“主家的确是李娘子。”
李娘子说过,若有人问,无需隐瞒身份。
姜靖珂喜的站起身来。
“是在青杏巷子开长欢小馆的李娘子吗?她的侄子是叫李清远吗?”
跑堂跟着李小婵去鹿鸣书院,的确见到了一个口称她为姑姑的少年,大约就是李清远。
“他现在何处?”
牵扯到鹿鸣书院,跑堂就不说了。
“小的不知,若是贵客想知道,小的可替贵客请娘子过来。”
姜靖珂忙道了声“劳烦”。
待跑堂退下,姜问晁才询问姜靖珂。
李清远其人,姜问晁也知道,弟弟不止一次提过他,还晓得他姑姑葬身火海后,李清远也没了行踪。
姜靖珂怏怏了好一段时间,为哄弟弟开心,姜问晁专门去青杏巷子的长欢小馆打听过。
守着小馆的婆婆说李清远跟着先生离开了。可跟着哪个先生,去了哪里却是不知。
不提李清远,若这家食肆的主家的确是李清远的姑姑,她又是怎么起死回生的?
“不若,我们边吃边等?”
坐在姜靖珂旁边的男子,目光不错的盯着名为“玲珑宝塔”的菜,垂涎欲滴。
姜问晁忙道了声抱歉,示意众人不必顾忌,自行动筷便是。
炙玲珑宝塔,琥珀色的肉一圈圈围成塔状,用筷子轻轻一挑,就能分出一层来。
外皮呈琥珀,内里的五花三层分明,入口软糯,不似肥肉黏腻,倒像是绵软的点心,带着鲜香,回味有笋的清甜。
原来宝塔内是空心,里头盛着的正是笋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