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己,研墨。”
霍南誉扔下玲珑球,挽起衣袖,接过蘸饱墨水的笔,在铺开的信纸上果断落下。
他从不是瞻前顾后之人,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就端看谁能技高一筹了。
皇帝表现的越忌惮,说明这个秘密越重要,那他就非要知道了。
收笔。
他将信纸拿起,晾干墨迹。
“加急送去西南。”
容己将信封小心收好,小快步出了书房。
出府时,撞上回来的容吾。两兄弟打了个照面,各自有要事在身,并未多言。
霍南誉是在前往主院的路上被拦下的。
“两浙的消息。”
容吾从袖中掏出被卷成一圈的纸条。
上面寥寥数字,叫霍南誉面色大变。
“去书房。”
他快步折返,再次落笔书写。
“去追容己,把这封信一并送去西南。”
霍南誉看着容吾离去的背影,忽得回过神,才觉自己是关心则乱。
他撑着腰,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真是欠了你俩!
三公主才叫人端了晚膳上来,就听侍女说霍南誉又折返了书房,面上笑意也慢慢散去了。
“主子,您先用吧。世子大抵是有要事要忙。”侍女劝道。
三公主点了头,却也没了食欲。
成婚两月有余,霍南誉都尽量陪她用晚膳,席间夫妻也会说些亲近话。她已然习惯,忽得成了自己一人,颇觉无趣。
“撤了吧!”她撂下筷子。
霍南誉走进院子,看下人们端着几乎没怎么动的吃食往外走,步子更大了些。
“你忙完了?”三公主看他回来,语气带了惊喜。
霍南誉将人揽到怀里,“胃口不好?”
见三公主垂眸摇头,他心中了然,也不戳穿,道:“我还没吃呢,陪我再用些?”
侍女忙去叫厨房重新上菜。
三公主指尖点了点霍南誉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
她寅正醒来,身旁早已没了霍南誉的身影。
霍南誉将她的手纳入掌心,低头亲了下。
三公主没有问,他也没有说,夫妻默契的对此保持缄默。
饭菜重新上桌,他们贴着位置坐了。
三公主夹了一块千层酥,放到霍南誉面前的碟子里。
“尝尝这个点心。厨娘学着做的,就是比李娘子的手艺还是差了些。”
听到“李娘子”,霍南誉额角抽了抽。
三公主并未察觉,低叹了一声,道:“她年纪轻轻就……实在叫人惋惜。”
霍南誉没告诉三公主,想要李娘子命的人,就是她的父皇。
夜里,三公主靠在霍南誉怀里,犹豫着,还是将皇后召她去宫里的事说了。
“母后问我是否怀孕,还想安排别的嬷嬷照顾我,我拒绝了。”
皇后说得自然没有这样客气,只差明指着她的鼻子骂白眼狼了。
霍南誉哪里不知。他低头,在三公主额头落下一吻。
“你受委屈了。”
三公主鼻头一酸,往霍南誉怀里贴得更近。
待这阵情绪过去,她复又开口。
“霍南誉,若我迟迟没有怀孕,你会叫旁的女人……”
霍南誉将她搂紧,“不会。”
“嘉宜,你还小,太早生育对身体不好。我母妃近双十才有的我,我们也再等等。乖。”
三公主提着的心,有了些安慰。
她知道,霍南誉是在承诺,在她之前,王府不会有别的孩子。
可是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