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您为何要这样说呢?孩儿可是大金的梅勒章京,而非大明的梅勒章京啊!”李延庚一脸严肃地说道。
“还有太子河的事情,那只是一场意外,老汗是无心之失。
孩儿这九年,并没有放在心上。”
李永芳皱起眉头,语气凝重:“大郎,你知道为父并非此意。只是……唉!”
李延庚打断了父亲的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孩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孩儿定会尽人臣本分,父亲大人无需担忧。”
李永芳轻轻点头,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儿子。
对,干谍探这一行的,就是要死鸭子嘴硬。
就算是铁证如山了,该不承认的,还是不承认。
“大郎,你能如此想,为父甚是欣慰。但切记,今后行事需谨慎,不可掉以轻心。”
李延庚微笑着回应道:“孩儿知晓,多谢父亲大人提醒。孩儿定当兢兢业业,谨小慎微。”
就在这时,李延庚掀起了马车的帘布,明媚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坚定而忠诚的身影。
李永芳瞪大了眼睛,痴痴地望着前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的他还是抚顺游击将军,满怀一腔热血与忠诚。
和如今的大儿子何其相像。
李永芳默默地凝视着,直到大儿子李延庚下了马车,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这位曾经威震四方的老者,如今已不再年轻,身体也逐渐佝偻起来。他静静地坐在马车里,目光空洞无神,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刚才的画面。
李永芳的思绪愈发沉重,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马车继续前行,李永芳靠在车壁上,神情落寞。随着车轮滚动的声音,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令他无法喘息。
他不知道未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无法逃避。
汉奸嘛,佞臣嘛,他能接受,无非是肉体已经死亡,灵魂却要永受磨难。
粼粼的马车声接着响起,李永芳喃喃道:“嘿嘿嘿,他们这几个崽子,死一个就活好几个,死好几个就活一个。总归都是李家的种,跟谁都发达。嘿嘿嘿,俺老李没有做错,随他们去。”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和无奈。
......
李延庚下了马车,眼前的一切依旧熟悉——依然是那个老仆,那个大红门,依然是那个花园,依然是一圈回廊。他穿过这些弯弯绕绕、遮遮掩掩的地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最终,他推开屋门,来到了沈炼的面前。
沈炼,代号渔翁,此刻正坐在一间暖阁里。
他呼噜噜地喝着手中的一碗面条,热气腾腾的面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桌子上还摆着一盆面条,满满的鹿肉卤子让人垂涎欲滴。
暖阁中间摆放着一个煤球炉子,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铁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