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家用完朝食,胥姜只觉身心都满当了,浑身又充满干劲。
曹叔与曹大娘收拾了东西,带着陆稹同胥姜一起来到书肆。
曾追也来了,正向薛护卫和祝护卫二人问昨日之事。
胥姜一见他,便知林夫子那头也知情了。
她一边扶曹大娘下车,一边招呼,“问峰来了。”
同曹叔骑马的陆稹朝他摇手,脆生生喊道:“师兄。”
曾追上前将他从马上抱下来,又架着他转了两圈,才对胥姜说道:“今早听说你这边走水了,老师便让我过来瞧瞧。”
想是楼敬派人过去告知的,知道也好,让林夫子也加强警惕。
“让你们操心了。”
“没事就好。”
曾追放下晕头转向的陆稹,又和曹叔、曹大娘打了个招呼。
曹大娘热络的拿出馒头散给他和几名护卫,众人也没客气,接过后就啃了起来。
胥姜对薛、祝二人问道:“昨夜可有动静?”
祝护卫摇头,“没有,整夜都很清净。”
薛护卫道:“这阵风头紧,没人再敢来触霉头。”
“辛苦二位了,只是还不敢放松警惕,得劳烦多守几夜。”吃一堑长一智,胥姜再不敢掉以轻心。
只是怕他们吃不消,又道:“楼先生既另派了人随行,你们不如回去歇着,闭坊前再过来。”
二人对视一眼,应了。
他们也许久没归家了
胥姜又对祝护卫道:“西市赵掌柜那儿我去问过,豺舅能进食了,过几日就可以将它接回来。”
“那就好,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同它主人交代。”祝护卫露出笑容,“这次它立了大功,也受了大罪,等接回来可要好好犒劳一番。”
胥姜点头,“那是自然,几顿大骨头定是少不了的。”
送走两人,安置好车马,胥姜领着曹叔、曹大娘去看后院。
曹大娘见好好的驴棚烧得只剩架子,忍不住又将那纵火的贼人给一通好骂。
骂着骂着见陆稹一直盯着她,忙打住,“乖乖,你可不许学哟。”
“哦。”陆稹点头。
茵茵忍俊不禁。
曹叔凝眉检查一圈后,见确实没大损失,脸色才缓和了些。
“后墙里外和刻房的墙面都要重刷,被燎烧的屋檐不用换,刷个桐油防腐蛀就可以。”
“好。”
曹叔摇了摇驴棚剩下的柱子,提议道:“这驴棚索性都已经烧了,不如拔桩重建,换成石砖青瓦,扛风挡雨不易燃,打扫起来也方便。”
那桩子是她和楼云春亲手埋的,要弃了胥姜还有些舍不得,“这些柱子能改作棚梁么?”
曹叔仔细检查后,点头道:“刨去表层还能用。”
胥姜道:“那就留着作梁吧。”
“可以,还能省些银钱。”
两人拉了驴棚尺寸,随后进书肆画草图、列材料,曹大娘闲不住,便帮胥姜收拾起了院子,茵茵和陆稹也去帮忙。
梁墨来得迟,同曾追寒暄几句后,同往常一样,理书摆架,拂拭洒扫。
可不能因为一点事故就落了活儿。
胥姜见他一个人,便问:“驴呢?”
“它身上有伤,牵来又不好安置,我便将它留在家里了,等驴棚修好了再送回来。”
“这可真是耗子掉入米缸了。”
梁墨闻言直笑。
曹叔将草图和材料单子收好,随后起身对胥姜道:“我这就去东市找许三,让他将材料采买齐全。”
胥姜忙解下钱袋,掏出五两碎银递给他,“这些银子您先拿着,不够再找我补。”
“好。”曹叔收了,随后又问:“动工的日子,东家可瞧好了?”
正进门的曾追听了一耳朵,接道:“后天的日子就好。”
胥姜起身拿来历书一瞧,还真是个好日子,奇道:“你还记日子?”
“不是我,林夫子看的,书塾正好要换门。”曾追看向曹叔,“也是请曹叔帮忙相看的。”
“那就后天吧。”林夫子看的日子定坏不了。
曹叔点头,“好,那就定在后天,我明日便让许三把材料拉过来。”
事情说定,曹叔同曹大娘和陆稹打了个招呼,便朝东市去找工匠去了。
等他走后,胥姜才对曾追问道:“好端端的,书塾为何要换门?”
曾追一愣,才发觉自己又说漏嘴了。
胥姜见他神色有异,便低声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一个二个的,都是人精,曾追见瞒不下去,只好老实交代。
“这些日子老师在朝中弹劾了不少官员,有怀恨在心的,便暗中使绊子寻衅找事。前日有人借酒装疯,持斧头要硬闯书塾,好在被护卫拦下,才没酿祸,只把门给劈坏了。”
“那红锄和夫子可还好?”胥姜满脸焦愁。
“都没事,当时夫子没在,小锄头有我守着,谁也伤不了。何况她也是个烈的,那人上门时她锅里正烧着油,一泼油下去,便将那人烫掉得吱哇乱叫,什么酒都醒了。”说完,曾追满脸骄傲。
胥姜仍旧不放心,问道:“此刻书塾可有人看着?”
“林夫子留了护卫把守,还有我,最近我哪儿也不去了,就在书塾看着。”
“你也要当心。”曾追明年还要参加科考,可不能出岔子。
“我知道。”他虽耿直,却不莽撞,拎得清轻重缓急,“小楼可有信了?”
小楼?胥姜怔怔,随后好笑地看着他,“他此行隐秘,不便传信。”又道:“你别趁他不在占便宜。”
曾追浑不吝道:“就是要趁他不在才能占便宜。”
竟还有几分歪理。
“好了,你这儿既然没事,我也该回去了。”林红锄独自在书塾,他心头惦记。
“回去吧,万事当心。”
“嗯,你也是。”
“告诉红锄,我晚些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