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目前还没有发现黑川真赖与鸟居龙藏之前有交集的资料,但是,两人出生于同一时代,确凿无疑,而且,鸟居龙藏几乎在冈千仞考察华南地区的同时,在中国西南地区进行为期长达三十八个月的考察,最后在1914年出版《中国西南部人类学问题》一书,该书全文大约四万字。
如果从1905年鸟居龙藏第一次进入中国算起,到出书的1914年,前后经历九年,出一本四万字的书籍?鸟居的行为,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
好吧,也可以说东洋学者考证严谨,对待学术很认真,这也算不得疑点。
就在前几天,卢灿又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
鲍少游明显认出那天自己戴在大拇指上的灵子令,但是,到最后他都没开口试探!
鲍少游为什么会认识?认出来之后为什么不好奇它会出现在自己的大拇指上?
普通人看到感兴趣的东西,一般都会问一句,可他没有!这不符合人之常情!
也因此,昨天卢灿特意安排人将鲍少游及鲍家的资料搜集一遍,又有新发现。
鲍家早年间在横滨开设有店铺,鲍少游曾在1903年就读于大同学校,毕业后,十四岁的鲍少游担任学校助教。一直到1911年,他经由校方推荐,就读西京艺术工艺专校学习绘画。
由此可见,鲍少游和黑川真赖相识,并得到对方赏识!
在另一份资料中显示,鲍少游的姐夫郑锦先生,与黑川真赖的关系同样不错——1912年郑锦的画作《待旦》入选“大正美术展览会”,得到黑川真赖的当面赞赏。原话为——“唐代被称为金碧辉映的技法,久已烟灭无存,今在郑君的画中又见到了,这替东方艺道增添异彩。”
这两份资料,引起卢灿的许多猜测。
当然,也做不了证据。
但是,如果结合赵浩公的祖籍广州台山,正处于华南地区;鸟居龙藏在燕大担任客座教授,而周学章手中有一枚灵子令;周学章脑溢血病逝东京、赵浩公突发脑溢血、王若虚也死于脑溢血;王若虚及父亲金玉子道长出生于湘南,而鸟居龙藏曾在湘、黔、滇、蜀等地进行多年考察……
这一切,似乎有着若有如无的联系,能逐一对应上。
现在,这一切还缺一条线,那就是王若虚,似乎没有与之对应的线!
听到卢灿问自己是否认识黑川真赖,宗越停下翻动文件的手指,想了两分钟才笑道,“当年见过两面,也说不上认识。”
卢灿脱口问道,“是不是三十年代末,四十年代初?您在沪市遇到了他?”
这是卢灿的猜测之一!针对王若虚之死的那条线的猜测!
宗越目光一凝,卢灿的话语一定有所值,偏偏还猜对了!
“我见过此人两次。第一次是民国二十七年,沪市普陀山玉佛禅寺遭劫,黑川真赖在事后来寺中慰问并致歉。第二次是民国三十一年,玉佛寺住持远尘法师在寺内创办沪市佛学院,邀请镇江竹林寺震华法师任院长兼教务长,黑川真赖作为善捐人之一,出席佛学院的开业典礼。”
“虽然见过两次,不过那时我还年轻,与德高望重的黑川友人,并没有产生任何交集。”
宗越带着自嘲的语气,笑着摊摊手,又道,“之所以能记住他,是因为那时候出一个亲善的东洋人,尤其是大学问家,很不容易,故而印象深刻!”
宗越的话,依旧不能成为黑川真赖参与此事的证据,但是,却可以让卢灿产生更多的联想!至少证明一点,黑川真赖在战争期间,来过长三角地区,甚至来过很多次!
宗越想要开口询问,卢灿笑着伸手示意他继续看下去,等看完再细聊。
陈晓半年时间调查的资料很多,仅大同学校及黑川真赖这一部分,就足有四十多页。宗越想要全部看完,得要个二十分钟半小时。
卢灿一边滋溜着茶水,一边手指轻敲玻璃杯,继续琢磨。
又一个新地名出现在疑云中——玉佛禅寺!
黑川真赖至少去过两次玉莲禅寺,真的是作为有良知的东洋学者而去的么?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但也不应该排除其他可能性,譬如他奔着玉佛禅寺什么东西去的!或者说,他奔着玉佛禅寺周围的某个人、某件事及某件物品去的!
玉佛禅寺,位于沪市pt区,而pt区苏州河南岸地区,在民国期间为公共租界,为战争期间沪市富商以及外国人员最大的聚集地。
想要查找什么人,什么事,pt区无疑是首选之地!
忽然,卢灿敲击玻璃杯的手指一顿,他又想起一件事——刘靖基于1938年创立的安达纱厂,貌似就在沪市公共租界,也就是pt区!
会不会和这对兄弟也有牵连?要知道,刘丕基手中可是有一枚灵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