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行家!”科勒·詹纳笑着赞扬一句,不过,他马上又摇摇头,“正因为你是行家,所以,你应该懂得这尊座钟的行情……如果送上拍卖会,三五万法郎肯定没问题……”
卢灿立即似笑非笑的接话,“那你为什么不送去拍卖?”
“这个……并不是所有物品,都需要送去拍卖。”科勒·詹纳吭哧了一下,给出的解释却没什么说服力。
“这样吧,八千法郎,这件物品,我带走,风险自己承担!”卢灿摊摊手,给出最后的报价。
科勒·詹纳眼神闪了闪,他猜测,自己应该是遇到“同行”——专门吃灰货和黑货的销售商!
这件物品的来源确实不怎么见得了光,八千法郎,虽然利润不算很高,但也还不错。他的脑袋瓜急转,很快有了决断,对卢灿点头笑笑,“如你所愿。进屋喝杯咖啡!”
两名伙计和阿忠开始包装,卢灿和孙瑞欣随着他走进店铺。
店内面积不算大,五六十平米的店面,再往后被布帘隔开,是生活区。
科勒詹纳去准备咖啡,卢灿扫了一眼,店内物品不算多,零星摆放着一些银器、料器,还有一些钟表、渔具什么的。
靠近内墙的位置,挂着一幅中版画框油画,让卢灿的目光再度驻足,眉头微微皱起。
这是一幅人物风景画,湖畔、木屋、斜坐在草地上的夫人,背后郁郁葱葱的森林。画幅内容没什么可说,可是,这幅画作的创作特点,异常鲜明——这幅画带有强烈的装饰性和象征性。
怎么形容呢?
这幅画作,大面积使用平面化的装饰图案来搭建,作品中,除人物面部和身体外,其余的服饰和背景都充满着抽象的几何图案,这种修长变形与写实相结合的造型,被包围在充满抽象、象征的甚至神秘意味的气氛中,具有花坛般的装饰美。
因而,这幅画作具有华丽的装饰效果。
如果只是色彩和图案堆积的装饰画,那也算不了什么,可偏偏眼前这幅画作,在那些破碎、抽象的符号组合中,会让人有一阵阵难以言明的眩晕感。
一看就不是普通画家的手笔。
卢灿不由自主地往油画悬挂方位走去。
画幅没有署名,但其创作风格让卢灿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嗨!维文,你的咖啡!”身后传来科勒詹纳的呼唤声。
卢灿回头对他笑笑,“谢谢!请问……这幅画作是谁的作品?什么价位出售?”
“我也不知道,有人寄卖的!”科勒詹纳摊摊手,“如果你感兴趣,也可以带走它,不过,客户的底价就是二十万法郎,你还需要给我留十个点的提成!”
“这么贵?”卢灿再度回头看看这幅画,脑海中的熟悉感,怎么也抹不去。
他尝试着问道,“能告诉我……这幅画作的寄卖者吗?”
科勒詹纳利索地摇摇头,“no!你应该懂得这行的规矩……不问来路!”
没错,他真的错把卢灿当成了“黑货艺术品经纪”了!
这是卢灿要的效果,自然不会辩解,他端着咖啡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画作的艺术风格……看起来真的与咖啡表层的结构气泡很像,灯光下熠熠生辉……
忽地,他眉头一皱。
他知道这幅画的创作者,同时也知道画作中的女人是谁!
古斯塔夫·克林姆特,奥地利知名象征主义画家,分离派绘画大师,新艺术运动的代表人物!
画面中的女人,名叫阿黛尔·布洛赫·鲍尔,奥地利19世纪末最富有的女人——银行家和制糖大亨费迪南德·布洛赫-鲍尔的妻子。
眼前这幅画的正式名称,叫做《阿特湖畔布洛赫家的房屋》!它是1941年,德军从奥地利布洛赫-鲍尔家族中抢走的一系列名画中的一幅!
它的同名作品中,还有一幅更有名,名叫《金色女人》,有着奥地利的《蒙娜丽莎》美誉!
未来会拍出1.35亿美元的天价!
1925年,阿黛尔突然死于脑膜炎,1945年费迪南就在瑞士流亡过程中去世,两人的双双故去,致使布洛赫-鲍尔家族被抢走的将近二十幅画作,下落不明!
没想到,竟然还有一幅,流落到卡尔卡松!
这幅画,只要放在虎博展出,未来肯定会有巨大争议……
晕,要不要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