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至1945年,全欧洲大约五分之一的艺术品,曾被德国染指。
德国吞并奥地利后,德军抢夺神圣罗马帝国灭亡后藏在维也纳的32箱珠宝;波兰投降后,只用了半年左右时间,德军就接收了波兰所有文物;入侵法国之前,德军就已经制定好了文物抢夺目录,他们几乎搬空法国卢浮宫的精华;卫国战争期间,苏盟共有400个博物馆、2000个教堂和4.3万个图书馆被德军洗劫,最着名的莫过于“琥珀宫”,连地板都被德军撬走,至今下落不明!
同样,随着比利时、捷克等国被占领,这些国家的艺术品,也遭遇大规模有组织的劫掠。
这场由国家机器背书的有组织抢劫,造成的损失无法精确考证,学术界普遍接受的说法是:被抢掠的艺术品至少有65万件,种类涵盖油画、雕塑、素描及珍贵图书。
事实上,真实数目有多少,没人清楚,估计当时德国人自己也没搞明白。
随着德国战败,这些艺术品又遭受一次劫难。
它们中仅有极少的一部分,被原属国家索要回去。
还有一部分被占领国夺走,譬如苏盟在德国先后抢回一百多万件艺术品,350万册的书籍,以及三公里长的档案资料。同样的行为,美国和英国的jūn_duì 也做过,抢走的艺术品数目不明。
不仅如此,战争所造成的破坏、可耻的抢夺、贪鄙者的无耻,让难以计数的艺术品,在漂泊流浪的过程中,面临被损毁、掩匿、私自吞没的处境。这也导致,艺术品中,有很大一部分,下落不明。
至今,以色列及欧美犹太人群体以及丢失者的家庭,依旧在为寻回艺术品而努力。
卢灿可以确信,眼前这幅《阿特湖畔布洛赫家的房屋》,就属于战乱“遗失”艺术品中的一件。虽然它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可卢灿在思考一分钟后,就做了决定——他抬手指了指画框,“科勒,取下它,我给你开支票!”
如此爽快,让科勒·詹纳有些惊诧,盯着卢灿几秒钟,脸上忽然露出笑容,“如你所愿!”
他大概也猜到卢灿已经猜测到这幅画作的来源。
画框取下来,宽幅,48*35厘米,卢灿随手拿过柜台上的卫生纸,画框四周的浮灰擦拭一遍,再度重新看了一遍。画幅的右下角,有克林姆特的签名,还有创作时间:1907年2月12日。
是古斯塔夫·克林姆特的作品,没错。
“包起来吧。”卢灿朝科勒点点头。
这次交易很有意思,双方都没有就这幅画作的来源、创作表现等讨论哪怕一个字,一个默默地填写支票,另一个则在用牛皮纸封装画框。
二十二万法郎的支票,换来一幅包装好的油画框,两人握握手,交易结束。
阿忠和陈晓进来,将画框搬走,同样轻车熟路,连话都没有多问。
这一切,被科勒·詹纳看在眼中,越发确定,卢灿就是“同行”——同行好啊!能将黑货销往山高路远的香江,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他还需要琢磨,对方究竟是故意来接触自己,还真是偶然巧合。
交易完成,卢灿并没有直接离开,这家顶着二手店名义销售灰货的店铺,还是有些好东西。当然,必须要明确一点,这家店并非全部都是灰货,绝大多数还是收集来的二手物件或者仓储存货。
这些二手物品中,也会有一些不错的物件。
譬如眼前,孙瑞欣胳膊肘碰碰卢灿,提醒他留意这套水晶酒具,含两只长颈酒杯,一只竖琴形醒酒器,品牌方为奥地利列力多(国内翻译为礼铎),标价竟然只需要十法郎。
卢灿一乐,丫头眼光不错,一眼就看出个小漏。
如何区分水晶、水晶玻璃以及玻璃这三种物质,对于很多行外人而言,难度不小。眼前这套水晶酒具,就被当成水晶玻璃制品出售,甚至有可能当成玻璃,否则,标价不会如此之低。
水晶,作为一种中档首饰原料,被纳德轩珠宝广泛取用,因而,孙瑞欣一眼就认出,眼前这套两杯一醒酒器,是天然水晶磨制,而非水晶玻璃吹制。
俩人几乎同时上手,卢灿拿起一只长颈酒杯,入手微凉,这是天然水晶的特性之一,至于玻璃制品,入手时也有清凉的感觉,但很快就变得温热,这是因为玻璃的导热性差。
孙瑞欣拿起的是竖琴醒酒器,对着室内的灯光照了照,肉眼能看到几缕丝状白絮以及片状横纹,这也是天然水晶的特质之一——毕竟是自然生成的矿物质,不可能一点杂质没有,几缕白絮就是大块水晶体中的“棉质”,而横纹则是水晶石切割后留下的片纹。
她又拿着醒酒器对着卢灿,刚好看见卢灿拿着酒杯对着她。两人不约而同的笑笑,都能从水晶的透光中看到对方的“二重像”——这也是天然水晶的特性之一。
天然水晶与玻璃之间的区别较大,认真观察几次,普通人大体能分辨出来。
天然水晶与水晶玻璃的区别,难度要大一些,毕竟水晶玻璃是人工合成水晶,在物理属性上与天然水晶已经无差别。不过,人工合成水晶,纯净度要比天然水晶更高,仔细观察,其实也是有区别的——典型的“假的比真的更真”!
三者还有一个区别,那就是做工。
天然水晶制品,几乎全部采用磨制工艺,而玻璃制品,无论是普通还是水晶玻璃,都是吹塑而成,仔细辨别,还是有很大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