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灿挂断电话,摇头感慨,今天诸事不顺呀!出门没车,打车遇到敲诈,买货遭遇大排队,打个电话想要走后门结果对方很忙没法接电话……
其实,这才是一个普通人的日常。
只是,卢灿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种遭遇,有些不适应而已!
有些郁闷的卢灿,对阿忠摆摆手,“你在这排队,我就在二楼画廊走走!等需要登记信息,让弗洛里安喊我一声。”
二楼是四间画廊,刚才上来是就已经路过,距离也不是很远,况且,让自家老板在这排队,确实不合适,阿忠是憨厚,又不是真傻,想了想后,点头同意。
盯着卢灿走入一间画廊,阿忠才收回目光,重新排队前进。
“你们……这位同伴,他认识查黛拉女士?”刚才卢灿打电话,那位工作人员听得很清楚,他低声笑着问道。
弗洛里安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对方,原本想要说出卢灿的身份,却被阿忠轻轻拽了一下,便呵呵一笑,“兴许……认识吧。”
工作人员看到两人的小动作,耸耸肩,换了个话题,“他的名字……我好想在哪儿听说过?”
卢灿来法国有一段时间,相关报道很多,名字出现的频次,还算挺高的,只是,法国本地人,谁会真正关注一位亚洲富豪的动向?更何况,他今天的行为,很不合常理。
这位工作人员也就没把这位东方来买艺术品的客人和超级富豪,联系起来——在德鲁奥拍卖中心,超级富豪购买艺术品的有很多,但绝大多数都是电话订购或者指派专项组来参与拍卖,像卢灿这样自己下场选购的,极少!
故此,这位工作人员和查黛拉女士的助理,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卢灿走入的那间画廊,正在举行4月28日公开拍卖的“帝国盛宴的领行者——爱德华·马奈”专场预展,送拍人为凯瑞尔·莫里索。
从资料上来看,这位凯瑞尔·莫里索,是法国着名的印象派女画家莫里索的直系后人。
展览的作品中,一共有七幅爱德华·马奈的油画,其中有四幅,都是马奈为莫里索绘制的肖像画,另外三幅则是人物风景画《秋林中的聚会》《走过丛林的少妇》以及《丛林边缘》
七幅油画肯定凑不齐一场专场,这只是噱头,毕竟爱德华·马奈的名气大,拍卖会以他作为噱头可以理解。更多的油画出自于贝尔特·莫里索之手,有九幅之多。另外还有两幅佚名油画,带有强烈的洛可可风格,德鲁奥的鉴定师认为,可能是贝尔特·莫里索母亲的画作。
爱德华马奈被视为印象派的奠基人之一,而贝尔特·莫里索同样是印象派团体中不可或缺的女画家。两人的关系非常亲密,贝尔特·莫里索是马奈肖像画中出镜率最高的女模特,但是,莫里索最终嫁给了马奈的弟弟尤金。
其实,法国艺术圈非常混乱,简直一团糟。
譬如这位马奈,他的妻子苏珊娜·里郝夫是马奈父亲的情人,连法国人自己都搞不清,那位叫做莱昂·里郝夫的非婚生子,究竟是马奈的儿子,还是马奈父亲的私生子。
好吧,不扯这些,单说马奈和莫里索,在法国艺术发展过程中,都有着杰出贡献。
所以,卢灿对眼前的展品,还真的很心动。
另外,这里面极有可能还藏着一个大漏——那两幅被鉴定师认为是莫里索母亲绘制的油画,极有可能是着名的洛可可画派画家让·奥诺雷·弗拉戈纳尔的作品。
让·奥诺雷·弗拉戈纳尔,正是贝尔特·莫里索的祖父。
德鲁奥的鉴定师水平如此之差吗?连这一点都没想到?
还真不是!这中间是有原因的!
嘉里教授很喜欢弗拉戈纳尔的画作,对他的绘画风格有过很深的专项研究。
弗拉戈纳尔在16岁时,曾经进入巴黎着名的画室——夏尔丹画室学习静物,开启他的艺术之路。夏尔丹是法国着名的静物巨匠,也是市民艺术的代表,很不喜欢年轻的弗拉戈纳尔,尤其是对他总在巴黎闹市厮混看不上眼,认为这个学生没什么出息,是不可救药的浪子。
大约一年之后,弗拉戈纳尔离开夏尔丹,拜入当时如日中天的洛可可画派大师布歇的门下。洛可可画派那豪奢细腻、粉艳诱人的风格,显然更适合弗拉戈纳尔的性格——他父亲是大律师,家中很有钱。兴趣加上投缘,让弗拉戈纳尔成为布歇的得意弟子。
但是,等到弗拉戈纳尔年纪渐长,大约在四十岁左右时,他发现,夏尔丹笔下的朴素,才是艺术的真谛。可是,此时的夏尔丹已经去世,于是,弗拉戈纳尔搜集了大量夏尔丹的作品临摹。
这一阶段,弗拉戈纳尔的画作特点,既有洛可可的用色奔放,细腻迷人,又有静物绘画所带有的静谧而冥想的气氛。两者融合,让这些画作,充满了“女性”细腻的创作感觉!
为了印证自己的观点,嘉里教授还特意找了一些范例,示意给卢灿他们研究。
这是一位常年在东方任教的西方艺术研究者的研究结论,还没有传到欧洲。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重要误导就是,贝尔特·莫里索的母亲是一名颇为出色的洛可可画派画家。
因而,德鲁奥的鉴定师们,出现鉴定误差也能理解。
卢灿看过一遍之后,对旁边一位穿着西服、经理模样的人招招手,笑着问道,“你这里的展品,可以协商拍前出售吗?”
如果能协商交易自然更好,如果不能,4月28日拍卖当天自己再来。
还没等这位经理开口,一帮人涌进画廊,领头的是位六十出头的女性,她一进来就对卢灿微笑伸手,“卢先生,你好!我是卡特琳·查黛拉!”
她身后的那位年轻人,卢灿也认识,正式比利时王子菲利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