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一辆红色的捷豹f-type跑车,缓缓停在蓝贝斯别墅门口。
一直以来,捷豹的车都以一种独特的英伦风味示人,基本上每一款车型都仅需用简单优美的线条,就能勾勒出一幅充满动感的模样。
阿木对车,有着相当深厚的研究,站在门口,暗自啧了啧舌。
捷豹f-type跑车,是基于1951年参加勒芒拉力赛的捷豹车队经典车型c-type的基础上,改造而来。六十年代,第一款捷豹e-type出世,成为捷豹历史上跑车类型中的真正标志性车型,大出风头。眼前这辆捷豹f-type跑车是它的第二代车型,很经典。
车门打开,下来一位金发美女,笔直的长腿,干练的短装,鼻翼上架着一幅金丝眼镜,蓬松的金色齐耳发,雪白的皮肤,很晃眼。
眼熟……阿木偏偏头,呃,认识,此女是大英博物馆的人。
“维文在家吗?”还没等他问话,那位金发美女已经拎着手包,还有一份随手礼,过来了。
来人正是杰西卡·罗森。
来这么早?接到阿忠通报的卢灿,正在餐厅,准备与大家一起早餐。
他和温碧璃迎了出去,温碧璃接过对方带来的红酒,邀请道,“杰西卡,一起来点早茶?”
“马上要去香江,我也很想提前感受一下香江的早茶文化。”罗森与温碧璃说话的同时,目光对准旁边的卢灿,微笑道,“方便吗?”
晕……有这么问的吗?不方便也得方便啊!卢灿微笑这,伸手做了个欢迎的姿势,语带揶揄,“快请进,你来得正是时候。”
温碧璃白了卢灿一眼,好在罗森应该没听出来。
早餐的人不少,郑家三口,还有王老爷子,吃的是烧麦与水煎包,喝的是白粥,搭配一些小菜,肯定算不上奢侈,但很有家庭味道。
杰西卡的到来,立即吸引郑丫的目光,丫头怯怯的却又耐不住好奇的样子,同样让杰西卡感觉有趣。她伸手捏了捏阿丫略胖的脸庞,轻笑着用英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丫上的幼稚园还不错,学过简单的英语对话,这句话还是能听得懂的,她躲了躲那只爪子,同样用英语回道,“我叫阿丫,你叫什么?”
哟,原本不指望对方能回答,可没想到对方还能反问,杰西卡顿时对这位胖丫头兴趣更浓,两人你说我猜的,似模似样地交谈起来。
没想到,罗森还有这样童趣的一面。
卢灿没去招呼杰西卡,扭头与王老商议,“玉米浆糊,承担绢帛架构,会不会对后续保养和修缮,带来二次困难?就像现在这幅画上的明胶?”
他说的是昨天晚上,大家商量好的方案,即对《女史箴图》进行急救,除掉帛画表层的明胶,上白芨胶,同时抽掉底部的席装和衬底竹纸。
席装,起源于竹简,即将一幅画作,加上衬底,裱在一张面积稍微大一些的薄薄的竹席上。这样的装裱方式,无论是垂直悬挂还是手卷平摊,都很笔挺平直。
席装最大的问题是容易让画面起折痕。
这种装裱方式,在中国的秦汉以及魏晋时期,都还很流行,但是到了隋唐,就被经折装取代。不过,它在东洋找到了生存土壤,即便是今天,依旧是东洋书画装帧的一种较为常见的方式。
1903年,大英博物馆以25英镑的价格,得到这幅画作,可是,当时这幅画作就出现了“掉渣现象”。万般无奈之下,他们邀请了东洋书画名家、刻版大师杉崎秀明,对这幅画作进行急救。
杉崎秀明认为这是是顾恺之真迹,用席装自然也就很符合“魏晋之风”,因而将这幅画作,上了这种装裱方式,并且使用了当时东洋很流行的明胶。
诸不知,他的这种做法,为《女史箴图》带来严重的二次伤害。
卢灿对于去明胶、抽席装和衬底,都没意见,但是,他对抽掉席装和衬底之后,如何让已经明显破碎的画面得以“固化”,存有疑问。
文哲生和王季迁两位老爷子,给出的建议是在画作的背面上玉米浆糊,费仲联也表示赞同。
卢灿是高手没错,可不代表他什么都厉害,在文物修复上,他的眼光未必有王季迁老爷子高,手段和技巧上,未必有文哲生、费仲联强。
用玉米浆糊做画面的底子,他还真没这么玩过,故而有些担心。
“你放心,文哲生和费仲联既然说行,那就一定没问题。”王季迁老爷子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