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还是把他推做外人那一堆,连自戕的威逼都说出来了。
他负手身后,难得沉默地没有再用那张利索的嘴皮子反驳她。她说完,还很气人地问:“能帮我准备辆不起眼的马车吗?”
他被气得暗暗咬牙,却点点头:“能啊。”
还真的给她准备马车,安排妥当的人给她驾车。
她没有再多停留,踩着凳子上马车,刚坐下,一只手就从窗外伸了进来。
宋晋庭手里捏着跟上回装跌打酒一样的小瓷瓶,晃了晃:“上回的肯定用完了。”
他声音和先前相比淡了许多。谢幼怡接过小瓶子,垂眸坐着没有再说话。
车夫扬鞭,马车徐徐往外走,宋晋庭望着远去的马车,站在原地片刻,哼笑一声:“烈女怕缠郎。”他倒要看看谁先破功。
在谢幼怡离开不久,东宫派人来,说太子有请。宋晋庭匆忙换过一身衣裳,策马往宫里去。
东宫内,瑞王居然也在。
他刚站定,瑞王眼刀子就嗖嗖往身上飞,他面色如常拱手给两人见礼,直接软刀子捅瑞王肺管子,道:“方才在府里见了位特别的故人,耽搁入宫,叫殿下久等,是臣之罪。”
太子一时没察觉他话中有话,道无碍:“如今你要发迹,闻讯来的人只会更多。”
宋晋庭气定神闲地说是:“小姑娘家家的,实在不忍心拒在门外。”十分不要脸地掩盖自己土匪一样掳人到家里的真相。
瑞王被他一来一往的话刺得脸色铁青,目光定格在他那双偏红且微肿的薄唇上。
太子张了张嘴,总算回过味来,拿眼去瞥自己的胞弟。
作者有话要说:谢幼怡拿出40米大刀:庭哥哥,我让你先跑39米呀~
宋晋庭:不跑,脸皮厚如城墙,刀|枪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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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都知道瑞王是炮仗性,一点就炸。
宋晋庭不但点了,还点的第二回 ,比第一回更加熟练,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把瑞王差点怄吐血。
太子见弟弟脸越来越黑,免不得要在中间打圆场,“晋庭到掌戎司几日,倒是先学会他们随口就来的胡诌本事,孤派人去寻你的人明明说你是从安平侯府再回到家的,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再见个小姑娘?你是怕孤给你做媒,先用这样的话堵孤不成?”
宋晋庭闻言默了默,眼角一扬,笑了:“什么都瞒不过殿下慧眼。”顺着话没再纠缠自己挑起的事端。
方才确实有点不理智。他想要气瑞王,却忘记今日的话若被传出去,就得累谢幼怡名声。既然太子递梯子,他便顺势下了。
不管真真假假,瑞王心里已经留下疙瘩。
太子亦笑,让他坐下说话,“你这算是在掌戎司里坐稳位置,有了刘九陷害一出,宋大人翻案的事想必也更稳妥了。”
宋晋庭谢过,宫人送上热茶,他接过端在手中,“是正好碰上安平侯出事,让有些人心思活跃了。本就是有疑点的案子,安平侯当年对我宋家再心狠,我也得爱惜自己名声不是?何况我是得殿下引荐才得的差职,怎么能够为私仇给殿下招惹一些不必要的口舌是非。”
“哪里就全是我的引荐你才得的差,明明是父皇觉得当年宋大人被牵连,有心补偿。”太子摆摆手不愿意居功。
瑞王在边上忽地冷哼一声,刚缓解过气氛的太子闻声笑容略僵,拿眼瞥弟弟,让收敛一些。瑞王就侧过身坐,也不知听没听劝。
宋晋庭那只当没听到,低头吹了吹茶沫,安安静静喝茶。
太子只好继续刚才的话:“喊你过来,是正好安平侯的事转告你。过了今日,孤恐怕不好再常喊你到东宫了。”掌戎司在皇帝心里的特殊,他是储君,更要避嫌。
说罢,又面色沉凝:“从安平侯府带出来的家仆招认不出什么。谢家如今无权无势,实在是不知这种陷害有何用,但凑巧是赶在你回京的这些日子,孤免不得多替你想,或许他们本意不是谢家,还是针对你们宋家。”
是想阻拦宋家东山再起的意思。
“劳殿下为臣费神了。”宋晋庭就搁下茶碗,站起身朝太子揖礼,“后续臣会再追查,总能查到是谁人从中作梗。”
太子点点头,说自然信你的能力,宋晋庭便此告辞。
现在他确实不适合在东宫久留,还不知道多双眼盯着太子和他,后宫可不是只有太子和瑞王两位嫡皇子,贵妃宫里的二皇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等。
“你瞧瞧你,刚才像个什么样?”宋晋庭一走,太子转脸就数落弟弟,“晋庭就玩笑一句,你倒真争风吃醋起来!”
“他那是玩笑嘛?”瑞王不服气梗着脖子反驳,“先前是皇兄说宋家和谢家有仇,他对谢幼怡不会有想法,即便有想法,他是正人君子,再温润知礼不过,也不会用什么下三滥手段。弟弟便信了,可你看看他刚才句句都暗喻着什么,还有他那嘴!”
瑞王眼睛都气红了,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只能狠狠一摔袖子,差点刮倒桌上的茶碗。
太子在瓷片碰撞声中叹气:“他是从安平侯府出来的,安平侯已经平安回去了,谢家那姑娘怎么可能再去找他。而且经过这件事,我瞧你还是算了罢。”
兄长相劝,瑞王更觉得窝火,胸口起伏不定,死死抿着唇不说话。
太子语重心长又道:“谢家无权无势,谢姑娘做你正妃,确实不怎么妥当。可余家不一样,礼部侍郎的女儿,不比一个式微的勋贵家嫡女强?安平侯没出事前,母后就不怎么同意,即便安平侯现在说是清白,可父皇心底还是有忌惮的,你硬生生要点人当正妃,不是让父皇觉得你不懂事?”
“弟弟又不当太子,管妻子家是权臣还是平民?要个权臣之女做什么?我只知道,她对我好的时候,不是贪我皇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