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崇祯没有异议,祖仇清走上前去接过手机,按了开机键,屏幕顿时由暗变亮。“噔噔噔噔噔噔……滴滴滴滴~~~~”手机的开机铃声特别给力,把崇祯吓的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身边猫着腰扒着头的王承恩以为是这什么新式暗器,赶忙以身体护在崇祯前面。“有刺客!”身后大殿内不知谁扯了一嗓子,大殿外马上冲进来一队力士。“皇上莫惊,安国伯说,这个呀,叫开机铃声,不会攻击人,微臣当初也被吓了一跳!”祖仇清赶忙跪下解释道,惊了皇上,是他的过失,他应该提醒一下众人。“退下!”崇祯挥手示意卫士退下,又让祖仇清起身。“皇上请看!这是山海关大战的录像!”祖仇清按照刘鸿渐教授的步骤,一步步的找到录像位置,并点了播放拱手呈给崇祯。录像是直接在战后录播的山海关之外,战场还未收拾的时候,目及之处,遍地死尸,有边军的、汉八旗的,鞑子的,但更多的还是汉八旗的。兵器、战盔散落满地,失去主人的战马站在主人冰冷的尸体旁打着响鼻,受了伤的兵士躺在地上哀嚎……镜头一转到了夜晚,画面有些昏暗。“将士们!你们要记得,这次的胜利是面前这些勇士用生命换来的,他们不应该被遗忘……本官将给皇上上奏疏,奏请皇上在京城建造一座纪念碑,所有为抵御外辱而捐躯的勇士们,都将被后人祭奠,大明不灭!香火永续!”视频中传来一个铿锵的声音。“皇上,这声音微臣记得,这是安国伯的声音!”底下的李邦华虽然看不到画面,但依然记得刘鸿渐的声音,随即激动的道。崇祯默不作声继续看着视频。镜头切换到了白天,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高的奇怪的山,定眼一看,这座山竟然是用尸体搭建而成,崇祯的手抓着龙椅的软塌,不由得用上了力。“皇上,此是京观,这些尸首都是鞑子军的,总兵大人说这是为了震慑鞑子军,让他们知道我大明威严!”重温了那场残酷的战争,祖仇清的眼睛有些湿润。“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视频里是刘鸿渐高昂的吼声。“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数千铁骑齐声大吼,直喊的崇祯眼睛都红了。曾几何时,我大明又能驰骋塞外了……视频播放完毕,为了堵住众臣的嘴,祖仇清又接过手机坐下玉阶,把视频给众臣播放了一遍。这些文臣对于战争的理解大多只是在书中读到过,真正的战场又有几个经历过,尸山血海,断肢残垣,把一些胆小的大臣看的挥袖遮住了眼睛。“皇上,边关将士在前线浴血,最怕的就是自己付出生命换来的胜利,被人三言两语的抹杀,那死去的八千多个弟兄,还在等着,请皇上为他们做主!”祖仇清终于是忍不住,声泪俱下,跪地不起。听完祖仇清心有不甘的哭诉,崇祯的目光随即冷冽了起来,他审视了一遍地下刚才反对封赏的大臣。礼部尚书蒋德璟依旧跪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其身后几个刚才叫嚣的最厉害的御史,跪在地上身体抖个不停。“蒋德璟,你可还有什么话说!”见蒋德璟沉默不语,崇祯冷言问道。“皇上,多年来边军确实经常瞒报军情、贪腐军饷、克扣成风,致使国库为此不堪重负,但此次山海关之战,确是实打实的大胜,微臣诽谤边关将士,微臣有罪,请皇上责罚!”能留在朝堂上的老臣,都是经过清洗家中没有余财的所谓清流,但并不是不贪腐就是好官。甲申国难时,有不少大臣或投井、或饮药、或自缢,但闯贼围城时,为何崇祯前殿鸣钟召集群臣,却无一人前来。说到底,这些大臣没几个是真为大明而死,非为义也,实为名也!“哼!拟旨,蒋德璟身为礼部尚书,不思为国献策,中伤边关战死将士,罪不容恕,革去蒋德璟官职、功名,回家养老吧!”“罪臣领旨谢恩!”蒋德璟哆嗦着抬起双手,自顾自的取下乌纱帽,又给崇祯行了三拜九叩之礼,随即起身出了大殿。一朝功名去,千里踏浮疏。“王承恩,把这三个诽谤将士者拖下去,杖则四十!”崇祯指着刚才叫嚣的三个领头的御史,给王承恩下令。既然你们以杖则为荣,那么朕就满足你们!几个力士领命拖着已瘫软在地的三个御史,随王承恩出殿而去。之所以把几个御史吓成这样,是因为这廷杖只有门道的,行杖之时,力士会看监杖太监两只靴尖的摆势做事。如果靴尖摆成八字形,那么力士还手下留情,不至于把人打死。如果两只靴尖向内一敛,就等于暗示力士往致命处狠狠的打,被打之人就休想活命了。如今崇祯大怒,而王承恩曾经也带过兵,自然暗恨这些只会耍嘴皮子谋杀人功劳的御史,想来这三个受刑的御史也是心知难逃一死。大殿内噤若寒蝉,崇祯站在殿前,心中也是激荡,十七年了,朝廷从未打过如此解气的大战,特别是那句,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更是让崇祯激动不已。“诸位爱卿可还有话讲?”崇祯转身坐回御座看着底下跪倒一片的大臣说道。礼部尚书因此被免职,出头的御史也被拉出去杖则,看这情形多半是活不了了,即使皇上私自更改祖制增添子爵、男爵二爵,即使皇上大封有功将士,甚至到了滥封的地步。可六部、六科、三司皆沉默不语,这让崇祯心情更加舒爽,曾几何时,崇祯的一个简单的小要求,就被朝中的鸟大臣喷的体无完肤,现在呢,呵呵!怎一个酸爽了得?安国伯一心为我大明排忧解难,所向披靡,不仅长了大明的志气,还让朕如此解气,朕有安国伯真是上天垂怜、祖宗护佑……“皇上,山海关之战边军扬我大明国威与建奴,将士当受此赏,微臣没有异议,可作为此次战斗的最高统帅,为何安国伯刘大人却只得些赏银,是否有些不公?”见身边的同僚都沉默不语,性格耿直的李邦华出声表达自己的不满。“唉!非朕不为也,是安国伯不受也!”崇祯叹了口气,锦衣卫带来的给崇祯的私信里,刘鸿渐专门有提到,此战皆是大明边军之功劳,他无功不可受碌云云,还暗示可以随便给点赏银。在刘鸿渐看来,只有虚名、没有封地的爵位对他这个来自现代的人没什么吸引力,倒不如多给点钱,还省去群臣猜忌。但崇祯却不这么想,在他眼里,安国伯这小子就是怕担差事,所谓官儿越大责任越大。他想给的,不知有多少人争破头皮都想要,可在这小子看来却趋之若鹜,真是个惫懒到极点的小子!“这……”李邦华似乎想起了什么,也没了言语。“拟旨,朕要荫其家人!”古时,若臣子功劳甚大,封无可封,或者因故逝去,便可荫其家中子弟,此乃旧制。崇祯面色哭笑不得,真是个让人头痛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