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什么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我们都能控制地这么严密吗?从杨广的计划活下来之后,有关你这边的剧情,除了几个特定任务,蛮多都让自由发挥了。”
“什么自由发挥?宇文成都又没有任务要完成。”一号听了这话不禁朝考官们翻了个白眼,“一看就是愚忠愚孝的纯粹古代人npc按着你们的安排做事情。不过,你们这里有没有那种传说中让人断情绝爱的东西,或者抽取情丝什么的,我想心无旁骛地去做任务。”
“没这玩意儿,要么回来喝孟婆汤投胎!”正在认真写字的查察司头也不抬的建议。
“怎么不盼着人圆满完成任务啊?”
“放心,你应该不会喜欢他。”在一旁的阴律司神秘一笑,趁着一号没来得及反应,又说,“叫你下来是想说,我们好像没有任务说让你告诉杨坚药有问题吧?”
“首先,我没有告诉杨坚药有问题,其次你们也没有说不让救杨坚。像将来的李二那样走父慈子孝的禅位路线,杨广也能登基,他继续做他的暴君,不算违反方向。”
在杨丽华主动背锅之后,一切好像真的恢复了风平浪静。杨坚总是自叹身体不好,有禅位太子的意思。从她上帝视角来看,其实杨二的剧本和之后的李二一开始差不了多少,这错的第一步就是弑父。
“如果我说杨广正在弑父,你离得不算远,现在从自己宫里赶到仁寿宫,也许还能看得见。你会去吗?想想你到这个故事里的初衷?”查察司放下手下的动作,笔正好落在了“杨广恭敬拱手道,‘请父皇下诏,禅位给儿臣。’这一句上。
“什么意思?照理不会这样了啊!”听了这话,琼花一愣,不是才发生下毒那件事没多久,杨广近来也收敛了许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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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已是在自己的寝宫,外头的阵雨大约是停了,再没有了稀稀落落的声音。只是有宫女内侍的叽喳说话声。琼花披上衣服,穿上鞋子,唤了宫女进来,才晓得废太子杨勇“逃”出了禁苑,众人正在满宫里搜捕。
一滴滴雨水从屋檐落下来,仁寿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守卫,使得这气势恢宏的建筑更为庄严肃穆。做得,其实是很明显了。掌灯的宫女送琼花送到了院门口,便再不敢向前一步了。烛火照得整个殿堂如同白昼一般,宇文化及,宇文成都,萧美娘等这些太zǐ_gōng 的骨干齐聚门口。
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琼花自嘲着,忽然也明白了为什么地府的人会在设置了那么明显的组cp的情节后,仍然觉得她是不会喜欢宇文成都的。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口一样,难受地说不出话来。
宇文成都一眼便瞧见了跨门而入的琼花,愧然地偏过头去,不敢看她。
“听闻皇兄从禁苑逃出来了,特来问问父皇究竟是怎么回事!”琼花吸了吸鼻子,强忍心中不适,好奇道,“怎么都在这儿?”
“陛下也是听闻此事,突发疾病。如今太子正在里面服侍呢!”萧美娘很快接下了话头。
话音刚落,杨广便开了门从里屋走了出来,他脸色晦暗,红着眼眶扫视了门外众人,理了理衣冠,然后轻微松了口气,语带悲戚哽咽,“父皇,崩逝了。”
室外众人,就连丞相宇文化及面有惊色,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悲切高声道:“陛下久治不愈,驾崩了!”
仁寿宫里外跪倒了一片。
冰冷的地砖紧紧贴着额头,刚才隐忍着的情绪一下子迸发,琼花放声而哭,她救不了杨坚,或者说在和自己的性命相悖的前提下,她也并没有那么想救他。纵然没有真的把自己当作从小承欢帝后膝下的小女儿,但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入戏了,那个老人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儿子手里,临终之际,是多么的绝望孤独?
哀绝哭声传入双耳,宇文成都亦心中一恸,可他,根本没有宽慰她丧父之痛的资格。
老皇帝笔直地躺在床板之上,脸部及颈部遮着白绢,无有人能瞧见白绢下是什么恐怖模样,宣华夫人跪坐在床沿边上,惊魂未定,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很是楚楚可怜。见有人进来,身体不住地颤抖,惊恐而畏惧地瞪着杨广,闭口不语。
杨丽华很快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虽然杨坚曾说不想再见她,可如今人都走了,谁还管得了。她一边抱着快要哭倒在自己怀中的琼花,一面暗含怒气,却又实在无可奈何地望向杨广,“父母既亡,以后我们兄弟姊妹便是最亲近的让了,太子,你觉得呢?”
“皇姐安心。”杨广毫无气恼之意,俯身拍着姐妹二人宽慰道,“只是如今最重要的还是父皇的后事。”
“夫人伤心过度,还不早些送去休息?”萧美娘做着抹泪动作,让宫女们搀着宣华离开,又命宫监尽快为皇帝入殓,混乱之中,将一切安排得妥当得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