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牍。作者有话要说:钡盐和铜盐可以使火焰变色哦。☆、妒心男人将画牍双手呈上,姚潋看着画牍上描画的场景正是沈玉蓝的书房,其中一个胸口缠布的陌生男子躺在榻上,而沈玉蓝身穿亵衣伏在案上手臂似乎受伤了。姚潋不禁攥紧了画牍,冷冷道:这是几日的?十日前,画上之人除了沈玉蓝的那人是谁?罪人秦疏。呵呵,下去吧。是。男人渐渐退出寝宫。姚潋仍在看着画牍,目不转睛的盯着沈玉蓝的画像,神色缠绵而又羞涩,面容似一只初绽的桃花,轻沾湿露,娇怯诱人。而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娇艳的面孔逐渐冷淡下来,刚才还视若珍宝的画牍被随意丢在地上。沈玉蓝出了皇宫,在路过市集口时瞥见告示榜上,贴着一张通缉令,上面画着秦疏的画像。他瞧上一眼便快速离开了。回到书房,见秦疏在榻上闲静读书,见沈玉蓝回来了,赶紧正坐起来道:太傅不介意我拿了书架上的书本来看吧。沈玉蓝摆手道:久在屋内闷的慌,拿些书来解闷是自然,对了公子伤势好转否?多谢沈太傅关心,好转许多。沈玉蓝坐在官帽椅上,倒了两杯茶:公子喝茶。秦疏下榻捧起茶杯一饮而尽。沈玉蓝吹浮开茶沫:全城现已经贴满你的通缉令,而通缉令上写着你的罪名,乃是谋逆的大逆不道罪行。秦疏垂眸:太傅可信?自然是不信,可这谋逆之罪让我想起十年前的一桩谋逆灭门之状。秦疏把茶杯攥紧道:太傅想说什么。沈玉蓝细心观察到他的反应,于是道:公子放心,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尽力帮助公子脱罪。秦疏把杯子放下,语气有些漠然道:太傅的收留救命之恩下官感恩在心永生难忘,至于秦疏身负着弥天大罪,太傅不必费心思来追究下官的过去了。沈玉蓝道:秦公子,在下并非要追问你的过去,只是单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十年前秦太尉也就是公子的父亲,获了谋逆之罪被满门抄斩?为何公子背负戴罪之身,现在又被官府的人追捕?别问了,太傅。秦疏声线越发低沉。沈玉蓝心底清楚此是将事情了解个来龙去脉的机会,紧追不舍如连环炮珠道:在下相信秦公子,究竟时何人在此诬陷于你,至于那个一手遮天的人是否是左丞.......最后一个字还未道出,秦疏猛地用手将他的嘴捂住了,两人距离近在咫尺,连彼此鼻息都能感受到。秦疏表情肃穆冷静,漆黑的瞳眸中却透着一点隐忍的恨,一字一句道:沈太傅,别说了。沈玉蓝任由他捂着自己的口鼻,静静的看着他。秦疏很沉着冷静这很难得,说明他是个能吞忍的人,能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秦疏背着一个罪字过活至今,即使被逼问出痛苦不堪的往事,也没有发狂发怒,他很年轻但却能沉得住气,自己只要帮他一把定能反败为胜。如今大圭朝中两害祸乱朝纲,几乎凌驾于天子之上,群臣不敢不依附,只顾着阴谋权斗而不顾民生军备。两害便是当日在殿试时,左右在皇帝两侧的大臣与大宦官了,大臣便是今日朝野倾权的左丞相李朝品,大宦官便是贪财敛权的高祖爷王合了。匡扶大圭之路上,就必须将这两大祸害除之,而帮秦疏得胜不定会让那李朝品元气大伤,正是沈玉蓝想看的结果。沈玉蓝衣裳熏香无有一股幽然檀香,秦疏见沈玉蓝一双眸子清澈如澄,如同赤子里面倒映着自己的轮廓,蓦地脸上一烫慢慢放开了沈玉蓝道:是下官僭越了。沈玉蓝摇了摇头道:在下揭了秦公子旧事,是在下的错。秦疏垂眸道:秦家之事牵涉的人众多,涉水之深是沈太傅难以想象的,太傅前途一片光明,何必来蹚这一滩浑水。沈玉蓝见他不松口,站起身来道:好了,在下也不是在逼迫你,秦公子定是饿了,在下让下人热饭去。正要打开门时,秦疏突然在身后低沉道:太傅善意下官心领了。沈玉蓝轻轻一笑道:秦公子善意在下也心领了。而后便出门去找下人做晚膳了。秦疏见沈玉蓝走出去,低头看着手掌心,回忆自己的手掌触摸至沈玉蓝的肌肤,软嫩温热仿佛能让人陷进去般。他双手合十捂住自己的口鼻,仿佛是那清澈眼眸的主人呵兰吐气,体香缠绕。过了半晌,秦疏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正在若有若无的亵渎沈太傅,赶紧放下了双手将表情又紧绷了起来。百官在南午门前等候开门入宫,官员们互相寒暄,沈玉蓝看着朱红城墙内的铜门渐渐敞开,正要走进去时,却觉得一道目光如针似的扎在他背上。不必多想定是从五品官员宋元青,沈玉蓝心想此人从殿试记仇至今,必是心眼儿极小睚眦必报之人,听说宋元青常拜左丞相府中送礼,行径不是君子所为叫其他官员不齿。沈玉蓝心想,这宋元青就算要趋炎附势一个人,也要收敛着仔细叫人拿不住把柄,他倒是日日去丞相府摧眉折腰,不仅旁人看不惯,估计连左丞相都觉得心烦。入宫时辰已到,厚重铜门一扇扇打开,沈玉蓝走在青石正道上,见走在前方的官员们朝一位华服男子行礼。沈玉蓝虽然不识此人乃何人,还是跟着前面的文官一同鞠躬行礼,低下头时却见一双白玉蟒凤皂底靴驻足。一个声音在头上响起道:沈会元,现在已经是沈太傅,又见面了。沈玉蓝叫不出对方称谓不敢起身只是将头埋的更低了,一旁同行的文官好心低声道:沈太傅,这位是五王爷。沈玉蓝这才直起身子,见眼前男子唇角微扬,凤眸狭长漆黑深邃有神,原来是那日在酒楼上执扇的浊世偏偏佳公子。当日觉得此人气质高贵潇洒,原来他便是五王爷姚乘风,于是拱手道:下官见过五王爷。姚乘风笑道:沈太傅锦绣文章本王也拜读过,理得而辞顺,文章剪裁妙哉观点清新。五王爷过逾了。姚乘凤笑意更深道:太傅谦逊,本王已仰慕沈太傅许久,过几日便是花萼节,不知太傅可否有空来府上一聚。沈玉蓝不知这五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缘怎么突然邀请自己去府上一聚。2只能行礼道:王爷好意下官心领了,只是花萼节那日下官还有事务要办。姚乘凤却把折扇轻敲至沈玉蓝手背上,话语里摸不透阴晴道:太傅讲课辛苦,既然是节日便应该放松休息才是,沈太傅若是不肯来,便是不肯赏脸了?沈玉蓝见他一再邀请,总不能初识拂了亲王的面子,道:下官,不敢。姚乘凤移开纸扇,略带调笑语气道:本王很是期待与太傅一聚时,太傅去上早课吧,本王先告辞了。说完便错步离开了。待那五王爷走后,身旁的那位热心肠的文官轻声道:这五王爷风流成性生冷不忌,沈太傅小心啊。沈玉蓝见这文官神色认真,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姚乘凤倒是不至于对自己起这个心思。又见文官额头冒汗害怕的捂紧自己的身体,似乎生怕那姚乘凤瞧上了自己一般,忍笑吞声道:多谢提醒。他下课后刚回府下人便将一封邀请信递给了他,沈玉蓝拆开一看果然是那五王爷邀请信件。他回了书房,把从藏书阁带来的几本兵法书籍拿给了秦疏,秦疏道谢:辛苦太傅了。藏书阁书允许朝中大臣借阅,不算得什么辛苦事,倒是难为秦公子你日日闷在书房了。秦疏道:下官能得安生之所全托太傅的所助,这点小事不足挂齿。沈玉蓝脱下冠衣换上常服:秦公子与那五王爷姚乘凤可否相识?那日在酒楼之上我见你与那姚乘凤并肩站在一起。秦疏思索片刻道:我与那五王爷是旧时,从前与他还有翰林院大学士谢争鸣同在国子监读书,沈兄问他作甚?/公/众/号/小/甜/好/文/铺/沈玉蓝道:只是今日遇上了罢。又奇怪道:咦,五王爷不应该是和同皇子们在尚文院读书吗?秦疏略有惊讶道:太傅久居深山,竟然连此事也不知吗?沈玉蓝一脸诚恳道:不知。秦疏沉默片刻,犹豫着道:我毕竟是五王爷的旧友,此等辛秘由我道出口,实在不妥。沈玉蓝本来对那姚乘凤的旧事不感兴趣,却听秦疏这个说辞来了兴趣:是何辛秘?不瞒秦公子那姚乘凤在花萼节邀请了我入他府中一聚,秦公子还是告知我的好,免得我在宴会上翻了他的忌讳在众人面前出丑了。☆、心墨沈玉蓝把邀请信拿出给秦疏阅览,秦疏整篇看完不禁把信函攥在手里,而后望着沈玉蓝不语。沈玉蓝觉得奇怪摸上自己的脸疑问道:秦公子看着我作甚,难不成是提笔写书时,脸上沾上墨汁了?秦疏缓缓移开目光道:太傅拒绝了吧。沈玉蓝瞧他紧蹙着眉目,眼神却是闪躲,是从未见过的情态,一下生了逗弄之心道:秦公子给我个拒邀的理由。姚乘凤他游连花丛喜好美色,太傅,太傅,唉。秦疏说道最后竟然是化作一声叹息,沈玉蓝憋着一口气大笑起来,后怕下人们察觉出了动静赶紧收敛道:秦公子不会想说他看上我了吧。秦疏心想暗指一个男人长得漂亮,那人定会觉得无比羞辱,秦疏不想让沈玉蓝觉得难堪,认为自己把他作女人看轻了,这才说不出口。可没想到这沈太傅倒是丝毫不觉反而笑起来了。沈玉蓝实在觉得有趣,秦疏方才的眼神,跟官道上那位热心肠的文官眼神一模一样,担忧他人还忧虑自己惨遭五王爷荼毒。笑过后道:秦兄无须多想,我乃朝廷命官,他要如果有意还得掂量下此中身份。秦疏犹豫片刻道:怕是一场鸿门宴。哈哈,难不成五王爷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沈玉蓝爽朗一笑,秦疏见他完全没有提防的心思只得沉默。粮道街的夷字号里红枣糕真不错,软糯可口,表皮还撒上了干果花生,我特意给秦公子带来的,尝尝......门外路过书房的一名下人,听见从中传来的爽朗笑声,而后窃窃低语。一开始他尚且摸不透这位新老爷的习惯,还以为读书人都有吟诵朗读的习惯。可慢慢觉得这书房里的动静越发响亮,加上每日老爷用膳都是双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书房里藏了人。下人自觉不是傻子,可藏的是何人他却猜不出来,这新老爷明面上是瞧着衣冠楚楚,难不成是金屋藏娇,往书房里藏了个美人,日日陪着他寻欢作乐?他越想越把那吟读诗书的书房想成了个销魂香窝,那沈玉蓝便日日把娇人揽在怀中厮磨,仅仅是在脑海里描绘一番,便是心痒难耐鼻头差点流出两道热血。而一旁正在打扫的年长些的下人,见他一副痴呆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吓的他一个激灵道:福伯,你鬼不灵的出现,真要吓死我了。福伯没有理会他的这些俏皮话,只是问道:干嘛总是盯着老爷的书房出神。下人见四周无人,低声道:福伯你说老爷书房里会不会藏了位美人儿啊。胡说八道。此话一出惹得福伯吹胡子瞪眼儿。下人连连叫道:我可没有瞎说,你听那书房里还有动静呢,肯定藏了个人。福伯拿着扫帚扫打着下人的屁股墩儿,将人赶了出去。他回头看了看书房,回想到当日夜深老爷让自己出门买药,是与那谋逆贼子相斗受了伤,后又让他不要声张出去。福伯想起那夜房门口,一路从门外滴到书房内的血迹,那张木榻上有一个男人的影子。他神色一震快步走出了府。花萼节前天,沈玉蓝心想既然是受邀也当准备些礼物,只是想了想府中仓库里也没有可以入的了五王爷眼的东西。左思右想后,于是便在作了一副牡丹画。秦疏见他全神贯注,青丝半揽垂下桌案,露出纤细白腻的脖颈,连他笔下牡丹都不及此番姿态的妖娆艳丽。沈玉蓝收笔,举起画纸对着秦疏道:如何?秦疏眼神微乱,脸上却是沉着道:栩栩如生。沈玉蓝却丢笔道:敷衍。而后狡黠的眨眨眼道:秦公子不如也来同画一张我们比试比试?秦疏连忙推拒,他当初在国子监学的那点皮毛,在沈太傅面前还不露了拙。沈玉蓝心情甚好,并没有难为他的意思,将画纸平铺在桌案上道:等画干了,明日便送给五王爷去。秦疏不禁回忆当初在国子监,姚乘凤就有点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意思了,还偷偷拉着自己潜入青楼中,偷看女子洗澡,连忽带榜把爱清高作傲的谢争鸣都拉着去了。姚乘凤一向是有把人带歪的能力,暗自忧愁的看了沈玉蓝一眼。到了花萼节这天,大小街头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人们倾城而出,人声沸腾。沈玉蓝坐着官轿掀轿窗,看见百姓们其乐融融,嘴角也不由得勾起。来到王府,下了轿却发现王府与其他处一比,真叫鸦默雀静,还以为姚乘凤会邀请一众官员同聚,却发现庭院里只有他这一顶青官轿。跟着下人引领走过王府楼阁雅园,园中花树焕然,亭台华美小巧,雕花栏柱,可却寂寂寞寞,院子青石板上落下的枯叶比他自己的院子还要多,王爷的府邸也太冷清了。来至正厅见那姚乘凤正坐主位,身着墨绿底妆花大袖四爪蟒袍,神情悠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玉蓝,依旧是初见时的那样俊美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