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百无聊赖的赏花,琢磨着找点事情做。
这时候,下人来报,衙内,时迁求见。
高铭乐了,看来上次吩咐他的事情有眉目了。
来到偏厅来见时迁,见他面带微笑,就知道事情办妥了。
衙内,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妥了,我在东京城转了几圈,寻到一家卖海东青的,他家和辽国那边有活动,最近好不容易来弄到一只。
高铭一看太阳还没落山,时辰还早,再说落山又如何,我大宋东京可是座不夜城。
前面带路,事不宜迟,早买早踏实。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免得也长梦多,要是明早一去被人预定了,他可不想再次上演争抢戏码,落人口实。
衙内不用着急,定金我已经付了。老汉说给您留着。
时迁高铭笑道:我没看错你,你还是蛮会办事的。
谢衙内夸奖。时迁跟着笑。
走,咱们去看看品相。高铭叫了一嗓子,更衣!备车!
海东青乃是女真特产,女真受奴役那会,没少进贡给辽国宫廷。
但是辽国的需求日益加大,女真不堪重负,摩擦不断,女真居然反了,目前正跟辽国掐架中。
可见这鸟还关乎国运。
高铭要买海东青送给花荣玩,借着这段日子花荣对他态度不错,送份礼物,把友谊巩固一下。
由时迁带路,高铭带着亲随,一行人来到了地点一间很不起眼的民宅。
高铭看着这矮塌塌的房子,心想难道内里有乾坤?
没太在意,出了马车。
时迁看出高铭的担忧,凑上前道:衙内放心,这段老汉的儿子常在北地活动,我对这人多少有点了解。他手里来的货,向来上等。
一听说着老汉姓段,高铭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这老汉的儿子叫什么?
叫段景住,常在北地倒卖物品,长得赤发黄须,人称金毛犬。
果然是他,金毛犬段景住,梁山排名最后一名,第一百零八位,是个盗马贼,专在北地盗马。
在梁山上他的幸福感应该最强的,毕竟差一点就不是头领而是小喽啰了。
原来段景住的家族不光在做北货生意,在东京也有据点。
高铭倒是放心了,至少能证明这海东青是真货。
海东青奇货,大辽国都不多,何况千里之外又没多少消费者的东京城。
时迁能找到老段家,也算高铭走运。
时迁在前面带路,先推门进去,大声道:段老伯,我带财主来取货了。
就见一个头发赤黄的老汉佝偻着腰走了出来,对时迁道:莫要大声喊,我耳朵还没聋。
上下打量高铭,见他长相气质和衣着,确实不像一般人,才道:这海东青只卖给识货的。
是只卖给有钱的吧,高铭心想,嘴上道:若是货好,我可以多付钱。
段老汉呵呵笑了两声,一招手,跟我来,拿着钥匙开了院内一个厢房的门。
高铭一进门,就见鹰架上站着一只大鸟,足有三尺高,体重足有十来斤。
客官,你看,这海东青的爪子雪白如玉,难得的玉爪,较之其他海东青,也是上等,十分难得。段老汉道。
高铭不差钱,使了个眼色,叫亲随搬出银两付钱。
段老汉看到白花花的银子,笑了,对时迁道:你带来的这个客官,为人爽快,比另一个强得太多了,问东问西,我不爱卖他。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喊道:老汉在家吗?我来买鹰了。
原来他们刚才进门之后,段老汉没有拴门,其他人就径直走了进来,这会正在厢房外叫嚷。
段老汉开门出去,没好气的道:已经卖掉了。
卖什么卖,我半个时辰前来还在。
咣当一声,厢房的门被推开,走进来四五个人,也都挎着刀,看来也是有来历的。
而为首的人,看都没看高铭,只看那海东青,见它还在鹰架上,松了一口气。
高铭打了个响指,提醒他们,喂喂喂,这海东青,我已经买下了,赶紧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别惦记了。
凡事好商量。
门外传来一个男音,刚才进屋的那几个跨刀的人让开一条路。
就见一个和高铭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面如美玉,无论是气质还是衣着都说不出的贵气,看着高铭笑道:不知衙内可否割爱。
仪态闲适淡然,在知道高铭是高衙内的前提下,还让他割爱。
高铭判定,这家伙绝对有来历。
搞不好跟慕容彦泽一样,是哪个皇亲国戚。
第22章
就算是皇亲国戚,高铭也不能太怂,笑道:这位公子,你叫别人割爱,为什么自己不罢手,不要夺人所爱呢。就像我刚才说的,这海东青是我先看中,先付的定金,现在又付了全款,已经卖给我了。
对方温笑道:我的手下办事不利,反复询问,耽误了许多时间,等我知道就第一时间赶来了,可惜还是晚了你一步,这我都知道,但我觉得还有通融的余地,我可以出双倍的价格给你,希望你能将海东青让给我。
你觉得我像缺钱的样子吗?高铭说得很直白,其实我很烦恼,让给你吧,我肯定是不想的。但是不让给你,明天坊间传言,说我又仗势欺人,夺人所爱,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我也很痛苦,你就别惦记海东青了,放过我吧,好不好?
对方听到高衙内还有这样的痛苦,不禁乐了,轻笑道:你真是个有趣的人,更有趣的是,你居然不认得我了。
高铭寒毛都立起来了,果然,这人,不是一般人,他们应该见过面的,但现在却不认识。
李代桃僵的事情莫不是要穿帮?!
高铭一咧嘴,我认识的人多了,每天打我眼前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连国子监的博士都没认全呢,干嘛要记得你。
装傻装傻。
对方又被逗笑了,不愧是高衙内,连国子监的博士都认不全,看来你忘记我倒也不意外。
高衙内就这么个人设,高铭掌握的很好,装傻充愣之下,看对方似乎已经接受他的健忘,暂时松了口气,今日,你非得从我这里夺鸟吗?
鉴于这个年代的鸟字有其特殊的含义。
那年轻人蹙着眉心,却嘴角上扬,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趁这个功夫,高铭身边的一个叫翁海的参随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小人似乎以前跟着您见过这人,他极有可能是郓王殿下。
郓王赵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