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听说这件事,他的判断跟高铭一样,朝廷这次肯定调重兵去打方腊,我跟太尉说说,我要去。
你去?
要不怎么赚军功?花荣笑道:太尉这么器重我,也是时候替他分忧解难了。
最重要的是,要没军功,以后怎么叫太尉把你交给我。
高铭想了想,我也想去。打方腊啊,梁山大部分人都是在这战役中被发盒饭的。
花荣笑道:你一个文臣上什么战场,你还是在东京安安稳稳的等我回来吧。再说了,你就算请缨,官家和太尉也不会允许的。
高铭皱眉嘟囔,难道我真去不了么。一本正经的问花荣,我现在从戎还来得及吗?
花荣忍俊不禁,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分开?
啊哈?!我分明是舍不得我的梁山兄弟们,他们肯定被调去打方腊
花荣叹气,行吧,那我就当你舍得我,想和我分开了。
高铭陷入了两难境地,回答想不是,回答不想也不是。
他不禁仔细回忆,从什么时候开始,花荣说话这么叫人难以回答的?
这时花荣又开口了,带着笑意的问道:到底想不想?你以前可是个爽快的人。
高铭以前说这种话都不带卡壳的,什么我不想和你分开,我做知府,你做武将,咱们长长久久在一起,张嘴就来。
但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发现自己开不了口了。
我高铭忽然起身。
花荣已经提前预测了他的行动,渴了,饿了,还是小解?
高铭道:我不渴不饿不小解,我有事要去找我爹!说完,大步出了门。
第104章
高铭最近日子过得不错, 有事就跑跑皇城司,没事就帮着皇帝弄万博会馆,有几个场馆已经像模像样的搭建起来了。
这天, 高铭又被官家召见,他寻思应该是问会馆建造的情况,于是在路上将汇报的腹稿都打好了。
可是殿外等了许久,也没有太监叫他进去。
官家干什么?不是沉醉于绘画, 忘了时间吧?
不过, 梁师成应该会提醒他吧?
正想着,梁师成从殿内走了出来, 对他抱歉的一笑, 高大人, 官家今日见不了你了,请回吧。
殿门打开的瞬间,高铭听到里面传来呜呜呜的哭声, 如泣如诉, 婉转哀凉。
只是这哭声是男人的,嗓音还挺浑厚。
他觉得在哪里听过,他不禁好奇的看梁师成,这里面是?
梁师成小声道:是朱大人, 他听到消息说, 他给他父亲送的人是方腊的细作, 连夜往东京赶, 可谁知道,马上要到东京, 却听说他父亲被那细作杀了,正跟官家跟前哭呢。
路上听到老爹被杀的消息, 探望直接变成奔丧了。
要命的是,这弑父凶手还是他亲手送到父亲身边的,做儿子的哪有不悔恨的。
官家也很生气,这次要重兵围剿方腊呢。还有明教,要定为异端,加以剿灭。
眼下,明教其实是可以自由传播的,虽然不受许多人的待见,但基本处于没人管的状态,全国四处开花。
方腊只是江南地区的教主,其他地区还有当地自己的教主。
至于方腊利用明教起事,众人也没把错误怪到明教头上。
历史上,也有隶属道教的五斗米教叛乱,而赵佶本人就是个道君皇帝。
但现在开始,不一样了,朱勔很伤心,赵佶很愤怒,明教要倒霉。
不过,高铭却觉得挺不错的,因为明教本来就是异端,信奉这个的,最后基本都会走向叛乱。
因为它简单的把世界分为光明和黑暗两个世界,如果当下的日子不如意,那么就是黑暗世界,而光明世界终将来临,怎么来临?
明王出世,带领大家创造光明。
怎么创造?
当然是打碎黑暗世界,靠刀剑拼杀出一个新世界。
这个过程,就是造反。
赵佶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要一个教主代替他,还是免了吧。
既然官家忙着听朱勔哭诉,没空见别人,高铭乐不得地打道回府。
走到宫门前,正巧碰到他爹高俅。
高铭道:官家听朱勔哭诉呢,恐怕没空见您,我刚才被撵回来。
高俅的消息终于快了儿子一步,笑道:我知道,而且就是因为朱勔的哭诉,官家才要见我。官家要增兵江南,将方腊一举剿灭。对了,这一次的征讨将领,我准备把花荣加上,叫他立一份功,对未来也好。
看来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
花荣想建功立业,而自己父亲也想助力一把。
武将论功行赏,不带兵打仗就没功劳,为了花荣的长久发展,当然得派出去历练。
高俅点头,统帅嘛,他资历浅点,怕是不够,但是副统帅一定有他的位置。
高铭皱眉嘟囔,我也想去。
你一个文臣,你去什么?
和花荣的反应差不多,应该说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一个文臣不在老实待着,去什么战场。
歧视啊,这是歧视,文臣怎么就不能上战场?后世许多名将甚至都是进士出身。
不过,高铭想到自己好像并不是进士。
高铭皱眉,表情活像没有得到想要玩具的小孩子,如果我就是想去呢?
高俅又好气又好笑,别胡闹了,我得走了。根本没把儿子的话当真,快步走了。
高铭从宫里刚回到太尉府,就听老都管说,殷天赐来了,正在客厅等他。
高铭心想,看来殷天赐是休息过来了,他蹲了快一个月的大牢,身心饱受摧残,不知道恢复的怎么样了。
殷天赐一看到高铭,就起身拱手,开门见山的道:衙内,我今天来是辞行的。
辞行?你不在东京待了?
殷天赐的表情就跟吃了黄连一样苦,我在大牢里,其实就下了决心了,等出狱,就回高唐州去。而且我姐姐也想我回去,总觉得我在外面,她不放心。
殷天赐的姐姐自打知道弟弟被关到开封府大牢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但东京的事,她又伸不上手。
终于等到弟弟出狱,就赶紧写信叫他回来。
东京太可怕了,太黑暗了。
完全不是高唐州那种单纯的强盗路霸,充满了黑不见底的阴谋和构陷。
再者,殷天赐虽然现在洗清了冤屈,可他毕竟是江颜和朱冲事件的当事人,整个国子监都知道,他也没法子面对同学,与其生活在每天都没谈论的漩涡中,他还是想回高唐州去。
以前觉得高唐州太小,没意思,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还是太太平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