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祁又坐在床上赖了会,才慢腾腾的起床洗漱、换衣。在这期间,梦云已将罗汉床上的被褥收拾好,这才开门叫春桃和绿梅进来帮忙。
待李琳琅和韩祁赶到韩家长辈面前敬茶时,日头已微偏西。
二人跪着敬了茶,韩家父母给李琳琅包了红包,李琳琅心中欢喜极了,垂眸羞涩的收好。
韩家虽被革职,但家底还在,加上昨夜喜房里闹了这么一出,韩夫人过意不去,特意包了个分量十足的红包。儿媳妇刚进门,做婆婆的猜不着李琳琅究竟喜欢什么,但从没有人跟钱过去不去,思来想去,韩夫人在里头放了银票,还有两间米铺的地契。
“父亲,母亲,今日是我起晚了,以后来给你们请安,我定会早早过来。”
李琳琅低着头,柔声说道。
见她完全没提起昨夜韩祁那剑入洞房的事情,韩家二老松了口气,看来新婚的两个人没生嫌隙,李琳琅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这就好。
韩夫人心中欣慰,暗道李琳琅果真是懂事,她拉过李琳琅的手:“无事,咱们府里没这么多繁琐的礼节,以后请安呢,也不必每日都来,初一十五的正日子,过来陪我们说说话就好了。”
说罢,韩夫人笑着拍了拍李琳琅的手背:“祁儿能娶了你,真是他的好福气。”
坐在一旁的韩祁歪过头,适时的“哼”了声。
李琳琅才不是他的福气,明明是他的霉气。
见儿子这个反应,韩老爷有些不爽,狠狠瞪了韩祁一眼。
韩祁看着执手唠家常的婆媳,又看看对自己横看竖看不顺眼的老父亲,叹了口气。李琳琅怎么就这么会装,嫁过来第二天就把爹娘拉过去站在一条战线上,合起伙来对付自己,她怎么就那么能耐。
不行,韩祁摇头,不能让李琳琅继续嚣张下去。
有了这个想法,韩祁一刻不闲,立刻行动,敬茶后,他连饭都没吃,直接骑了匹马,拐出苏子巷,去了常去的春风楼叫了桌好酒菜。
“喂,韩祁,这新婚燕尔的,你怎么跑酒楼吃饭啊。”
“就是,也不在家陪陪娇妻,找我们做什么,不会是被人嫌弃了吧?”
不一会,宋城还有徐沛森到了韩祁包的雅间,他俩都是韩祁的好友,也是平日一起“狼狈为奸”的同伙。
韩祁看着他俩,勾嘴轻笑:“胡说什么,嫌弃我?小爷可是李家百里挑一的女婿,他们就偷着乐吧。”
说完他捡了粒花生米往空中一抛,又用嘴接住,边嚼边问:“你们身上谁有钱,借我二百五十两。”
徐沛森听完乐了:“二百五?”
韩祁用花生米砸他:“不准笑,有是没有?”
他们这帮朋友中,就徐家最富,徐沛森直接掏出了银票摁在桌上,探着脖子好奇道:“你借钱做什么?”
韩祁自然不肯说实话:“唔,私事,不方便说。”
三人喝了几杯,其中年龄最大,为人最持重的宋城放下酒杯:“这几日在老地方有茶会,你们都去吧?”
韩祁点头:“放心,定去!”
李琳琅上一世吃够了缺钱的苦,充分体会到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所以,这回重生,她已打定主意,什么儿女情长都放在一边,她要赚钱。
而这发家致富第一步,是要好好算算自己现在的财产。
出嫁时太傅李密自责未曾早给女儿定下门好婚事,特意备了十分丰厚的嫁妆,其中大部分是田地商铺,每年的租金十分可观,但是,李琳琅蹙眉,这意味着她可调配的流动资金就少了。好在母亲从自己的私房中,单独又给她备了份嫁妆,几乎都是些珠宝首饰,变卖一些,应当能凑出一二千两银。
李琳琅拿着毛笔,一边打着算盘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算到一半,书房外响起脚步声,抬头,便见韩祁提着个小黄纸包,大步走进来。
“李琳琅,这是二百五十两银票,给你,咱们今后互不相欠。”
韩祁将银票拿出来,摊开摆在书案上。
“好啊。”李琳琅将银票收好,低头继续算。
韩祁在书房绕了两圈,用余光注意着李琳琅,又咳嗽几声,见她专心的很,根本不留意自己,摸摸鼻子,走到她身前,将手中黄纸包放在书案上,漫不经心道:“在市集上看见卖蚕豆的,专给你买的。”
呵,稀奇。
李琳琅疑狐的看着韩祁,拿起那黄纸包,解开上头捆着的细麻线,一层一层将纸剥开。
只见无数小指大小,黄黄绿绿,形状酷似蚕豆的毛毛虫,从纸包里探出头,扭着屁股蠕动,头部两个小黑点眼睛,和李琳琅刚好对上视线。
“啊——”李琳琅被吓了一跳,飞快地将手中纸包扔出去,好不赶巧,正扔在幸灾乐祸的韩祁身上。
小小的书房顿时鸡飞狗跳。
韩祁不怕虫,可这黄绿黄绿毛茸茸的小东西粘在身上,倒是真恶心。
李琳琅看着他,良久长吐一口气,咱们未来的大权臣,现在也太幼稚了。
晚膳的时候韩夫人也听到了这消息,暗道韩祁不让人省心,特意去小夫妻院里看李琳琅,顺便教训儿子,可韩祁并不在府中。
新婚第二日就往外头跑,成何体统,韩夫人安慰了李琳琅,又承诺待韩祁回来,定好好训诫他。
李琳琅点头,她倒是不在意韩祁在不在房里陪她,现在她手头有些铺面,正盘算着抽空亲去店内看看,那些要出手的首饰珠宝,也等着寻可靠的买家,忙的晕头转向,根本没时间管韩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