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座的人靠近他身旁,温柔地吻了一下他的耳侧。
于褚睁开眼,盯着眼前浓郁的黑暗,脑子里慢慢放空,足足发了三分钟的呆。
然后他伸手摘掉了眼罩,转身看向身边的人。
白越泽刚准备睡觉,正在调整椅背弧度,还没来得及躺下来,突然对上了于褚的眼睛。他看上去有点像应激状态,神色不大对劲,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低声唤了一句:小白。
嗯?白越泽重新靠过去,不睡觉了?
毫无征兆的,于褚偏头咬住了他的口口,轻轻地一口,很快松开,接着又咬上了他的下巴,咬出一排不明显的牙印,然后沿着口口往上,一边用牙齿磨,一边吮起他的口口口口。
与白越泽在酒吧里那个浅尝辄止的吻不同,于褚吻得口口口意味十足,几乎是瞬间让他绷紧了,差点连怎么呼吸都忘记掉,只知道盯着眼前人眼角的灰色泪痣,脑袋里面哄地一声变成了空白。
毕竟是在飞机上,于褚把他的嘴唇吻得湿润发红,然后往后挪开一段距离,目光还停留在他的嘴唇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口口口,道:可以试试。
白越泽呼吸急促,足足愣了十几秒,才哑声道:好。
于褚的视线突然往上,白越泽也跟着转过头,正看见送毛毯的空姐震惊地站在边上。
于褚挑起眉。
啊对、对不起,先生,空姐慌了神,眼睛里却闪着激动的光,您要的毛毯。
白越泽接过她手里的毯子,声音里还带着哑意,听起来低沉沉很性感,道:谢谢。
空姐红了脸,神色里带着不敢置信地恍惚,露出职业的假笑,留下一句不客气,离开前帮他们拉上了帘子。
白越泽转头去看身边的人,脑子一片混乱,想确认刚才听到的话是真实的,而于褚已经重新躺了下来,戴上眼罩,这回没有跟之前一样紧紧地皱着眉,好像随时都会情绪崩溃。
白越泽看了有五分钟,看到脖子都开始发酸。
他在椅子里躺下,再次在毛毯中找到了于褚的手,依然是冰凉的。
他的手尖有些发抖,力气却很大,攥得于褚手指发疼。正要把手缩回来,白越泽的额头贴上了他的太阳穴,在他耳边问:还有没有别人?
于褚回答得迟了些,白越泽把他的眼罩往下拉,去吻他的泪痣。于褚睁开眼,道:看你的表现。
白越泽笑了一声,手指勾住了他的皮.带。于褚扣住了他的手腕,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道:白导,在飞机上呢。
白越泽被他撩得满身的火,偏又望着他无可奈何。于褚看了他片刻,像是满意自己胜出了这一场,勾着嘴角地拉上眼罩,用毛毯严严实实地把自己裹了起来。
白越泽的肩膀一直贴着他。
他身上、手心里都很暖,暖意透过毛毯渗进来,让于褚感觉好了很多。
一个多小时的航程,于褚终于还是睡着了。
白越泽搂了他一路。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两人都没吃飞机餐,在24小时自助厅里简单地吃了一顿夜宵。
休息一礼拜的时间,剧组里的同事大都待在酒店里面,吃完回去的电梯里遇到了好几个,笑着跟他们两打招呼,问他们要不要一起打牌。
白越泽心不在焉,总想去拉于褚的手。于褚看上去却很镇静,手插在兜里面,神色自如地与同事聊天,甚至差点真的被拉去组了牌局。等到电梯上了顶楼,没了别人,白导终于在风衣兜里抓住了他的手。
房卡找不到了,于褚站在门口翻了半天,白越泽就站着看着。
他抬起头,道:放开我一只手,让我找下房卡,行吗?
白越泽不肯,低下头去用自己那只刚拆了石膏不久的手,笨拙地帮他找房卡。
于褚没法,又找了好几分钟,最后终于在包的缝隙里掏出了房卡。
白越泽把门带上,于褚扔下东西,脱掉外套,把鞋子踢到一边,光脚进了浴室里面。很快浴室的门便再次打开,一只手从身后把花洒提高,固定在了墙面上。
水温有些烫,于褚洗澡总喜欢这样,洗到皮肤发红也不肯把水温调低。
白越泽从后面用力地咬住了他的脖子,双手把他牢困在瓷板间,像是要把他整个拆开一块一块吞进肚子里去。白越泽在失控,于褚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觉得自己处于一种很危险的状态,在疯狂和克制的夹缝中间,如同末日前抛下了全部顾虑的狂人,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喜欢什么就去拿,哪怕那是朵带刺的玫瑰,一株带毒液的食人花。
时间隔太久了。
白越泽的伤没好全,于褚也很久没碰过人,痛感占据着上风,却更强的刺着他们的神经。
外面的灯还没开,只有浴室里亮着暖光。
于褚的眼睛被水沾湿,被光照透,睫毛好像淋过雨的蝴蝶翅膀,望着白越泽,含糊地笑着问:我跟杜明江哪个吻技比较好?
白越泽被他笑得心都要碎了,恨不得拿刀把胸膛剖开来给他看:只亲过你一个。
于褚喘着.气,透过水帘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被他抱起来,靠在了墙壁上。
有同事在按他们的门铃,隔着水声,模模糊糊地问:于老师,打不打牌?三缺一!
里面没人应。
等了片刻,同事走开了,于褚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踩出一连串的湿脚印,弯腰从床头柜里翻出套和烟,点燃了刚抽了两口,白越泽从他手里把烟拿走,摁灭在烟灰缸里,转头跟他接吻。
再来。于褚说。
白越泽看了一眼表,十二点整。
他数了一下盒里的数量,把于褚的湿头发别到耳后面:好。时间还早。
作者有话要说:一切,都是,缘
第1章、拥抱
第1章、拥抱
早上四点三十八分, 白越泽比于褚更先醒过来。
怀里的人还在沉沉地睡着,因为被牢牢抱紧的原因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黑暗里面毫无防备地靠在他的锁骨处, 悠长的呼吸喷在他的颈边。
白越泽一时间分不清楚是醒了还是梦着, 就着窗帘后面透进来的可怜微光,用目光一点一点描于褚的脸。睡着后的于褚赤忱坦然, 似乎沉在没有噩梦的宝贵睡眠里,眉间平坦, 嘴角甚至带了不易察觉的弧度。
白越泽低头,从嘴唇虚虚地蹭他的太阳穴, 心里像是被棉花糖撑满了, 涨涨的又酸又甜。
他怕吵醒怀里人难得的好梦,抱着他连呼吸都放得很轻。五分钟,十分钟, 新的睡意很快笼罩下来, 于褚却还在沉睡, 睡过去魔咒一样的四点三十八分,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于是白越泽搂着人, 嗅着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重新闭上了眼睛。
一直到早上九点,于褚有些茫然地醒过来, 窗帘的后边阳光大亮,房间里面却昏暗又安静,没有开空调, 被子里暖得像装了小火炉。
白越泽的脸与他离得极近,鼻尖几乎贴着他的脸颊,睫毛轻颤着,似乎也快醒了。
他的脖子上带着明显的w痕,肩膀处被抓破了几道,下巴处还带着于褚的牙齿印,昨晚睡前什么都没来得及穿,正在被子下面不容忽视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