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结果不如我愿。
太宰看穿了我的意图,揪着我的领子向前扑去,我们在碎石堆里滚了几圈,热浪从身侧滚滚扑来。
太宰的血滴在我脸上,让我清醒了几分。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摆:您您怎么样了
死不了。别哭了。
太宰的声音比平时微弱一些,遗憾地叹了声:又死不了啊。
他说死不了,那绝对死不了。
太宰治是百分百从不失手的预言家。
我从强烈的哆嗦中逐渐平缓下来,扶着受伤的太宰平躺在地上。
他再次闭上眼时,我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来得刚刚好。不,还来早了呢。
太宰:你怎么还在mafia?
我脑子一懵:我一直都在mafia啊。
前段时间去哪了?
首领交代了一个单人外勤任务,今天刚回来。
我端正地跪坐在地,向他汇报。
同时脑子里一团乱麻。太宰先生知道我不在?他以为我离开了?他不是不乐意见到我吗,还会关心我的离开?
原来没死啊,最近中也的脾气格外暴躁,我还以为太宰道,所以是你让织田作带的酒。
我沉默着。
太宰说得随意,信息量却不小。而我的脑子像生了锈,什么都没法想。
没过多久,救援队伍的其他人到了。
他们有序地把太宰抬上担架,然后把担架抬上车,动作十分熟练。
我还跪坐在原地。
小队长试探着对我说:竹下大人?我们该走了?
我垂下眼,用手撑地,但因力气耗尽没能站起来。
小队长很细心地蹲在我身前。
我被他背起后,不受控地在他背后呜咽出声。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到太宰先生和死亡共舞,但成为人类后,我没想到自己情绪波动会大到这个程度。
小队长小心翼翼地说:竹下大人,下次行动前可以提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您的。
我没有说话。
他把我背到医院,一路上都在噼里啪啦地安慰我,说什么太宰先生那么厉害,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云云,像在说单口相声一样。
目送太宰抬进急救室后,该话痨才把我放下来,在放手枪的另一边口袋里掏啊掏,掏出条丝巾,道:冒犯了。然后用轻柔的丝巾帮我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和手掌的血痕。
他取下墨镜,我才知道他的墨镜后也是一双澄澈的蓝色眼睛。
您多大了?他问。
看在他安慰了我一路的份上,我告诉他:十四。
他说:真巧,我正好二十四。我是这家医院的警卫,也是机动救援队的队长。如果受伤了可以来找我,我在这家医院的消费可以打八折。
我看出他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心领了他的好意。
那太宰先生呢?也是八折?
他苦恼地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如果按太宰先生在医院的消费程度来看,能打两折也说不定。
我:
就这样,我在任务结束的第一天,参与了一起太宰先生自杀未遂事件,并结识了一个能让医院打八折的警卫兼机动救援队队长。
*
太宰先生按常规流程打麻醉,动手术,之后在病房里昏睡过去了。
我在他旁边的折叠陪护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醒来时候正是半夜,太宰先生已经不在床上了。
我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自己哭得肿起来的双眼,眼里还因缺觉而布满血丝。
掌心很疼,用匕首砸车门的时候磨破了皮肤,手臂和膝盖也有细碎的伤口。这些在我睡着的时候被人处理过了。
我都有那么多伤口,那太宰先生怎么样了?
他问我你怎么还在mafia和前段时间去哪了,表明他对我似乎不是单纯的嫌弃。他还知道了我去找织田作之助要他的酒,他有生气吗?
半个月没见面,一见面就是从死神手里抢人,我的忍耐力几近干涸。
担忧、欣喜、忐忑交织成密密麻麻的一句话:我想见他。
*
追踪监视坂口安吾的任务结束后,首领给我批了三天假。我跑回宿舍倒头就睡,睡到第二天傍晚才醒来。
我看天色算了算时间,直接去了那家和织田约好的西餐馆。
我和织田一人一盘超辣混合咖喱饭,相对而坐。
我的酒。
我理直气壮地问。
你失约了半个月,竹下君。
织田让老板从冰箱里把一瓶酒取出来,给我倒了不多不少正好一杯。
保证原汁原味,就是太宰那种。
我嗅了嗅酒的味道,没有马上喝。
事态紧急,我也没办法。
他看到我掌心的绷带:在任务中受的伤?
我:不。
织田没有再问。
你今晚去lupin喝酒吗?
织田每次去都是兴之所至,没有像现在这样思考过,因而犹豫了一会儿。
去吧。
那就好。
跟织田去就一定能遇见太宰先生,这是一种奇妙的玄学。
请带上我,织田先生。
不是说要保密吗?
太宰先生已经发现了。
什么都瞒不过他。
是啊。怎么可能瞒得住太宰先生呢?
我喝了一口蒸馏酒,醉醺醺地、肆无忌惮地对织田说:
再不见到他,我就要死了。
第9章 酒后
织田一愣:见不到就会死么?
我凝重地点点头:是的。
织田:那我似乎只能答应你了。
我:拜托了。
酒馆里不允许未成年人单独进入(太宰除外?),如果有成年监护人陪同的话或许可以。
织田:我不保证今晚太宰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