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榆林紧紧拽住白菜的手腕, 目光掠过宋灿身上, 他看到宋灿即使在笑, 但是眼底掩藏也能辨认出来的不耐烦,充分表明他对白菜此时的行为很厌烦。
还可以从他眼中可以看出来一件事。
一只小猫对自己张牙舞爪, 闲暇时笑笑就当做是它天真可爱。如果对方不识趣,打扰了自己雅兴,在自己眼里,它就是一只不知死活的死猫。
“白菜,你安静点儿。”他呵斥一声, 将白菜拽到自己身后。
白菜不可思议睁大眼睛, 微仰脸看着宫榆林,“你干嘛?你竟然凶我!”
宫榆林无可奈何看了她一眼, 然后收回目光,将自己挡在她面前,与宋灿直接相对。
他说:“你们走吧。”
宋灿挑眉,唇角绽放一抹冷笑,真有意思。
“宫榆林你这个滚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白菜暴躁了, 不顾他紧拽住自己的手腕,就想冲上前挡住他们的去路, 可无奈宫榆林力气太大, 自己根本挣脱不了。
白菜看着他那双自己曾经仰慕过的手,就是这双禁锢自己的手,曾在键盘上飞跃打代码赢得了比赛, 也赢得了自己的心。
如今喜欢的东西成了桎梏,她心情复杂。
“宫榆林,你放开我好不好,我有话要对冼灼菲说。”语气软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他,正好撞入他锐利的眼底,“就一句,我不胡闹,就只说一句话。”
只说一句话……
宫榆林薄唇抿起,将她祈求自己的样子收入心里,点点头。
他微抬眼皮看向宋灿,“让她对冼灼菲说一句话,可以吗?”
虽是询问,语气却不容人拒绝。
“为什么不可以呢?”宋灿不是那种耍性子的人,笑着退到一旁。
宫榆林在打量他,他亦是。
夏风吹动枝头初生的嫩叶,互相摩擦,沙沙作响,此时僵硬的气氛缓和下来。
一阵风吹起白菜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白菜目光坚定的看着贴着玻璃纸的车窗,说:“我相信你小诺。”
她刚才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两个人的反应如此之大,让那句话玩笑话在心里落了根。
怀疑就像一颗种子,种在心里,只要浇灌一点证据的水源,就会蓬勃生长,最后长成一颗参天大树。
而解释就是一把斧头,能将心底隔开两个人距离的大树砍伐。
冼灼菲坐在车里,她目光茫然地看着前方的岔口,耳边响起白菜的话,眼泪又从眼眶中滑落下来。
她低下头,手背擦掉眼泪,呢喃细语:“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车里是个稍微密封的地方,风穿不进来,也带不走里面的话。
白菜穿了一件白色泡泡袖的衬衫,初夏的风大,将她衣服吹起。
宫榆林静静走到她身边,替她挡住风。
如此动人的情节,宋灿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打破他们之间的静谧。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宋灿做做样子低头看了下腕上手表,垂下胳膊搭在身体两侧,对宫榆林和白菜两个人道别,“教授刚刚打电话说,让她回去有事。估计再晚一些就要迟到了,毕竟关乎于学分,不能迟到。”
几个人也都是上过大学的人,知道不能放教授鸽子,所以默默给他们让开了路。
“冼灼菲,你不跟院长打个招呼再走吗?”白菜不服气,老是想让冼灼菲下来说话。
“冼灼菲和院长经常见面,这里就像冼灼菲的家。离开家的时候,走就行了,我想院长不会介意打没打招呼这件事吧?”宋灿靠在车身,双臂环胸,眼底寒意愈发深邃,“你们好不容易从s市过来,多多陪陪院长,院长估计有很多话想对你们说吧。”
白菜眉头颦蹙,她张着嘴准备说什么话,却被宫榆林用手捂住,直接将她推到后面。
“祝你们一路顺风。”宫榆林淡淡地说,眼神不着痕迹的从车窗划过。
贴着玻璃纸,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的人想看到里面的人很难。
宋灿对他点了点头。
对于聪明又识趣的人,他还是很喜欢的。
等他们离开以后,白菜冷着脸转身就往福利院里走,手腕猛地被身后人紧紧拽住,接着一用力,自己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宫榆林低头埋在她脖颈处,柔软的唇瓣轻轻碰到了她的耳根,白菜痒得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心底浮躁被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搅乱。
她听到宫榆林冰冷不带温度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无奈地说:“不要用意气用事,听到了没?”
“……”白菜抿着嘴不说话。
他哼了一声,微抬下巴,牙齿轻轻扯了下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