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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1 / 1)

桓玄此人聪敏过人,为人又谨慎小心,步步为营,真是难以应对,要寻个办法让他躁动起来,才可以见机行事,借机除去,可是又有谁能担此大任呢?桓氏身侧都是元老重臣,世代为桓氏走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老师当年也是做小伏低,谨言慎行,处处为桓氏出谋划策,又身体有恙才能久居桓府,如果不是桓氏次次靠老师脱离困境,怕是不会全然相信老师,而如今老师身体大不如前,只能再寻个他人了。谢重闭上眼,思念着老师,一边接着点着腿,一边默念着: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故兴之。将欲取之,必故与之。作者有话要说:六,四放在一起为什么不能显示,我好郁闷啊!只好写作六4了,艾玛,蓝瘦!第20章时逢三五便团圆,满把晴光护玉栏。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封尚所盼望的满月终于到了,为了这天所置办的新衣已经烫好,用香薰了又薰,才叫侍者服侍他穿上,又对着铜镜看了又看,都妥帖了,才来到桓玄门前,轻轻叩门,不多时,使者开门,他快步入内,却看见桓玄一身常服在案前看书,急的封公子伊伊哇哇的大叫起来。快些收拾罢,别误了时辰。封二公子在堂中间急的跺脚。急什么?你见哪次重头戏会在开场就被抛出啊,定是最后出场。桓玄不紧不慢的合上书,拿起杯盏,啜了口茶。迟了就没有雅间可以留给咱们了,六4阁向来是不会为任何人预留,时辰一到就会请其他人入内了。封二公子开始在地上来回的踱步了。既然如此,那上路罢。桓玄起身。敬道不会这样前往罢?封公子快窒息了。不妥么?桓玄打量了下自己,觉得与常无异,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太素雅了,灯红酒绿之地,又不是书社,未免寒酸了些。封公子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如此甚好。不等封二公子是否还要讲些什么,桓玄径直向门口走去。六4阁坐北朝南,位于清溪桥偏北的一处丘坡之上,阁高四层,房间数以塔型排列,越到高处越少,楼的主体色彩分黑白两色,以正中为界,西侧全部为白色,三层靠西的正中一处有一黑色窗,东侧全部为黑色,二层靠东的正中处有一白色窗。阁名为六4,大概是贴合了周易六十四个卦象,楼体颜色分布也大有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之意味。桓玄看着颇有些虽不似装神弄鬼,也似附庸风雅之感,更加难以令人信服,便付之一笑。二人车马还有一条街才到六4阁,便无法向前行驶了,眼见着前方已都是些高门贵户的马车,若不是骑马前来,是断断无法通行的,二人只好下车徒步来到门前。六4阁并非走到楼下便可入内,阁外里三层外三层守着些壮汉,要从正门入阁,需要经过两道关卡,最初一道是几名小厮观来客的相貌衣着,衣冠不整者不可入内,二道是一位俊美的清倌,收取名帖,分发来人客座位置。过了这两道关,才知道今日前来,客是要走阴门或是阳门。桓玄与封尚递上名帖后,那清倌明显眼睛睁大了些,似有些吃惊,不过此人看来十分精明,立刻收敛了诧异之色,只高声对后面喊贵客至,阳三太康~便有小厮引了他二人走了阳门,往楼上去了。封尚边上楼便压低声音道:阳三太康,是何意啊?桓玄想了想道:阳指的是我们进来的阳门,三应该三楼的意思罢,至于太康,好似有点耳熟。太康,当然耳熟了。封尚眼珠转了转,把声音压的更低的道:似是世祖的年号啊!桓玄一惊,确实如此,这六4阁连世祖年号都不避讳,实在是胆大妄为,建康城中居然有如此的所在,实在是令人诧异。谈话间,二人便登上了阁的第三层,初登此层,霍然开朗,比二层的视野好的不知多少,雅间的装潢也高雅了几分,于此处的露台,可以看到整个六4阁的全貌,唯一不得见的是四层的风貌,不知者,还以为这三层已是阁顶,桓玄细细盘算着此阁设计之精妙。原来六4阁正门从正中分开,也分阴阳,西侧为阳门,入门之后贴左侧旋梯向上,可达此楼二层、三层,四层则无法通过此处上行,可供客人观赏的两层皆有数个小厮把守,有客前来便有人负责迎接入内,其余人仍旧士立,来客入座后就不宜来回走动,若是拜会熟稔的其他客人,要有小厮带领前往,而二层之客却是无法踏入三层之地,看来三层才是本阁身份地位的象征,不过开门做生意,还限制起客人的自由,真是店大欺客。桓玄二人被安排在三层的入门后第三个雅间,门口挂有太康的牌子,一目了然,厅堂不大,却十分雅致,桌案席座都很舒适,房内有一清倌在茶海旁,看来是专职为客人奉茶的。封尚招呼了声,让他退下了,笑着打趣桓玄,今夜由自己伺候可好,桓玄付之一笑并未当真,只是向飘窗走去,一探楼下如何。六4阁内部构造确实如宝塔般,是中空的,一层除了阴阳两门分别指引两侧楼梯,北侧竟然还设有一门,可以供不登楼的客人在正厅散座观赏。二楼三楼雅座数并不是很多,每一隔间也都离的很近,站在窗口可与不远处的客人对望,不过雅间只在西、南、东三侧设立了,整个楼体的北面并没有观赏间,而舞台实则是设在这个方向,台基呈锥形向北门收缩,仿佛北门就是这舞台的入口,其实不然,台面是在二层与三层之间架出一处凸起,表演之人,则是从三层入台。台面不算大,却足够一个鼓乐班子和几名舞者同时献艺。此时,下面正是一场舞乐,乐声悠扬,而舞者也一水的都是貌美的清倌,舞姿灵动超群,不似舞姬般妖娆婀娜,却别有一番韵味。这样的节目与单人以琵琶古筝相佐的清歌互相穿插,歌者也会随机从雅间中所供的诗歌中抽取,当场弹曲附辞,甚至雅致。整个楼内伺候的都是些年龄不大的小倌,个个都生得一张俊俏的好容颜,穿着也都是十分的简单大方,一水的青衫,虽然面带着醉人的微笑,却是行为举止丝毫不带谄媚之色,犹如隔池观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高朋满座竟然不得见一位失礼之客。打量了下这楼的精妙设计,桓玄有些不解:听闻王恭将军为人清苦朴素,他门下之人,怎敢建造如此华丽之楼呢?封尚无意在这些,果然亲自动手,泡了壶君山银针,自斟自饮起来,见这问题如此好笑便道:声色犬马,岂有寒酸之礼?越是奢靡华丽,越是引得人来一掷千金啊!这都不懂。桓玄还是不能苟同:王恭当年家中坐六尺簟,客至家中,以为他家乡多产此席,故开口讨要,王恭将竹席送与客后竟坐于蒲草之上,后来客知此事,便问之,答曰:恭作人无长物。想当初连竹席都不曾有余,今日门下之人却大兴土木,建此豪华之所,企非伤及他名望。封尚见他如此便认真回道:敬道有所不知,此阁主虽是王恭门下,兴建此阁却不是王氏的本钱,而阁主历年所收银钱,也悉数补充北府军军费,而你也曾说泄露天机,自损其身,怕是这位阁主在用自己的命数,换取一方的安危啊。见桓玄若有所思,低头不语,封尚接着道:况且此阁主以雅闻名,所侍小厮也各个雅致,来的客人自然也附庸风雅,若是有大俗之人前来,怕是忌惮阁主的势力不敢放肆,名为歌楼,实则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此人抛头露面出来卖歌为生,怕只是报答王恭的养育之恩,教授之情,无以为报,能做的只有以已所得资助王将军守护百姓,战场杀敌。桓玄听罢此言,甚是惊异,天下间竟有如此之人,真是闻所未闻。世间若当真有此重节重义之人,此人确实可敬,今日若能相见,也是好的。可是果真如封尚所言,若此人不善言,又是否会是母亲所说的,是自己命中克星之人呢?自己又能否被这传说中的珝公子选中,有幸卜上一卦呢?一曲鼓乐声罢,便有观者向舞台之上抛赠金珠宝物,也有雅间打赏千贯的银钱,每逢此时,便有清倌高声喊出所赠者姓氏,所赠钱数,而阁中也会有美酒名茶送上,作为馈礼。几轮喧闹的鼓乐后,进入了比平时稍长些的休憩时间,正当客座上的宾客已略略生出些微词时,正当满座疑色时,鼓者三击其鼓,少时又三击其鼓,像是做某种关键时刻的静场之用。全场鸦雀无声,屏气凝神之际,全然不知是何面貌的四层北侧,突然有两扇向下而开的天窗被打开了,众宾客历时呼喊了起来,常来的客人知道,是阁主将要现身,气氛一时间被推向了最高。此时乐声再起,只见有一清瘦的身影,着一身白色长衫,踩在一白绸子所系的秋千之上,缓缓的被放了下来。那人先是一脚踏着千板,一脚来回攸动,不多时便将秋千荡了起来,他顺势坐了下去,此时的鼓声停驻,只留下乐声悠扬,雪白的飘带垂在他身侧,随秋千飘浮着,他未全束起的黑发,也随着秋千的摆动起伏着,时而遮住他的脸颊,时而露出他的全貌。并不知道他是如何开口的,只是他开口时的哼鸣随着琴声的韵律而动,高低婉转,犹如天籁。躁动的人群被这歌声所动,都安静下来聆听,没有管制的情况下,竟然没有一人发声,像是被这好似林间溪水潺潺、清晨的鹂鸣嘤嘤、远山的清风呜呜般,绵长清灵悠远悦耳的歌声所吸引,忘记自身所在之处,返璞归真,置身于天空之中,听世间最美妙、最自然的声音。第21章桓玄所在的三楼,是欣赏这一景象的最佳之处,随着那秋千的前翻后摆,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传说中的珝公子面目是何颜色。珝公子年纪在十五岁上下,雪白的肌肤,细长的双腿,白皙的脚踝上带着串赭石色的珠链,并没有着鞋袜。头上只用一根鹿角簪挽住了些顶发,其余的黑发如瀑,随意的披散在身上,眉目清秀,目光慵懒,唇红齿白,面带丝丝微笑,眼中却不似有任何情绪,有种凌驾于万事万物的嘲讽之色。他似用这空灵的眼神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宾客,也似目中无人的随便将目光从人群中漂泊,桓玄紧盯着他,自己的神色都有些凝重了,竟全然不知。突然微微的一个侧目使他浑身如电击一般,只是那眸子闪烁的光一瞬间就不知了踪影,像是从未在此停留,于是桓公子猜测自己可能是太过于期待,反而看错了。一曲歌罢,楼上则是将秋千带缓缓放下,借着力,珝公子翩跹的像下荡去,随即稳稳的落在舞台之上,他从秋千上走下,示意侍者,不多时两名侍者取来了一个圆形的青瓷莲叶云边坛,他便伸手入内,在坛子中随意取出几块名牌,交由侍者,随即由侍者高声念出牌子上的姓氏,雅间阁号。一时间,阁内被念中之人无一不欣喜若狂,手舞足蹈,未被念到者皆是一脸苦闷,捶胸顿足。桓玄不解,这是何意,便向封尚探寻,封尚道:所被选到的客人会被留下,只是不知再用何种方法甄选,最后被选中的人可以登上此阁的第四楼,由珝公子当面卜卦,只是有时这样幸运的人未有一人,有时却会留下二者,全凭运气,总之能不能登楼都是未知之数。桓玄见刚才使者所喊的名牌中并没有自己和封尚的,不由得心生遗憾,自己到此是客,建康城中危机四伏,不宜久留,怕是错过这次的机遇,下一次相见不知是何年月,只是多想无益,便悻悻然放下了块所带的赏赐之物,准备起身。二人从楼上向下走着,未迈了几步,便有一侍者端着一金丝楠木托盘迎了上来,来人只望着桓玄深施一礼,双手举起托盘不发一语,桓玄见盘中放置的竟然是蓍草,不由得心中一惊。刚刚所选之人中并没有他的名字,为何此时,端出蓍草,寓意何为?这蓍草是用来卜卦之用的,难不成是珝公子要为自己卜上一卦,可是应选之人不应该登楼拜会么?侍者依旧不动不言,桓玄只好心中带着疑惑的,从五十根蓍草中,选出一支,用小指夹好,并随手一分,将其余的蓍草分成左右两波。像是被授意了,他刚完了这步,使者就收起托盘,伸出手,手里垫着一块丝帕,示意他将选中的蓍草放入其中,桓玄照做了,侍者又深施一礼,随即要下楼而去。等等。桓玄叫住了使者,想了一下,解下自己腰上随身戴着的玉佩放于蓍草之间,便挥手让使者去了。此为何意啊?封尚不明白,这究竟是要做什么。桓玄低着头,思考了片刻道:许是机缘未到罢!二人便各怀心事,缓步下楼。建康之行遇到的人和事,只能说明临行之前一定要看黄历,不然真的不知道万事的结果都能用四个字概括:不宜出行。回到南郡后,王忱竟然得知司马道子府宴之事,派人前来揶揄,整个桓府都被压抑气氛环绕,竟持续了十日之久。荆州刺史王忱早年间就因忌惮桓氏旧勋处处压制,事事作对,桓玄已对此人忍无可忍。此事一出,更是胸中憋闷,忍耐了十日的少爷,索性上疏一封,例数父亲桓温往日功勋,桓氏宗亲报效无门的凄苦,言辞恳切,句句灼心。可是没有想到此信竟然如石沉大海,久久都没有任何回复。而更加没有想到的是,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数月过后,王忱居然突然得了癔症,并且病势十分凶险,搜罗了天下名医名药,皆是无济于事,苦熬了几日,居然一口气没上来,撒手人寰。得知此事,真是让人一扫阴霾,心里的不快立刻烟消云散,王忱一死,荆州这块肥肉究竟要落入谁人之口,桓玄立刻找来兄长桓伟和陶姜先生商议。荆湘本为桓氏府邸,父亲在世时就是以此处发迹,三分天下而得其二,而自从父亲过世之后,树倒猢狲散,族人内斗,分崩离析,才致使其他氏族瓜分势力。桓伟对此事百般的无奈。自谢氏双雄过世后,那王氏又起家了,取得了北府兵的兵权,眼看着日渐势大,难以压制啊!桓玄也颇感无奈的道。如今王忱突然病逝,这荆州刺史之位必定悬空,朝廷会委命何人呢?桓伟心下猜疑。王忱乃是王氏族人,现掌握在王氏手里的地盘怎么可能让给他姓,而此时朝廷畏惧王恭,必定有意让王恭领这荆州刺史。陶姜先生还是最有见地的。可是朝廷也同样忌惮王恭拥兵自重,怕是也在找台阶下罢。桓伟暗暗分析着,又道:确实如此,王恭自然不是朝廷的最佳人选,若朝廷有意,当即就会下旨,不至于拖了几日,还是没有动静啊。若要干预此事,动作要快。桓玄暗暗下决心,不能错失了良机,只是,我之前上疏朝廷,不见回复,看来此时不宜再上疏进言了。如若王氏此时再领荆州刺史,于我也是大大的不利啊。桓伟以拳击掌,略略感觉到危机。公子与晋陵太守殷师之子殷仲堪素有往来,此人出身世家,孝悌纯善,手握兵权甚是可用,且此人优柔寡断,为朝廷称为弱才,若此时协助殷氏取得荆州,大大有利于我。陶先生语出惊人,桓氏兄弟双双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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