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把我和狗关在一起?”傅观山爬起来,用力拍着金属门,“这是对我的侮辱!傅丰,你这个混蛋,要杀要剐也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怎么也是傅观海的哥哥,圆易公司的投资人之一,为什么非要这么侮辱我……”他骂了一阵,忽然从玻璃窗的反影中看到身后有个光头中年男子看着自己,他吓坏了。
这屋子并不大,也就不到十二三平米,那个白色狗舍也不可能再藏得下成年人,傅观山连忙回头,顿时吓得后退几步。
大黑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出来,站在傅观山的背后,光头中年男子的脑袋就安在那条大黑狗脖子上,看起来很诡异。脸上缠着很多纱布,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位。双眼无神,很呆滞地看着傅观山。
傅观山之前在投资人大会看过严文西的直播,也是光头男人,安在牛身上,但毕竟是在会议室里看电视,现在这怪物就在面前,而且还是大黑狗的身体,就更吓人。傅观山浑身发抖,后面就是金属门,没地方退,只好朝左侧移动。大黑狗前腿动了动,将身体对着他的方向。
“你……你到底什么东西?”傅观山问。他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很蠢,但这毕竟是个人的脑袋,所以还是下意识把“它”当成人来对待。
大黑狗往前走几步,脖子上的那颗人头极不协调地横着晃动,看起来就像恐怖电影中的那种怪兽。傅观山连续后退:“你、你别过来!离我远点儿!”大黑狗立刻站住,似乎听得懂,傅观山又要骂,忽然看到这光头男人眼睛里竟流下眼泪。
傅观山说:“你、你到底是人是狗?”
大黑狗的身体趴下来,脑袋还仍然立着,用左前爪不停地扒着自己脸上的纱布,然后再换成右前爪,似乎要把纱布抓掉。试了几次都不行,因为傅观山看到这狗的四个爪子的爪钩都被拔掉,根本没有能抓的工具,大黑狗的脑袋隔着纱布发出“呜呜”声。
不知道为什么,傅观山竟从这种声音中听出几分哀求来。他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个人头狗身的怪物,问:“你要干什么?”
“呜呜呜。”大黑狗仍然徒劳地用爪子去挠脸上的纱布,同时低下头,像是在对傅观山作揖。傅观山越来越觉得疑惑,他认为,这条大黑狗和人头的怪物虽然吓人,但却并没表现出什么攻击力,反倒像是有求于自己。
傅观山活了七十岁,已经不像年轻时那么怕死,而且也是见过大见面的人。他稳了稳神,慢慢蹲下来:“你是要把纱布给摘下来?”
大黑狗居然点了点头!傅观山的心怦怦跳,大黑狗慢慢往前走,傅观山手在颤抖,双腿也有些发软,但强忍着没动地方。当大黑狗把脑袋凑到傅观山面前时,他壮起胆子,伸手慢慢去捏大黑狗脸上的纱布。大黑狗并没有动,就在这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大黑狗连忙后退,一直退到狗舍处,将脑袋钻进狗舍,继续趴着一动不动。
有人将金属门的一个小门打开,推进一份快餐,又放了瓶矿泉水进去,说:“吃吧!限时十分钟,我来收。”傅观山走过去,隔着快餐的透明塑料盖看到里面有半盒米饭,另外有三个菜,居然有肉有素。傅观山打开盒盖,立刻传出菜香味,他这时才感到肚子咕咕叫,马上大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