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欢喜,忙问顾曲,“你怎么突然来了?”
顾曲抬头看了眼哥哥,似乎有所顾忌道,“过来看看你!”
我知道他说谎时,总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便想着他定有什么急事,不然也不会半夜翻墙,急着来见我,我抬头看了眼哥哥,他正打算走出门,回避我们的对话,我于是道,“顾曲,哥哥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顾曲努了努嘴巴,很久过后才下定决心道,“潋月阁那边出了点麻烦,我有点不放心,所以看看你。”
我一头雾水听着他这七零八落的话问道,“少主他怎么了?”
“不久前,我们发现一个凶灵,行踪诡异,像是刻意指引我们前往苍月山,但是我和杨守戚去了,那凶灵却迟迟不肯现身。再后来,我意外拦截了一封匿名的书信,上头的人把矛头直指扬州,还留有你的名字。”
“我?为什么那上头会有我的名字?少主他知道吗?”我的心突然就揪在了一起,目不转睛地看着顾曲的神情。
顾曲摇摇头道,“他还不知道,不过我想这件事,还须得同他商议个对策,而今封灵薄不知去向,我心里也没底。”
“信上还写了什么?”我屏气凝神问道。
“扇子,”顾曲看了一哥哥,轻声地下头去道,“那天在幽兰镇碰到的那个道士,他说是......”
“他说的是真的,对不对?所以,这世上只有我能救少主。”我迫切道。
“不是,”顾曲皱起眉头道,“他只是提醒了我,你以前不是问我灵石是什么吗?其实很早之前我和陆老头就知道杨守戚的灵石有异动,不过我觉得只是巧合罢了,直到这封信出现,我才知道,杨守戚丢失的那一半生灵,果真在你的身上。”
这句话如同一声闷雷砸在我的心坎上,我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开心的是,少主的另一半元灵找到了,难过的是,顾曲说那道士讲得话却是假的。
哥哥在一旁听得真切,也忽然变了脸色,迅速掏出长剑搁在顾曲的脖子上问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
顾曲两指轻轻地将长剑挪开,冷笑道,“你急什么?是不是乱说听下去不就知道了。”
见此情形,我从哥哥的手里将长剑收回,拉他坐下,一面解释道,“哥哥,自从姥姥去世后,我就一直待在潋月阁,阁主对我很好,要不是他,我早就横死街头了。”
哥哥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我,又神情冷漠地看了一眼顾曲,眼里满是杀气。
我说着,一面又拉过顾曲的手,小声央求道,“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少主我知道了?”
“为什么?你是怕他担心吗?”顾曲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思,温和地笑了笑。
我点点头回道,“是,更何况我们只是找到了他的一半生灵,但是却不能物归原主,顾曲你总不能让他有了希望,又绝望吧......”
“扇子,你自己先想想往后该怎么办吧?”顾曲看了一眼,满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小声嘀咕道,“杨守戚他又不是凡人,封灵薄都有那么多凶灵虎视眈眈,更何况是他的生灵呢?”
我想着顾曲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元灵的事总不能一直就这样耽搁着,总该想想办法才好。我转念一想道,“不如,你带我回去找陆先生吧,他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的,只要能让元灵归位,少主也不用每年冬至,都受那样的苦。”
“扇子,我不知道带你回潋月阁是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无论如何,扬州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顾曲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一本正经道。
“有我在,她不会有事。”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哥哥终于开了口道,“若阁下想将小妹带回去,那么我,倒也可以顺路去拜访一下这位恩人。”
而我分明在二人的谈话间隐约闻到一丝火/药味,有些呛人。
我见顾曲刚想说什么,赶忙拉住他的袖子道,“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先回潋月阁吧,过不了多久就快冬天了。”
顾曲迟疑了一会儿,嘴上说着不愿意,但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顾曲用了法术,回去的路上比来的时候,整整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等到了潋月阁的时候,已经是晚霞初透,应在琉璃瓦上,远远望去金光闪闪。
刚进门,就看到流川和京墨为了一条小鱼干在院落里抢得不可开交。见到顾曲,流川一个飞身勾住他的脖子,满眼嫌弃道,“怎么才回来?”
顾曲清了清嗓子问道,“杨守戚呢?”
“在弋风楼呢……”
我顺着流川的手望去,远处窗格之中,微微燃着光亮,烛火在风中轻轻摇曳。
“好,知道了。”顾曲揉了揉他的头,又看见京墨的爪子紧抓着流川不放手时,很是伤脑筋地摇了摇头道,“小兔崽子,快把鱼干还给人家,多大人了还欺负一个小妹妹!”
京墨听他这么说,松开了手,朝顾曲龇牙,很是生气道,“论岁数辈分,你得叫我声奶奶!”
“我……你看我不撸了你的皮毛,做成毯子。”顾曲全然忘却了身后还跟着两人,伸手去抓京墨。
京墨身子敏捷,跃上了树梢,一面还不忘吐舌头,同顾曲挑衅道,“来啊,来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