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麻仓叶王,只比她高一个头而已
换句话说,那个形象撑死一米八。
和六道骸一样高。
铃木园子觉得自己触摸到了真相女神轻薄的面纱。
这天半夜,铃木小姐再次出现在了熟悉的梦境中,神奇的是:不知道睡前碎碎念是不是真的起到了心理暗示的作用,她现在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于是园子一边感同身受一边悲从中来,十米之外的大美人麻仓叶王穿一身雪白的狩衣,以袖掩面慢慢回过脸来。
铃木小姐踩在虚幻的土地上,冷酷的看着美人转身,在心里默默的读秒。
一、二、三。
“嗷呜”
美人被大猫咪吃了。
然后她面无表情的等着场景转换,穿着挺好看的翠绿色袍子转了个圈算是迎风招展过了,同样被大猫咪一口吞下了肚子。
然后场景在转,铃木园子就站在了一条暗沉却透彻的小河边,周围全是红莹莹的细蕊花,她情不自禁的畅想起了自己悲剧的未来,当即就想开哭。
三步开外脚步声慢慢传来,和她同病相怜的麻仓叶王按照惯例出现了。
不知道是习惯成自然还是潜意识的影响,一听这个熟悉的脚步声,梦境中的铃木园子小姐就不由自主的涌出了两泡眼泪,因为泪眼迷蒙,转过头来后,一时居然没能看清麻仓叶王的脸。
她使劲眨了眨眼皮,泪水划过脸颊的感觉真实的不行,眼见病友同病相怜的朋友满身血污站在不远处冲她张开双手,她习惯性的摆出了个可委屈的表情,重重吸了吸鼻子,小跑两步扑到他怀里,一边哭,一边把眼泪都擦进了熟悉的大白袖子里。
麻仓叶王的脾气可好,动作温和的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园子这下倒是想起来了:她睡醒以后的记忆有误差,她根本没和麻仓叶王抱头痛哭过。
梦里这个麻仓叶王,根本就没流过眼泪。
事实上,铃木园子的一生中没有特别值得伤心的事,虽然她会担心被自己的式神吃了,但铃木家天生危机感迟钝,没发生的事情她不会有什么真实感的,要伤心,也就伤心那么一小会儿。
园子痛心疾首的哭,哭的是我可怜的病友你怎么那么惨啊这个主题。
她泪眼朦胧的一抬头,正对上一双红蓝相异的鸳鸯眼。
病友麻仓叶王虽然一头黑发,长得却是六道骸那张意大利人的洋脸。
此时四目相对,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铃木园子抽了抽鼻子,主要是被黑发白衣的六道骸帅到了。
六道骸还在给她顺头发,五指都卡在柔软的发尾,这一愣,主要是惊讶于她居然在梦境中保持了思维清醒。
不过也不算出乎预料。
穿的和阴阳师一样的幻术师无言的叹了口气,顿了许久的手指松了松,继续给她理头发,然后低头在铃木园子红彤彤的眼角轻轻吻了吻:总算不用看着你一个劲的为我流眼泪了。
事情的起因在于那个莫名其妙的血契。
六道骸因为好奇或是试探,刚入驻铃木宅时接连夜袭过园子好几回,他那是纯粹想找出点破绽而已,所以除了物理攻击,偶尔还有点精神攻击。
后来那两个笨蛋猎手中的一位回来常驻,他那双蓝眼睛,恨不得就直接长在铃木园子那屋的吊顶上,六道骸一旦有点多余的动作包括临时从库洛姆转换出真身都会立刻被一股渗人的杀气锁定住。
幻术师的精神世界广袤的如同大海,又飘忽不定的像是晨雾,但这股杀气凛冽的惊人,六道骸越是感觉敏锐,越是觉得精神世界针刺一样的危机感十足。
于是他想了想,改成了单纯的幻术试探,托两人间那道联结的福,进入这位小姐的梦境远比他想象中要轻松。
那一天,是铃木园子看完了科教频道的节目,第一次做了猫薄荷和猫的梦。
六道骸新奇的蹲在一边,嘴角抽搐的看完了一场猫科动物吸毒教育片,只觉得自己在这位小姐心目中的形象实在有点惨,不止惨,还非常的不威风。
第二天他再次踏进了铃木园子的梦境,并且报复性的对内容进行调整。
他让代表自己的那只大猫,把猫薄荷样的铃木小姐“啊呜”一口掉吞了。
按照他的原计划,这就是个小报复而已,报复完了大家两不相欠,心平气和的找个地方谈谈,难得梦中世界不怕有人打扰,他也不用担心那个蓝眼睛跟防贼一样突然跳出来给他一刀。
弄的好像六道骸是个什么心存歹念的恶人,只要他一不注意,就会把猫薄荷小姐薅走一样。
结果铃木小姐不愧是可以莫名其妙就把他变成了式神的人,在被大猫吞掉时带来的一瞬间漆黑,明显激的她产生了不规则的精神波动。
也就是这么点精神上的小异常,让六道骸在几乎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瞬间失去了对于梦境世界的操控权。
之后他的精神体就完全被对方的潜意识摆布了,回过神来时,已经麻溜的换了一身衣袖飘飘仙气十足的大长袍子。
猫薄荷还给他续了差不多二尺长的头发,并且全给漂成了黑色。
那种奇异的连接通道,在双方都主动出击过一次后变得非常的大方,然后就在完全不受他控制的情况下,瞬间通畅到了连记忆都不设防的地步。
这些记忆小电影的播放平台,就是他俩面前那条黄泉津河的水面。
六道骸断断续续看到的场景都挺简单,铃木园子这人从小到大都跟个蹦豆一样,小时候尤其脸圆,要不是下巴颏有个小尖,整张脸就是个软乎乎的白团子。
然后她今天喜欢上这个人了,明天又喜欢上那个人了,虽然唰唰唰的变心又失恋,但从来不觉得真的难过,高兴的时候抱着一箱甜甜圈去给小兰加油,最不高兴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置人于死地的想法。
她就是小学那会儿锲而不舍的念叨过一阵子,希望有个叫工藤新一的人少年脱发变成个秃子。
别说置人于死地了,她的人生顺遂到连花心思说别人坏话的时间都欠奉,能想起的所有记忆,斟酌起来都是值得高兴的。
对此六道骸并不惊讶。
之前在医院遇见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如果一个人一生中最恐惧的事情是吃素而已,那你确实不能指望她过的有多坎坷。
他就是突然有点犯困。
那种感觉非常非常的遥远,但还不算陌生。
在艾斯托拉涅欧并未对他做什么不可挽回的人体实验之前,从一间实验室转到另一间实验室,总需要走过一条短短的走廊。
实验室大部分建筑在地下,只有走廊尽头的一扇小天窗直直对着地上。
所以也只有那个角落,偶尔会有太阳照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