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张行成。
牢房之中的张行成见到两人,笑了笑:“张某人才入这神侯府的牢房,两位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张行成被关在这牢房之中才一天而已,他以为,房遗爱会先晾上些时日,让自己耐不住性子,再来审问的。
却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这么快来,肯定是心中有疑问想要张大人解惑的。”房遗爱笑道。
“哦说来听听。”张行成饶有兴致的看着房遗爱。
张行成的年岁大了,五十八岁的高龄,大唐的两朝老臣,若是加上隋朝的那段经历,那可是三朝老臣了,今日落得这下场,也不禁令人唏嘘。
当初在东宫的时候,房遗爱在张行成眼中是个普通的后生罢了,若非说不普通,那就是他老子是房玄龄。
“张大人在岷州辅佐晋王殿下的三年内,不断往老家定州运送一些东西,后生想要问问您,运的是什么。”房遗爱笑问道。
“不愧是神侯府啊,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张行成笑道:“不过,既然神侯府的诸位这般有本事,为何不去自己查探,而要来问老夫呢”
“查探的人已经出发了,前来问张大人,也是希望张大人将其它知道的都告知后生罢了。”房遗爱说道。
张行成摇了摇头:“到底还是老了啊,现在都是后生们的天下了,当初孙耀庭被发配,老夫还在背后嘲笑他,没想到今日栽了之后才明白,很多事情,不仅仅是身不由己的问题,而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张行成没有回答房遗爱的话,反而自顾自的感慨起来。
“事到如今,说出来也无妨,那是老夫为自己留的后路。”张行成说道:“无论晋王殿下是否能成事,老夫都要为自己留后路。”
房遗爱点点头,大概也能猜测出来,除却钱粮,不会有别的了。
可怜晋王,还以为这位肱骨之臣真心实意的辅佐自己,没成想,也是个两面三刀的,一边为自己的前途巴结晋王,一边为自己留后路。
若是没有玄世璟从中横插一缸子,这张行成找个机会急流勇退回老家,也足矣安享晚年。
张行成在官场上厮混了这么久,哪儿能看不透李治的那点儿心思,在长安的时候他就看出李治有些不对劲了,结合李治的行为和自己的推测,便得出了这么个结论,不过这当中李二陛下的那道旨意却是坚定了张行成心中所想。
李治毕竟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孩子,好端端的,为何就被调任到岷州那种苦寒之地去了
陛下对于晋王殿下之前也是恩宠有加的,为何那时候就有些不一样了
李治的事想要去钻营打探,倒也难不住张行成,毕竟当时张行成无论是在东宫还是在晋王府,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渠道去打听消息。
待到远离了长安,到了岷州之后,张行成就知道,自己的残生,已经万全被捆绑在了晋王这一派身上了。
他不甘心,若是在李承乾身边,将来李承乾就位,他足以问鼎宰相之位,可是现在,完全没了那可能,除非李治上位。
但是张行成也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到李治身上,历经隋唐两代,他的心思要贼的多。
对于这些皇子皇孙,想要得到信任,那就只能顺毛捋。
第一百九十一章:热闹的复杂
张行成想到自己将近花甲之年被李二陛下一道旨意打发到晋王身边儿跟着晋王去岷州这等穷山恶水,心里越发的不忿,心里最直接的想法,坑上一笔,然后告老还乡。
他这岁数,告老还乡,算是正常,至于被自己忽悠的找不到北的李治,反正事凤子龙孙,死不了。
但若是真的事成了,那他可就飞黄腾达了。
万一不成就收拾东西回定州老家。
“张大人果然老谋深算,如此看来,便是晋王殿下,也被张大人算计进去了。”房遗说道:“你如此做,对得起陛下,对得起晋王殿下吗”
张行成摇摇头:“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我本为隋臣,房长史觉得,老夫从降唐到至今,真的是被朝廷信任的吗”
张行成提到了前隋,这就不是房遗爱能够多嘴评论的事情了,但他也知道张行成的意思,这是郁郁不得志了。
无论是谷熟尉、陈仓尉、富平主簿、殿中侍御史,还是后来到了东宫的给事中,都是些闲职,手中没有多大的职权,除非在东宫给事中的位子上坐些年头,等到新君上位,才有机会出头。
可是张行成看不到机会,他已经五十八了,说句不好听的,若非李二陛下的一道旨意让他到了晋王李治的身边儿,他到老到死,估计也就只是个给事中了。
后来到了晋王身边儿,去了岷州,在岷州三年,头一年之后,张行成便看出,这他娘的还不如老死在给事中的位子上呢。
到了第三年,军饷也不发了,政事处理的也不照之前那般殷勤了,已然是想找借口撂挑子了。
三年之间,从岷州运送往定州老家的东西已然积攒了不少,他随时可以抽身回去享福,只是终究没能快过李二陛下,终究将自己亲手推进了大理寺的牢房之中,接着,便来了这神侯府。
李治自以为自己上任金州带走了岷州府衙中能够带走的所有东西,无论是钱财还是值钱的货品,都没给岷州留下,其实三年之中,被张行成暗度陈仓弄走的东西,就已经不少了,只是具体数量,现在还不得而知。
“后生不得不佩服张大人的老谋深算,只是张大人算来算去,却是没有算到陛下对岷州是有多么的上心,毕竟,晋王殿下是陛下与皇后娘娘的嫡子。”房遗爱感慨道:“如此,后生就不打搅张大人了,告辞。”
说罢,房遗爱带着赵元帅离开了神侯府的牢房。
“这张行成对于晋王殿下来说,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啊,弄不好,伤人伤己,到最后,这盆火,却是烧到了自己身上,刀也早已经出鞘了。”赵元帅说道。
“定州被张行成私藏的那批财货,恐怕咱们一分也捞不着了。”房遗爱笑道:“这可是张行成的罪证啊,加之之前朝廷可是往岷州调拨了三个月的军饷,总得补回来。”
“说的也是,不过,咱们也不必贪那点儿钱财,没那个必要。”赵元帅财大气粗的说道:“若是想给府里的兄弟们饭中加道肉,这个月我的薪水拿出来就是。”
“不愧是豪商子弟,说话真是大气啊,加肉就不必了,倒是去定州办差的弟兄,回来好好赏赐一番就是了。”房遗爱笑道。
十月初五,郑安正式上任金州刺史,李二陛下的旨意一发,郑家人便坐不住了。
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被太子殿下看中,弄到东宫去,这回更是被陛下委以重任,那可是一州刺史啊。
郑安这阵子的风光,也恰恰印证了郑家的阴暗,原本郑家大少对郑安使绊子,还能牵制住郑安,只是郑安到了东宫之中,又颇得太子殿下赏识,有太子为他出头,东宫的属官也不敢造次,郑大少对于郑安来说,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