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李治连同晋王府中的人,由大理寺戴胄亲自主持审问,而牢房中的张行成等人,却是被戴胄转交给了神侯府。
神侯府的审讯手段,戴胄是知道的,即便是死人,也能让他开了口,何况是一个张行成。
将一拨人分到两边关押,审讯起来也便利,也是为了防止他们在一起串供之类的,要是一拨人审出两个结果,那可是大收获了。
“陛下是在为了兕子出京的事儿烦心”立政殿中,长孙皇后见李二陛下坐在那里愁眉不展,完全没了往常的开朗。
李二陛下闻言,叹息一声:“唉,女大不中留啊,朕的这个闺女,从小就被朕给惯坏了。”
长孙皇后巧笑一声:“原来陛下也知道,兕子是您给惯坏的啊。”
“朕的诸多儿女,唯有兕子,最是与你我肖像,在大事上,像朕,在儿女小事上,像观音婢,如此优秀的孩子,让朕如何不疼宠,不似别的孩子,一个个的让朕不省心。”李二陛下沉重的说道。
“稚奴确实是让陛下失望了。”长孙皇后垂眸说道,连她也未曾想到,一向乖巧的儿子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情。
“不仅仅是稚奴,还有岐州的那个,更是不让朕省心,昨日岐州官员联名上奏,弹劾蜀王李愔,变本加厉,时常无故殴打官员,不仅仅是上奏弹劾李愔如此简单,岐州官员,集体向朕请辞”说道此处,李二陛下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茶碗都被震的跳了起来,发出好大一声声响。
“竟会这般”长孙皇后闻言也不禁惊呼。
这样,长孙皇后也不知要如何劝慰了,毕竟这番李愔惹出来的事儿,太大了。
一州官员集体上奏请辞,古往今来,哪个朝代都没有的事儿,却出现在了这贞观朝,往后人们一说起贞观盛世,便会有人病垢,算是什么盛世,盛世之下,皇亲横行,逼得一州官员集体撂挑子
贞观盛世有玄武门这三个字儿就已经是一块擦不去的灰了,再加上一个李愔逼迫岐州官员,现如今也仅仅是上奏到长安,若是真的连奏折都不上,直接撂挑子,那肯定是闹的沸沸扬扬,天下皆知了。
“陛下先消消气,这事儿,也总得想个解决的法子,不是干着急就能解决的了的。”长孙皇后劝道。
“几年前朕便因李愔在封地胡作非为下旨斥责过,没想到此子更是变本加厉,完全不把朕的话放在眼里。”李二陛下无奈道:“观音婢,你说,朕作为一个父亲,是不是失败的很。”
长孙皇后摇摇头:“陛下是大唐之主,您的治下,有千万子民,陛下又何须如此苛责自己,若是如此,那稚奴的事,这罪魁祸首,却是臣妾了,毕竟稚奴在宫中长大,寻常一直是臣妾在教导,稚奴变成这般,也是臣妾教导不力了。”
“稚奴的事情等到大理石和神侯府那边审问过之后在座言论,当下之急,是先将岐州的事情压下去,难不成,也要朕将李愔召回长安不成”李二陛下无奈道。
“陛下,此事杨妃可知”长孙皇后问道。
李二陛下摇摇头:“还未曾让她知道。”
“此事,陛下着实不该瞒着杨妃,蜀王之恶劣,能够治的住的,除却陛下,便是他的生母杨妃了,若是让杨妃交待,说不定有奇效。”长孙皇后说道:“如今岐州的官员闹着请辞,想要将这件事摆平,只有暂且将蜀王调离岐州。”
李二陛下点点头:“罢了,反正已经回来一个稚奴,再回来一个李愔也没什么了,只是回来之后,安置到何处”
“蜀王顽劣、不知礼,陛下应择严师,重新教导,宫中不是还有一个弘文馆吗”长孙皇后笑道:“蜀王好歹是已经就过藩的成人了,若是送到弘文馆之中”
“可行。”李二陛下笑道。
既然蜀王自己不要脸,那就不要指望别人顾全他的面子了。
一个藩王,被皇帝发配到弘文馆之中与一些娃娃一同上学,这可不是一般的丢人。
丢人吗比起在岐州做出的事儿,上学有什么可丢人的。
“杨妃那边,就由观音婢去将消息透露些个吧。”李二陛下说道,因为李愔的事儿,他现在不太想见到杨妃。
同样都是杨妃所出的儿子,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看看吴王李恪,再看看蜀王李愔。
“是,臣妾晓得了。”长孙皇后应下了。
李二陛下接到岐州的折子,知道了李愔的荒唐事,而这折子是通过三省上来的,三省中的朝中大佬又岂会不知道
自然,李恪也知道了自己的弟弟在岐州又开始闹腾了,而且这次闹腾的还不小。
第一百八十九章:再生事端
听闻消息之后,李恪便打算找机会进宫,却是被身边儿的客卿给拦了下来。
“殿下这个时候去宫中,不妥。”
“先生为何这般说”李恪问道。
“蜀王乃是殿下胞弟,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陛下定然震怒,殿下以为,杨妃娘娘会不知这消息即便知道了,娘娘也不希望殿下去搀和到这当中来。”那客卿说道。
“可是”
“殿下可是忘记了杨妃娘娘的出身,还有殿下身上的血脉”
“这又有什么关系,本王之心,天地可鉴。”李恪面色严峻道。
“天地有浩然正气,眼睛是亮的,可是朝中人的心,却是晦暗的,所以王爷,莫要冒险,若是王爷真的心系杨妃娘娘和蜀王,大可两日之后进宫。”客卿说道:“这个时候,可正是个敏感的时候呢,殿下不妨自己想一想,原本消停了两三年,为何岐州又出了这么档子事儿呢这当中,是否有什么蹊跷”
被自己身边儿的客卿这么一说,李恪也冷静了下来,的确这事儿被先生这么一说,着实有许多疑点。
李恪身边儿的这客卿说来出身也是危险,因为他是隋人,当初一直跟在李恪身边儿保护李恪,名正言顺的成了李恪的客卿,眼见光复大隋已经没有丝毫希望,干脆老老实实的跟在李恪身边儿,勤勤恳恳的出力,不再去想那些遥不可及的事情了,所以对于杨妃还有李恪兄弟的事儿,他是全都知道的,因此,岐州一夜之间闹腾起来,也让他起了疑心。
三年前那些旧党在长安损兵折将,在李恪这边又碰了钉子,是否仍旧不死心
人安稳的久了,就不想再去折腾了,有些话,提点到了就可以了,全部说出来,对不起昔日的那一腔热血和旧人,不说出来,对不起自己的主子。
为人臣子,总有忠义两难全的时候。
那客卿叹息一声,拱手与李恪道别,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方才突然感觉一阵累,却是想歇歇了。
李恪送走了自己的这位忠心耿耿的左膀右臂,独自回了书房,的确,有些事情,他需要静下来好好想想。
关乎他的亲弟弟,他这个当大哥的,虽说不能见死不救,但是极有可能,没有将人救出来,却将自己陷进去了,若是这般,他的母妃怎么办
李恪现在在长安,表面上受尽帝宠风光无限,可是却也是在刀尖上起舞,他的位置十分敏感,母族本就惹人忌讳,加上一个不让人省心的蜀王,李恪也是心累。
长安城,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