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爱,”祁江的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有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咽喉里,“我想听……琵琶记,再为我、唱一次吧。”
“……人老去星星非故,春又来年年依旧。最喜今朝春酒熟,满目花开如绣。”楚嫣一字一句唱了起来:“愿岁岁年年人在,花下常斟春酒……”
他像是想起了以往两情相悦的的时光,青白浑浊的眼里,闪过了温柔眷恋的光来。
“我与你,不打秋千枉少年!”祁江跟着念了一句,忽然长长出了一口气:“好词啊……”
“江哥,江哥!”楚嫣大喊了两声,却再也听不到回声了。
楚嫣抱着他的尸身,昏昏沉沉地迈出了十余步,口中只说:“我与你,不打秋千枉少年!”
她的心像一块石头,一个劲地向下坠着坠着,只有越往下的低沉苦痛。这歌声唱在心上,犹如结了一张结痂的大网,皱纹沟壑。
楚嫣突然间双膝一软,扑倒在地,就此人事不知。
崇庆帝抱起楚嫣,长叹一声。
“陛下,叛军已经尽数歼灭,”许昌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道:“这人,怎么办?”
“厚葬,”崇庆帝也心潮难平:“”他刚才已经接了一支箭,又怎会不知道羽林卫有神箭手,他是故意的。”
“故意让陛下杀了他?”许昌惊讶道。
“也许他不肯接受失败者的命运……朕杀了他,云阳王更不会同朕善罢甘休了,”崇庆帝道:“今晚上可能就有军报,你留意一下。”
许昌一愣,看着崇庆帝抱着佳人离开,“陛下,今晚上您不是要召三品以上的官员商议用兵的事情吗?”
“云阳王已经反了,”崇庆帝道:“他要战,那便战吧,没什么好商议的。”
楚嫣混沌之中,只听到人来人往的声音,这声音有她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总之如蚊子一样嗡嗡不绝,气得她总想伸手去赶。
可惜她只觉全身没半点力气,连眼皮也不想睁开,不一会儿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待得二
次醒转,才慢慢睁开眼来,只觉得喉咙焦渴,仿佛吞咽了一口沙子似的。
一只手伸了过来,托着她想要的茶水。
楚嫣捧了起来,喝得心满意足,才看到原来是崇庆帝搬来一个官帽椅坐在她的床边,凝望着她,脸上说不清是爱怜还是疼惜。
刹那之间,楚嫣想起了一切,那种痛绝依然横亘在心头不去,但她却感到了慰藉,不由得俯身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良久无语。
“陛下,”王怀恩低声叫道:“太后娘娘派人来请陛下回宫。”
不一会儿临川公主焦急地走进来:“皇兄,太后让你回宫呢,这下可不得了了,她老人家知道了阿嫣的事情,把云阳王世子的死,怪到了阿嫣头上。这下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崇庆帝道:“朕这就回宫。”
他看了眼楚嫣:“你就在园子里,不会有人进来的。”
崇庆帝飞马回到宫中,就见杜太后坐在他的养性斋里,旁边是举动不安满头大汗的刘皇后。
“皇帝舍得从金屋藏娇之处回来了?”杜太后抬眼看了他一眼。
“哪里是金屋藏娇,”崇庆帝道:“不过是在临川的园子里憩息了一晚……”
“她给你拉、皮、条还上瘾了,”杜太后毫不留情道:“豢养歌姬乐伎不算,还要给你介绍臣子之妻,是要引你做一个败坏纲常的昏君是吗?”
崇庆帝看了一眼刘皇后。
“你看她做什么?”杜太后怒道:“你无缘无故将皇后身边的大太监杖死,我还不能问问为什么了?!”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崇庆帝道。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杜太后道:“为了外头一个狐狸精,敢下嫡妻的脸面,可怜她怀着你的孩子,还要给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丈夫遮掩,欺负她贤惠大度是吗?”
刘皇后脸色越发煞白,鼻翼上都沁出汗珠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了好久,想给女主以前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楚嫣和祁江是真心相爱过的,只可惜到底回不去。
琵琶记咱可别看啊,除了词写得好,那教人的都是有贞有烈,全忠全孝,女的必须要从一而终,都是骗人的玩意(¬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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