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得开心,等其他人追出来时,长街之上,哪还有那道影子?
胆小怕事刚给自己找了靠山的西蝉小姑娘,喃喃自语:那人是谁啊?和阿瓷姐姐举止亲密,该不会是未婚夫吧?!
今日来大学堂旁听的尽是世家年轻有为子弟,若换了他们父辈来,早就识破姜槐身份。不过也有人觉得眼熟,毕竟长成这样的男子,莫说禹州城,整座大禹国都稀少的很。
隐约有了猜测后,不敢认,更不敢说。
王小姐幽怨地盯着长街尽头,想不明白上天为何这般眷爱云瓷,给了她倾城容貌满腹才华,连看中的男人都比她身边的强。
未婚夫无缘无故被瞪了眼,莫名委屈。不过刚才那人到底是谁啊,长得真好看,以后有没有机会一起投壶赛马啊!!
社员们掩不住惊艳与惊讶,女状元青敖立在人群虚无缥缈地叹了口气想不到,阿瓷妹妹这般人物,已经有心上人了。
那少年郎,命可真好。
不认识姜槐的在那低声议论,猜出身份的不敢多说,唯独景阳从方才愣到现在。心里陡然划过一道光原来姜槐长这模样,比画像还好看。
景阳摸着心口克制着激动,茫茫然想着:这对神仙兄妹,她竟然两个都想要???
从红妆社匆匆露面把妹妹接回家后,姜槐此刻正忙着下厨做菜。
她厨艺极好,甚至,在云瓷看来,阿兄简直就是座挖掘不尽的宝藏,能文能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会敛财,会收买人心,会的东西很多,唯独,不懂情情爱爱,不肯擅自踏入情关。
让人欢喜崇拜,又令人暗生感慨。真是怎么看都可爱啊。云瓷望着她顾自出神,姜槐将菜倒进油锅,回头道:你先出去,省得被油烟熏得脑袋疼。
云瓷坐在小板凳乖巧地支着下巴,笑道:没关系啊,阿兄都能为我亲自下厨,我陪着阿兄不是理所当然么?
她专注凝望那道忙碌的身影:我想多看看阿兄。阿兄,我今天在社里表现的怎么样,你怎么也不夸夸我?
姜槐失笑,手上翻炒动作不停:表现很好,阿瓷乃才女,这点小事再做不好,岂不白瞎了为兄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心思?
这倒也是。云瓷笑了笑,我以后登台授课,绝对会比今日表现的更好。
你觉得自在就行。姜槐将出锅的菜细心盛在白瓷盘,菜香四溢。
云瓷道:那以后我每堂客阿兄都会去听吗?
尽量吧。不好答应你太过,省得哪天没去你再失落。姜槐随手盖上锅盖,笑容温暖人心:不过我会每天去社外接你。
幸福来得太突然,云瓷小姑娘被砸得晕头转向,惊喜道:阿兄,那你一定要记得啊。
不会忘的。
姜槐招呼她:过来,吃饭。
三尺高台一战成名,短短几日,大家都知道红妆社出了个才华不逊于女状元青敖的美貌女子,且青敖对这位同袍多有赞誉,甚至专门写了首词表达高山流水的知己情,一举将云瓷送上文坛。
将军府,书房。
姜槐捧着手里的词怎么看都觉得费解,她站起身,绕着书桌踱步,半晌才停下来,叹口气:去喊小姐过来。
云瓷正准备出门,被小厮告知阿兄有事找,来到书房,一眼见到玉树临风的阿兄,她心情很好,问道:阿兄有什么事?
姜槐将文藻华美的词压进最近正看的书里,不假思索道:阿瓷,你和青敖关系很好?
青敖?陡然听到这名字云瓷愣了愣,暗自思忖,阿兄无缘无故问这作甚?莫不是偷偷喜欢人家了?
青敖文采斐然,人生得秀美,在红妆社,我和她关系不错。怎么?阿兄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姜槐抖着手将词从书里抽出来:你看,这是她为你写的。
这云瓷看过词后眼里闪过一抹讶然:奇怪,我和青敖关系虽好,却也没好到这份上,她怎么
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如今的姜槐在经受过各种宝典洗礼后,总算闹明白了男女之事,不仅如此,还顺带了解了女女之事,俨然不是当初被苏簌簌哄骗着亲吻的单纯小傻子。
她摸着下巴,反复思考得出一个结论。
阿瓷。
嗯?云瓷抬头:阿兄要说什么?
话到嘴边姜槐眉头一皱,她问:阿瓷,你说,这青姑娘是不是喜欢你啊她顿了顿:我说的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阿兄在胡说什么?云瓷惊得倒退半步:我与青敖清清白白,阿兄千万不要误会!况且青敖也不可能喜欢我啊,哪怕古来便有磨镜一说,青敖与我不过初识,怎会
姜槐觉得云瓷反应有点奇怪,具体哪里奇怪一时半会却说不清。她叹了声:阿瓷啊。
嗯?阿兄又要说什么?
姜槐拉着她的手,十分开明:阿瓷可有钟意之人?
钟意之人云瓷鼓起勇气直视她的眼睛:有。
姜槐先惊后喜,惊喜之间又夹杂着说不明的失落,她问:哪家小儿郎啊?阿瓷有了喜欢的人,竟不主动告诉我,这就过分了。
哪有过分?我和他还不到时候。
不到时候?那你要等到何时?姜槐脸色瞬间沉下来:哪家小子如此不长眼,竟还要你等?
云瓷掩着帕子轻笑,笨阿兄,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啊。
她眼里满温温柔柔的凝视姜槐,故作无奈:不等不行啊,他如今还未开窍,等开窍了,我有的是法子折腾回来。
折腾回来?姜槐不知怎的脊背爬上一抹凉意,清了清嗓子嘱咐道:那青敖若果真对你有意,你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
云瓷点点头,哪怕她觉得阿兄在这事上想多了,但阿兄说的话,能听的她都会听。
我心里有喜欢的人,就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阿兄,我先不和你说了,要迟到了。
姜槐伸手为她抚平微乱的衣领:好,等我忙完再去接你。
嗯嗯!
踏出家门,来到红妆社,云瓷没想到,来到社里,第一个碰见的就是青敖。
想到阿兄今晨说的那些话,她眼里染了笑意,并不觉得尴尬,哪怕青敖真的对她存了其他心思,对方没戳破,这也不是她刻意远离一个君子的理由。
青敖称得上君子,打从入社以来她帮自己良多,且作为副社长,在景阳不在时,社里全然仰仗这位女状元。
阿瓷,早啊。
青敖,早。
青敖一身素色青袍,怀里抱着书,露出的雪白手腕处戴着一串檀木珠,她下意识用指腹数着珠子,瞧着云瓷脸上并未有异样神色,放松的同时有种说不出来的黯然。
看来,阿瓷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在知道她有心上人后,青敖曾扼腕叹息,也曾决心放下,但在放下之前,她想拉近和云瓷的距离。
简单的问好后,云瓷在自己的座位坐下,青敖有心多说几句,奈何身为副社长,身扛重任,她每天也不清闲。
青敖走后,云瓷翻开教案,便要提笔,就听身后有人喊她:阿瓷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