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能熬过今年去,谁知道,上个月末二爷您却把这个银子叫马军带着去了南边。所以,家里实在是没有银子呢。这么大一家子人,每天都在烧银子,这库里没银子怎么行啊”李衍心中其实还有些话没说出来,就是贾清对手下人太大方了,别的不说,单是家学里两个先生的束脩和日常所用,一年就要一千年银子其他诸如此类他觉得不必要的花费还很多,他想着找个机会一定要想办法让贾清裁剪一下贾清微微觉得意外,看着李衍,确认道:“真没了”“真的没有银子了”李衍快哭了,难不成他还能私藏了贾清摸了摸嘴角,他还以为他是大富豪呢。结果给他管钱的居然向他哭穷。杨叙在一边看着,觉得有些好笑。他心中也自有一把算盘,知道李衍说的应当是实情。他跟着的这位主,用银子确实很大方。跟着这样的主子做事下面的人自然忠心,可是,他作为谋士,也当做适量的劝诫:“二爷,既然如此,不若将南北两京酒庄的扩建暂停,依叙之见,就目前咱们家酒庄的规模,也绝非大楚任何一家酒坊可比”贾清想了想,道:“不可,我不怕投入的多,就怕手底下的人做不好事既然他们铺展的开,敢伸手朝我要钱,我就敢给我要在三年之内,让整个大楚地界,不论是酒行当的百年世家还是千年世家,都要仰我们的鼻息过活没有这样震荡式的压力,他们又怎么会轻易屈服”贾清很明白,他要的不仅仅是赚钱。真要只为赚钱,单是香皂的分红加上宁国府的祖产,便足够花销了。经济学上讲,掌控了经济命脉,就掌控了其下所有的关系网,人力、物力、财力这些,都是实力白花花的银子,放在家里,就是一堆废铁。杨叙听了心中一震。看来,他和陈寿都猜错了,二爷要做的,居然是要整合垄断整个酒行当吗好大的野心不过,跟着这样有野心有魄力的人,不是更有机会么杨叙想到这里,说道:“既然如此,我听说准二奶奶娘家,世代皇商,家资百万,二爷不妨从薛家获得帮助,或是借,或是邀薛家入股,便可解燃眉之急。”见贾清迟疑,杨叙笑道:“二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二爷倒也不必不好意思开口。”他以为贾清不好意思向女人要钱。事实上,贾清还真不好意思向薛家借钱这个想法他几乎是杨叙一说就给否定了。至于让薛家参股酒行当想了想薛蟠的狗德行,他还是觉得为了避免麻烦,和这样的人牵扯少一点好,特别是产业上的。薛姨妈虽然精明,但毕竟是妇人,以后,薛家还是要薛蟠做主。“罢了,区区几两银子还难不倒本少爷。少不得,本少爷只好拿点自己的私房钱出来顶一阵子了。”李衍、杨叙齐齐愕然。杨叙最是错愕。堂堂国公府的主人,居然还藏私房钱看李衍的反应,他这个账房总管也不知道贾清被他们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倒不是因为被人发现藏私房钱,实际上他也没藏私房钱。下江南一行,虽然收了不少好处,却在之前就被李衍给“骗”走了,要么就是给吴仙儿这个败家娘们了他此时敢说自己有钱,那是因为,林如海给他的五十万两银子他还一直没动过。因为他曾经信誓旦旦的对林如海说过,这笔钱他要用来作为黛玉的嫁妆银子,不但如此,他自己还要添上五十万,凑足一百万两,要让黛玉做整个大楚嫁妆银子最丰厚的新娘。如今看来,少不得先偷偷拿一部分来用了。嘿嘿,偷妹妹的嫁妆银子用,感觉很爽的有木有。“二爷,我粗略算了一下,这离下一次咋们家里产业进账还有不少日子呢,几百几千两银子可不顶用。”李衍提醒说。“放屁,本少爷既然敢答应就当然不止这么一点,这么着吧,十万两,够了吧哼,多的我也没有了,要是你再给花没了,让家里陷入财政危及,我就把你的皮给你扒了”“够了够了,足够了”李衍大喜过望。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当了家之后,他是恨不得把一分钱掰两半花。每次贾清大手一挥叫人去账上领银子,他的心都在滴血不过“二爷,我记得上次家里没银子使了,你拿出银子垫上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如此看来,二爷你是不是手里还藏着私房银子干脆都拿出来,让小的来帮您保管不是小的贪心,实在是二爷您花钱大手大脚的,小的不放心你手里捏着那么多银子”李衍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舔着脸盘问贾清。“老子打死你个小兔崽子”贾清一蹦三丈,直接就给吓起身的李衍腚上一脚,踹的他屁滚尿流。直到李衍都跑没影了贾清还在骂骂咧咧。这小兔崽子,感情是想造反呐杨叙呵呵笑道:“李总管可真是二爷的左膀右臂,为了二爷的事殚精竭虑,令叙钦佩。”“殚精竭虑个屁每回就知道管老子要银子”贾清虽然在骂,可是眼中的笑意还是看得出来,他对李衍的满意。杨叙如何看不出来,他知道李衍是和王顺一样从小陪伴贾清长大的,感情和别人不同。羡慕的心思一闪即逝,他转而道:“关于替西府里二老爷洗清污名,叙倒有一策。”这,才是他的职责。“你说。”说起正事,贾清也正色起来。“二老爷的事因公主府而起,我们也当从公主府着手。他们抓住的无非两点,一点就是公主府与皇城内别的王府、公主府等规制不一样,便由此恶意污蔑二老爷不敬祖制,肆意妄为,建造的公主府没有皇家威仪,不能让公主驻跸,应该治罪。第二点便是,把底下人一些吃回扣、托关系的行为加以扩大,污蔑二老爷纵容下属,贪赃枉法。甚至揣测二老爷贪墨巨额的工程款,导致公主府没有达到规制,这又和第一点相缠合。所以,叙认为,最简单的办法,便是证明公主府没有任何问题,是符合皇家威仪的,如此这两点罪证就马上变为不足之罪证,甚至不攻自破。”贾清点点头,说起来,公主府的图纸当初还是经过他的手修改的。就知道会有人拿这个来说事。不过朝堂之争就是这样,重点不是事情本身,而是如何争斗就算规规矩矩的建好了公主府,别人要找茬还是找的出来。所以,逃避是没有用的,别人找茬,要么你认输,要么就给他打回去“如何证明”杨叙笑道:“听说二爷和星月公主殿下关系不浅,莫不如,请公主殿下帮忙。只要公主殿下去看过公主府,并表示对公主府的满意,如此,便足以证明二老爷的工作是完全符合上意的。别人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就得想想他是否能够挨得住公户殿下的鞭子了”杨叙得意的笑起来。看的出来,他也深深地知道星月公主的大名。“至于贪墨这个罪名,据二老爷所言,公主府建造的拨款是八十万两,但是因为改了图纸,却只花了七十万两不到。如此,只需要请工部的王大人以及林尚书两位大人在朝议之时帮衬一番,又有事实作证,是非便自明了。就算他们手里有人证,也不过只能说明二老爷手下有人欺下瞒上,又与二老爷何干说不得,还可治对方一个污蔑反坐之罪。”贾清抽抽嘴角,杨叙说的倒是简单,关键是,他第一计便行不通让星月那野丫头帮忙算了吧,贾清怀疑,还没等他开口,对方便幸灾乐祸的笑起来了,说不定还要落井下石这,才符合她的气质“这个,容我再考虑考虑。”杨叙仿佛能看见贾清心中所想,笑说:“二爷不必太过担心,据说三日后,是星月公主的生辰,二爷或许可以从此入手。”六四八章 就怕他们玩不起三日后。大明宫南书房,正庆帝看完一本奏折,也不批复直接扔到一边,再看,眉头一皱,继续扔到一边,如此几次之后“啪”将折子狠狠地摔到御案上,正庆帝骂道:“这群言官,如今北方局势一天比一天恶化,全国各地又不断出现天灾,朕忙着处理这些事都忙不过来。他们倒好,一天到晚就盯着两位贵妃的父亲,要不就是她们的兄弟,不是这个欺男霸女,就是那个贪污受贿,是不是这整个京城就只有他们贾家和吴家两家了去,叫贾清滚进来,朕倒要问问,他们贾家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多屁事”“是”戴权弯着腰答道,慢慢退出去。眼中已经带笑了,他作为替正庆帝掌管朱批的大太监,职责就是带着小弟们把全国各地数之不尽的奏折分类,哪些只需要送到内阁,哪些需要皇帝亲自批复,哪些需要内阁拟票之后再送给皇帝批复所以,他对于奏折内的内容其实比皇帝还要先知道。其他小事内阁自然可以做主,可是事涉两位娘娘的奏折内阁哪里敢做主,当然是全部送到南书房了。偏偏,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弹劾贾家与吴家的奏折就像是堆山填海似的有人不断送进来,大多数还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事。也难怪正庆帝不耐烦,连脏话都冒出来了。“微臣参见陛下。”不一会贾清就被叫进来,他身上穿着的是龙禁尉的制服,显然今日他轮值。“这些奏折,你都看看吧”正庆帝大手一推,那参贾家的七八道折子就被他推下御案,洒落一地。虽然正庆帝态度十分不好,但贾清丝毫不介意,还笑嘻嘻捡起折子看了起来。只看了两本贾清就不看了,抬头对正庆帝道:“回禀陛下,不用看了,这些内容纯属子虚乌有。所言全部为虚,分明上折子的人居心叵测,构陷忠良,微臣建议,应该将他们通通抓起来治罪”“是么”正庆帝冷笑一声,又将另外一推折子推下来,道:“那上这些折子的人呢也应该全部抓起来治罪吗”贾清无语,虽然能猜到新一批折子的内容,他还是只能够小心翼翼的拿起来看看也是看了两本,又抬起头道:“微臣觉得,这些大人们言辞中肯,不像是空穴来风,微臣觉得,陛下不妨派人好好查一查”“啪”“你好大胆”正庆帝一拍案桌,走下来,照着贾清的肩头就是一脚,可怜贾清被打了还只能马上爬起来重新跪好。只听正庆帝怒声道:“你们把朕当做傻子吗分明是你们两家行蝇营狗苟之事,拿朝政大事做儿戏好啊,朕确实要治罪,朕先就治你们两家结党营私,亵渎朝纲之罪”“陛下英明”正庆帝气乐了,连戴权也差异的看着贾清。“你倒是说说,朕英明在何处”“陛下明鉴,一眼便看出那些弹劾微臣一家的折子乃是吴家使人构陷,目的,自然便是为了抹黑我们贾家,让陛下对我们贾家有一个坏印象,从而危及微臣姐姐在宫里的地位,此乃陛下英明所在。”正庆帝眼睛一眯,道:“你倒是什么都敢说那你这算是承认,这些弹劾吴家的折子是你们贾家暗中所为了”“陛下说的对也不对这些折子确实是一些与微臣一家关系较好的大人们上的,但是,微臣敢保证,他们绝对没有胡乱构陷,所言都是有真凭实据的,因为,那些罪证还是微臣派人去查来的陛下恕罪,不是微臣不知与同僚和睦相处,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啊微臣二叔那般忠厚老实的人,当了一辈子的官还是个小小五品,这好不容易得陛下青睐,让他揽了一件大差事,眼见升官有望,可是那群见不得人好的,却在这时候暗中下阴招,阴谋算计我二叔,说他什么贪污,什么渎职,简直可恶至极。可怜我二叔那样的一个谦谦君子,为了此事,伤心的一个人躲在家里抹泪他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啊,微臣见了实在心里不忍落。但他是我二叔啊,微臣自然不能让他任人欺负虽然微臣深深地知道,凭陛下的圣明,肯定能明察秋毫,还我二叔一个清白“听到这里正庆帝心中微惭,当时有人弹劾贾政的时候,他可没有什么明鉴,而是惯性的去怀疑。只是碍于后妃的体面才并未发作。贾清继续道:”但是,耐不住小人狡诈,况且,朝中其他大人们未必有陛下这么敏锐的眼光,所以,微臣才想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过陛下放心,微臣可没有他们那般没品,凭空构陷,而是真真正正的明察暗访,恰好就发现他们家不少作奸犯科的事,桩桩件件查有实证微臣本来想亲自向陛下举报,但又想微臣人微言轻,陛下未必肯信但是怎知朝中居然有这么多古道热肠的大人,听说此事之后,认为向陛下举报不法乃是他们的职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