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航的这一通电话, 很快就断了。
为时不过27秒, 全程都是展航的骂骂咧咧, 赵熙就回了两句。
方辞嘴里说不管樊真了, 过了会儿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赵熙替她接的:“她没事儿,就是喝多了,我现在送她回去。”
“老赵?”刚才没认出来的男声,现在方辞认出来了,诧异得很。
赵熙温和一笑,语气却很危险:“怎么, 不能是我啊?”
方辞忙道:“哪能啊?我就是觉得奇怪, 怎么你俩凑一块儿了?哦不,是怎么走到一块儿的, 也不是,是你们怎么就那么巧,碰巧遇上了?”
方辞蛮以为自己这措辞没问题了, 在心里悄悄舒一口气。
谁知, 赵熙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语出惊人:“确实是走一块儿了。”
方辞脑袋空白了会儿,讷讷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怎么, 听不懂中国话啊?”赵熙沉吟了会儿, 反而轻松一笑,似乎是释然了, 说,“那行, 给你解释一下,我就是忽然顿悟了,想和她处着试试。”
方辞:“……你走开,让樊真听电话。”
“不是跟你说过了,她喝醉了?好了,我要带她回去了,回见。”
“老赵!你敢掐我电话试试……喂——喂——”方辞气得狠狠甩了手机,抚着胸口坐回了沙发里。
这个王八羔子!
方戒北端了两杯茶从厨房过来,一杯递给她,一杯自己喝:“去去火。”
“不喝!”
方戒北也不勉强,把给她那杯放到了桌上,微微往后一仰就靠到了沙发上,低头吹茶叶沫儿:“感情的事情,旁人管不着,只能自己做决定。不然,以后她会怪你的。”
“照你这么说,我就不管了?先是和展航,然后是赵熙,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能放心吗?不行,我得去找她。”方辞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方戒北把她捞回来,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回沙发里:“你去干什么?”
“我去救她啊!”
方戒北往唇间送了根烟,斜靠在沙发里点燃了,吸了两口才拿下来,看她。
斜视的眼神,有点玩味,有点像看小学生犯蠢。
方辞不服:“你什么意思嘛?”
方戒北弯腰,把烟头点在茶几上的烟缸边,抖了两抖。方辞可是个急性子,受不了了,过去摇他的胳膊:“你什么意思啊?”
方戒北抬手揉她的脸,顺势捞了她的腰,让她坐自己大腿上。
方辞泄愤似的跺了跺脚,往上蹦了蹦。
“别乱动。”方戒北单手揽住她,“要硬了。”
方辞闻言嬉笑起来,低头,用侦查般的目光看着他,满满的求知欲:“真的,要硬了?硬了没?我摸摸。”说着就要把手往下伸。
方戒北适时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就不能消停点?”
“你又不让我去找樊真。”
“我不是说过了?这是人家的感情问题,你别插手。”
方戒北从小就是个自立的人,任何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都不是事情,因为他内心强大,总能自我调节,并用最快的方法解决事情。
所以,除了别人开口求助,他都不会轻易插手。因为有时候,别人不一定需要你的帮助,好心反而办坏事。也许,他们宁可自己舔舐伤口也不想在熟人面前暴露自己狼狈困苦的一面,那远比他们所遭受的苦难还要让他们难受。
方辞是关心心切了,想了会儿,也平静了下来,不打算去叨扰了。
可她还是不放心赵熙:“那个衣冠禽兽,会不会把樊真给吃干抹净啊?”
“赵熙又不是饥不择食的色中饿鬼。”方戒北觉得好笑,拍拍她肩,让她放宽心。他这帮发小,顶多就是贫,爱插科打诨开涮人,心眼儿都是不坏的。
赵熙都三十几的人了,比他还年长几岁,堂堂一个副研究员,为人师表的高知识分子,难道还会乘人之危?说句不好听的,他觉得樊真根本没那个魅力。
赵熙会啃这种嫩草?
还是个脾气那么臭的丫头。要下手,也不会等到现在。他那人有原则,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不会去沾,就算来往,也都是有阅历、知根知底、都放得开的女人。
大家心里明白,都成熟,分的时候也不用顾虑。
方辞还要缠着他闹,有个同楼的同事过来敲他的门。
方戒北掐了烟过去开门。打了招呼,这人就开门见山:“老骆找,秦主任和沈委员也来了,要对你们这段时间的工作做一个汇总,顺便考察考察一下你们的专业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