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在电话里跟他说的。
骆云廷扬了扬手里的盒子。方戒北要去接的时候,他又猛地一伸手,缩了回来,宝贝似的掂在了手心里:“最后一盒了。”
方戒北以为他在讨价还价,笑道:“你要什么?不过丑话说前头,我这人穷,太贵重的东西可拿不出来。”
骆云廷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原本呢,这玩意儿我也不爱吃,不过这会儿,我倒是改变主意了。”
方戒北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骆云廷挨近他,神秘地跟他说,“刚才我在那店里时,看到了一个美女。”
方戒北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你别不以为然,这次这个是真的美女,绝对没有夸张,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我还飞天遁地呢。”方戒北推开他靠过来的俊朗痞帅的笑脸,面无表情地拐入了胡同里。
骆云廷也不介意,朗声笑道:“嗳,方戒北,最近这几天对违章停车这一块抓的特别严,你那车还没上警备不挂警灯的,谁知道你这车哪儿的?被拖走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方戒北没回头,只摆了摆手。
当事人都不在乎,骆云廷也不多此一举了,迈开大步子跟上了他。
方戒北这个人念旧、低调,就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好车他也有,但常用的还是这辆烂车,还是好些年前买的,那会儿十二万就能买一辆,一直用到现在都没换,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他这么讲究的人,漆也不换,有坑也不填,就任由它这么摊着。
几个发小私下里常拿这件事埋汰他,他也无所谓,照样我行我素。
一开始,两人刚到警卫局的时候,上面给安排过新车,四个字的特殊牌照,还上警备挂灯,而且是全新的车,跟他这辆破车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没法儿比。
可这人也不知道脑袋是不是秀逗了,就不要。
领导们都说,他这人看着斯斯文文又谦和的,骨子里可倔着傲着呢,也就没勉强。
骆云廷追上方戒北后,和他一块儿推开了门,然后就被包厢里的情景惊呆了,嘴角的笑容都没挂住,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场。
他抬手往里面一指一摊:“这是干什么呢?这欢迎仪式,有点特殊啊。”
满包厢的人都静了下来,脸色涨红。
只见五分钟前还干干净净、井然有序的包厢,现在就跟个菜市场一样,五层蛋糕已经轰然倒塌,奶油和巧克力糊了半个桌子,还有一半在李芊芊和展航的身上。
李芊芊的头发散了,肩带也掉到了肩膀下,胸口剧烈起伏,恶狠狠地瞪着展航。
展航的脸色也是一片铁青,一大早做的造型已经完全杂乱,这会儿看着就像一个鸟窝,头上那个漩儿里还顶着半块草莓和一块饼干。
骆云廷是前段日子方戒北介绍给他们的,让他们喊哥,但到底还不是很熟,今天趁着给童珂举办生日宴会,顺便也庆祝一下他从京南调回来,本来是两全其美的好事,现在闹成这样,实在是丢人现眼,一帮人杀了两个肇事者的心都有了。
骆云廷却似乎一点都不介意,都快忍不住笑意了:“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还挺有意思的啊。这是给我准备的特殊节目?接下来是不是还有杂技表演啊?”
骆云廷这人不拘小节,天生就有幽默感,爱开玩笑,只有方戒北心里头明白,他说这句话完全只是开玩笑,没有取笑人和埋汰人的意思。可其他人,不了解他的人,可不这么想。
童珂定力这么好的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实在是丢人,把她们大院的脸都丢光了!
她站起来给骆云廷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没管好他们,让您看笑话了。”
骆云廷也是个乖觉的人,马上就瞧出来这帮人没什么幽默感,个个脸色都不大自然,也不笑了,转而说:“那现在,是不是要换一桌?”
他往桌上看了一眼,半个桌布都到地上了,一地狼藉。
别说继续吃了,能继续坐着都是本事。刚才忙着劝架,现在所有人都意识过来,还真不能继续呆在这个垃圾场了。
方戒北起身说:“换个包厢吧。”
李芊芊说:“就隔壁吧,别的包厢都没那么大,塞不下咱们这么多人。”
展航一听就炸了:“不行!”
“怎么不行?你怎么处处跟我作对!隔壁到底什么人,你怕成这样?”李芊芊一把推开他,大步流星就穿过走廊,到了对面包厢,带着一肚子火气,直接狠狠拍门。
童珂带着人连忙跟了上去。
方戒北和骆云廷对视一眼,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