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穿鞋啊?一没看到我就找。”
秦思思心里草了一声,哇呜受不了了。
她略感害臊,一本正经地小声解释:“没有……屋子里热。”
“啧。”寻皆允眉梢轻挑,表示嘲笑。
秦思思恼羞成怒:“没有就是没有!”啧个啥!
他抱着秦思思低低笑着,拖着略略刺痛的左腿,一步一步往屋子里走去。
对于他来讲,这点小痛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比这痛千百倍的都承受过。
寻皆允把怀里的少女放在榻上,他也在她身侧坐下来,从袖中摸出一袋糖炒栗子递给她。
“你去买这个了呀?”秦思思眼眸一亮,欢欢喜喜接过。
寻皆允轻轻笑了下:“正热乎,吃吧。”
从九州池跑出来,施法蒸干衣服需要时间,在街上逗留了会儿,便买了秦思思前日随口一念的糖炒栗子。寻皆允也是为了不让她担心。
秦思思从榻上的小几上拉了个小盘过来,剥开第一个栗子,塞进了寻皆允的嘴巴里。
她笑眯眯道:“谢谢。”
“嗯。”寻皆允慢慢咀嚼嘴里的板栗,香而甜润。
瑶光殿经年失修,不甚走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近来,很多宫外瓦匠手艺人进宫修葺宫殿,皇城里进进出出,寻亦许混了进去一趟去打探情况,他特意去闻了闻火烧焦后的气味。确定和墓室国公夫人、大理寺殓房两个女打手尸体烧成灰的焦灰气味是一样的。
寻亦许的书房里,他看向寻皆允。
“那日你一个人去瑶光殿做什么?”
“兄长让无支祁在九州池里泡着做什么?”
寻亦许默了默:“……”
“老板,绝对没错,那嚣张的黑影就是只火狐。妖怪,妖怪,和我同类,你弟弟不会比我还清楚。”
寻亦许又问寻皆允:“是吗?”
“嗯。”寻皆允,“和她打了一场,她打不过变了狐狸原型。”
“……”寻亦许脸色稍霁,“下次别正面起冲突,你没事吧?”
寻皆允:“没什么事。”
无支祁切了声,抱臂懒洋洋道:“老板,我不想知情不报,他左腿有伤,被狐火烫的。”
“无关紧要,兄长。”寻皆允眼风一扫无支祁。
“给我看看。”
寻亦许二话不说,蹲下来撩起了他的衣摆,往上挽起他的左腿裤子,他霎时倒吸一口冷气,眸色微冷。
少年的左小腿都被烧出红裂痕,缝隙里血丝不停地往外渗,缝隙边缘的皮肤表层有烧焦的纹路。
“这叫没事?!”寻亦许低喝,“给我去看大夫!”
寻皆允弯下腰将左腿的裤腿拉下来,眼睫轻覆,面不改色地笑道:“兄长,求你不要声张,我不想思思知道。包括我作业去瑶光殿一事。”
“兄长信我,与我来说这是小伤,我体质特殊,会自行痊愈的。”
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寻亦许自知拗不过他,轻轻叹了口气。
“我答应你,不过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受不住就去看大夫,听到没?!”
寻皆允笑得没心没肺:“好的,兄长。”
他扶着桌沿坐下来,不留痕迹地话锋一转:“昨日我解开了那黑影的面罩,她是个女人。”
“女的?!”无支祁骤然出声,“火狐一族,母狐狸很少可以练成这样……练就他们的绝招红莲业火也是难上加难,很容易走火***……”
这么一听,寻亦许的心放下来许多,看来是个半吊子的火狐,寻皆允应当伤得不重。
寻皆允没有接话,继续道:“和她缠斗时,我还看到了她右耳根后的一个月牙标记。”
“什么?”寻亦许以为自己没听清,“什么标志?”
“六芒星图案,青色的,像是纹的。”
寻亦许脱口而出:“天子隐卫!天子有一支近卫军,神出鬼没,在暗地里,看不到的地方执行任务……他们个个武艺高强,近卫队的标志便是在耳根后有纹六芒星。”
“虽然天子隐卫神秘,而去个个带着面罩,无法看清其貌,但我多年前偶然接触过一次集训,其中有一个唯一的女性,让我印象深刻。”
“不知能不能调来隐卫的档案?”寻亦许自言自语。
“老板你太天真了,怎么可能嘛?只有陛下本人能调动吧?况且要替他们做保密工作的啊。”
“非也,天子隐卫没有自由的,时刻藏在天子抑或皇亲国戚身后……她现在来去自如,只有一个可能,是从隐卫里除名了。”
“找一个除了名的不需要在隐瞒身份、性别为女的隐卫,应当没那么难。”
无支祁又道:“可她是个火狐妖,老板,她人类的身份应当也是伪造的。”
然而他的话未落,寻亦许已然推开书房的门,他打算去户部和兵部找找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