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看着他这废物怂样,越发的心气不顺,恨不能抽刀将他砍了,以解心头之恨。沈霄同为习武之人,自然感觉到了他的杀气,忙委婉提醒:“王爷,让他说说当年的事吧。”镇南王深吸一口气,将手负于背后,看着伏在地上的魏荣,声音冰冷的道:“抬起头来,本王有话问你。若是胆敢乱说一个字,立马拉出去五马分尸!”魏荣被吓得汗如雨下,抖如筛糠,发了福的那一身肉就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在不停挤压一般,带着上面的绸缎衣裳都在抖个不停。镇南王看见他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怂样,那只脚又痒痒了,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天上去。云桑当年到底有多伤心绝望?才会选择这样一个怂包?他越想越心痛,越想越内疚。魏瑶见再磨蹭下去魏荣恐怕真的要血溅当场,便走上前蹲在他的面前,冷声道:“你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魏荣听见她的声音战战兢兢抬起了头,看见她脸的那一刹那,就如同见了鬼一般,“啊”的一声惨叫着往一旁跌去。是她?怎么会是她?她怎会出现在了这里?魏荣百思不得其解,却本能的害怕她这张脸,一看见这张脸便想起了那个魔鬼一样的女人!虽然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但她的手段令他至今都记忆犹新。镇南王看见他的反应,冷冽的眉心就是一皱。那只脚终于再也忍不住踹到了他的身上,毫无形象的连踹了几脚才解气,“胆敢对本王的郡主不敬?本王立即要了你的命!”魏荣彻底被他的话给吓呆了!郡主?她如果是郡主,那…那个女人的身份……他虽然怂,却并不傻,立即便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忙重新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解释道:“王爷饶命,小的真的不知她是您的女儿!当年…当年她娘并未透露过她爹是谁?只说借我的名头一用,只要我能保守秘密,便每年都给我解药,小的都是为了活命被逼的呀……”他越说越伤心,越说越委屈,呜呜的哭了起来。他当年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却被那个女人下了毒,还被迫的喜当爹,还没地方说道?那毒折磨得他好几年都睡不好觉,头顶都成青青大草原了,却只能含泪认下。一个人默默的承受这非人的遭遇,咬碎了牙和血往肚子里吞。魏荣这话信息量太大,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惊在了原地。最高兴的莫过于镇南王,他说云桑给他下了毒只是为借他的名头一用?这样说来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他精神一震,将浑身的低气压尽数敛去,旋身坐在了主位上,盯着魏荣低喝一声,“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是如何认识云桑的?她又是怎么成了你的外室?”魏荣想到当年的事,简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比谁都委屈,“我当年……呜呜呜…我冤啊!十八年前,我那黑心嫡母做主帮我将那个脸上有黑痣的母老虎娶了回来,自打成亲后我心里一直不痛快,那日跟几个好友吃醉了酒,他们席间一直嘲笑我是个怕老婆的,不够爷们儿!我憋屈死了,为了证明自己便跟着他们去了花楼,那日正逢花魁娘子出世。我因吃醉了酒,又被那帮狐朋狗友起哄,一掷千金拍下了花魁,也就是…她娘。”他说着小心翼翼的往魏瑶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神色怔仲,听得认真。又缩着脖子看了一眼镇南王的脸色,镇南王阴沉着一张脸,虎目瞪向他,像随时会扑上来啃他一口似的?魏荣吓得一抖,再次匍匐在地,语数极快为自己解释:“小人,小人与贵夫人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说到这儿他回想起那一晚发生的事,更加伤心绝望的哭了起来,“我赌那口气一掷千金拍下她,本想着这辈子也算出人头地了一次,不会再被那帮人笑话。却没想到我进到房间之后她说要和我玩儿点特别的?先用绳子将我绑了起来,还拿布巾堵住了我的嘴。然后……呜呜呜…然后她拿出了绣花针,呜呜呜…一针一针的往我身上戳,呜哇呜呜……我嘴巴被堵着,手脚被捆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呜呜呜……太可怕了…最可怕的是她手法特殊,扎了我十几针都没见血,苍天啊!别人逛窑子都是找乐子,我逛窑子却实在找罪受。呜呜呜呜……”他哭得伤心极了,在场的人满头黑线。额……他确实更像那个受害者……镇南王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这手段的确像云桑的作风,做事怎么也不肯吃亏,无论身处何地?总能想到令人意想不到的办法来。但这人真还是娘们唧唧的,被扎就被扎呗,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哭得这么惨烈做甚?他没好气的瞪着魏荣,“接着往下说!再哭把你丢出去喂狗。”魏荣被吓得死死的拿袖子捂住嘴巴,抽泣了好几声才继续道:“我不停的求饶,她终于出够了气才停手。却又拿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给我服下,说这是慢性毒药,需得每年服用一次解药。如若不然,便会经脉寸断,七窍流血而亡!我一开始不信,她一介花楼女子怎么会有如此稀有的毒药?她似猜到了我的想法,告诉我说她是罪臣太医之女,因遭人陷害才辗转流落至青楼,配这些毒药只是小菜一碟。还让我看我的手臂,我发现我手臂经络上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线,体内五脏六腑也似被火在灼烧一般十分的胀痛。我完全被吓呆了,又是磕头又是求饶,她却无动于衷,我那晚被那毒折磨得死去活来,简直生不如死。她太狠心了,一直冷眼旁观,直到我虚脱得快要支撑不住时才喂给我一颗解药。她终于给开出了她的条件,说要我能帮她赎身,把她带出青楼安排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里去生活。还让我这件事情务必保密,她只是借我的名头生活,不会对我的生活造成影响,解药让我每年花五百两银子向她买,其余的老死不相往来即可。呜呜呜……我这是无妄之灾呀!但我哪敢不应?只能咬着牙认下了!我透支了从小到大所有的积蓄,还在外欠了朋友一大笔银子,顶着魏家的家法和我家中那位母老虎的压力把她带出了青楼,安排到了庄子上住下。却没想到她那时已经怀有身孕,呜呜呜……”想到这儿他更伤心了,别人逛窑子都是被伺候得一身舒舒服服的。他逛窑子被窑姐儿摆了一道不说?还顶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夹着尾巴回去!还有比这更丢人的事吗?这么丢人的事,他打死也不好意思拿出来说,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往肚子里吞。魏荣止也止不住的哭得不能自已,“呜呜呜……这事儿太过丢人,太过匪夷所思,我谁都不敢说,一个人默默的忍受了这么多年,今日终于能一吐为快了……我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