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业不置可否,淡淡一笑:“孟闫罪有应得,应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
不过孟闫死了,并不代表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比如叶贤,他到底又是为什么针对国公府呢?
“朝堂之上,自古便有文武之争,宰相乃文官之首,自然不愿看到武官崛起。”
而且文官善弄权术,蛊圣心,常常杀人于无形之中。
之前宋恒业前往西北大营,发现很多指证宋濂谋逆的证据里,都逃不开相府的影子。
因此他故意导演了一出遇刺的戏码,就是为了引得幕后之人出手,只是没想到,孟闫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也不知相府许了孟家什么好处,明知儿子的死与相府逃不开干系,还是甘愿为他们打压国公府。
顾清悠冷哼:“那孟家的老东西可不糊涂,若相府许诺帮孟贵妃所出的二皇子上位,死个窝囊儿子又怎样呢?”
只是,叶贤做的这些事都在暗处,他们无法拿出证据,证明一切跟相府有关,届时若他们咬死,是叶贤跟国公府的私人恩怨,谁也无可奈何。
除此之外,顾清悠还关心另一事:“叶贤为相府做事不是秘密,那靖安侯是何态度?”
“靖安侯生性散漫,多年来也只做个闲散侯爷,从不参与党派之争,想来这事跟他没有关系。”
宋恒业从来不是随便说说的人,他既然这么认为,那就是有十足把握,顾清悠稍微松了松心情,跟靖安侯无关最好,不然难保不把叶澜也牵扯进去,毕竟是长乐的未婚夫,她不希望叶澜出事。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薛兰也终于在两天后醒了过来,只是还不能下床走动。
这几天宋恒业罕见的没有外出,而是在家看书练剑,要么就陪着薛兰下棋,像是真正的mǔ_zǐ 一般。
而宋成业也命人传了书信,说药已经寻到,只是运回来有些麻烦,可能要多些时日。
左右老妈已经大好,顾清悠便回了书信,让他路上慢慢走,以安全为重。
现在唯一让她挂心的,就是长乐始终没有消息。
这天午饭过后,顾清悠正用特制的轮椅推着薛兰遛弯,霜降一脸八卦的跑进院子,神神秘秘道:“夫人,小姐,奴婢今日出去买胭脂,听到一桩大事!”
顾清悠看着她脑门上的汗,嗔道:“什么事值得你跑成这样?出这么多汗,等下着了风该头疼了。”
霜降掏出帕子胡乱抹了抹,压低声音道:“听胭脂铺子的伙计说,昨晚上靖安侯府闹起来了,两位公子大打出手,若不是靖安侯拦着,只怕要闹出人命!”
顾清悠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道:“我怎么听着糊涂,到底是谁打了谁?”
“嗨呀,自然是叶世子打了叶大公子,就是那个咸不咸的,听说都动了刀剑,后来靖安侯虽然拦下了,但叶世子却放话,要将叶大公子自宗族中除名,而靖安侯竟也默认了。”
“若果真如此,这靖安侯倒也不算糊涂。”
说话的是薛兰,她醒来后四肢有不同程度的麻痹,暂时无法行走,为此将自己锁在房中一天一夜。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没想到年纪轻轻便可能半身不遂,换了谁也郁闷,但好在听女儿说,宋成业已经为她寻到了药引,正在回京的路上,这才有心情来园子里逛逛。
她已经知道了孟闫之事极有可能与叶贤有关,只要将事情前后串起来想想,便不难猜到始末。
靖安侯府故意把手足拔刀相向这种家丑搞到人尽皆知,无非是明面上要与相府划清界限的意思。
霜降啧声道:“叶世子虽然不学无术,好在坦荡磊落,那个叶贤一看就心思深沉,一肚子坏水!”
这是叶家内部矛盾,本同国公府无甚关联,顾清悠也就当个乐子听,可霜降的一句无心的话,却让她心里忽然有个飘忽不定的想法——长乐说她梦中临死前,听到官兵说是叶澜诬告秦王谋反,她听到的名字,当真是叶澜么?
单就这一世来说,叶澜心悦长乐,根本没有陷害秦王府的理由,哪怕长乐最后悔婚,叶澜也只是喝了几场闷酒,并未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如今他公然与叶贤反目,定是不屑于相府为伍的,又怎么会恶毒到要置秦王府于死地?
叶澜,叶贤,顾清悠在口中咂摸着,这两人名字发音相似,当时长乐流放多日,虚弱不堪时又被官兵侮辱,身体和心理都遭到重创,这种极端的情形下,听错了也极有可能。
而且之前宋恒业也提到过,说在指认宋濂谋反的证据里,隐约有相府的痕迹,那一切便说的通了!
“原来如此!”
她立刻起身,对霜降道:“你先送母亲回房,我有事去找二公子!”
虽不知为何这一世,相府诬告的人从秦王变成了宋濂,但她几乎可以肯定,都跟叶贤都逃不开干系!
来到宋恒业的院子,顾清悠却扑了个空,不止宋恒业,连步填也不在,问了洒扫的家丁,却道二公子午后接到一封信便急匆匆的出门了。
“那他可留下口信,说去了哪里?”
家丁茫然摇头,顾清悠交代道:“那等二公子回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告,让他遣人去知会我一声。”
回到院里,顾清悠心绪难宁,回想之前的宫宴上,叶贤看长乐的眼神分明是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赤裸而直接,这也可以解释,在长乐的梦中,叶贤为什么要对秦王府下手,无非是因为长乐嫁给了宋恒业,他爱而不得的迁怒罢了。
可这一世,因为长乐选择不同,甚至还故意同叶澜订婚,叶贤为什么会把矛头转向了国公府呢?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有人送上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