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的目光复杂难言:“莲娘,母后……你是不是早已知情?”
俞皇后一脸无奈:“我身为儿媳,岂能随意伺探慈宁宫之事?不瞒皇上,我也是在昨日才听闻外面那些风言风语。”
“我怕皇上恼怒,没敢多舌。没想到,皇上今日便知道了,还因此事和母后闹了纷争。”
然后,俞皇后轻轻皱眉:“这等宫闱秘闻,连皇上和我都不知晓,为何竟传到了宫外?”
建文帝冷哼一声:“此事皆因永宁而起!”
“永宁欺人太甚,谢家被逼反击,将永宁喜女色之事传了出去。永宁在慈宁宫长大,难免有人疑心到了母后身上。”
建文帝越说越恼,目中怒气堆积。
俞皇后不适时机地来了一句:“说不定,是永宁曾无意中透露过此事给谁知晓。否则,谁敢这般捕风捉影?”
建文帝神色陡然阴沉,目中燃起怒火。
俞皇后点到为止,又轻声道:“皇上打算如何平息此事?”
建文帝目中闪过一丝寒意:“明日,朕召淮南王进宫。朕要好生问一问,他是否会管教女儿。”
顿了顿,又道:“慈宁宫也该整顿一番,此事,便交给你。”
俞皇后温声应下:“皇上放心,我知晓其中分寸,绝不会令母后难堪。”
事实上,她什么也不用多说。
她亲自出面处置此事,对李太后来说,已是最大的羞辱!
……
莲池书院。
练功房。
外面天寒地冻,练功房里却无冷意。
练功房里未燃烛台,光线暗淡,只见四道雪亮的刀锋和几道飞速变幻的身影。无人手下留情。
便是廉夫子,对上盛鸿时,也全力以赴,没有丝毫懈怠。
一个时辰的习武时间,在全神贯注中流逝得飞快。
廉夫子轻喝一声:“停手!”
四人一起停下,收起长刀。
谢明曦双颊绯红,一双眼眸格外明亮,额上俱是热汗。
盛鸿走上前,以手为谢明曦擦拭额上汗珠。
廉夫子和尹潇潇早被肉麻成了习惯,各自面无表情地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率先离去。
这也是一天之内,盛鸿最期待的独处时光。哪怕每次都只有短短片刻,只能说几句悄悄话,心里依然满足和喜悦。
“明曦,”盛鸿低声道:“这几日有关太后的流言已悄然传开,今日已传进宫中。父皇怒不可遏,去了慈宁宫和太后对质。”
“父皇不忍苛责太后,定会迁怒于淮南王府。此次定会严惩永宁郡主和淮南王fù_nǚ 两人!”
“俞皇后也绝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宫中动静,从来瞒不过有心人。
慈宁宫之事,不仅盛鸿知晓,三皇子等人也各有消息来源。
谢明曦眸光一闪,略略扬起嘴角。
一切尽在预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