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惑地歪了下头。
又旅轻飘飘暼了我一眼:“边儿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我:“……?”
我:“???”
我拍桌而起:“你说谁——”
尾巴颇具威胁地翘了起来。
它好像是认真的——认真的有事要谈,也认真的不希望我插嘴。
以上我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是:它一只猫为什么连尾巴上都有肌肉线条啊!
我讪讪地坐了回去:“你说谁是我的小可爱——当然是又旅你啦!你们慢慢聊,我闭麦。”
“噗嗤……”雏森桃忍不住,笑出了声。“抱歉抱歉,没控制住。”
又旅淡定道:“是吧,可爱吧。”
雏森桃:“是呢,很可爱。”
闭麦的我:“?”
我今天就有很多问号!
“好了,”雏森桃揉了揉脸,将笑压下,“您——监护猫小姐是有什么话同我说吗?”
“已经没了。”又旅和它的一条尾巴纹丝未动,“我要说的就上一句,说完了。”
雏森桃微微皱起了眉,一时间不能理解它的意图。
“不明白吗?”又旅叹了口气,“你们人类就是麻烦。”
黑色的二尾猫沉吟了一会,前肢一屈站了起来,接着,后退一蹬。
猫的跳跃力何其令人,在犹如时间静止的滞空过程中,它小巧的身形凭空暴涨好几倍,即便如此,却还是能看出它在遵守和我的约定,有意地控制住了查克拉放出,没有恢复最原始的大小。
变化停止于它的身形刚好能将我全部挡在身后。
只是这样一来,个子更矮一些的雏森桃就要仰视它了。
一直停留在我身边的尾巴增长增粗,上面冒出了代表死亡的黑蓝咒火,将我虚虚环绕。
“就这样,我在给这家伙撑腰。”变大后的又旅说话有些嗡嗡的:“……不会连这都看不出来吧?人类真麻烦。”
它又嘀咕了一句,只是这一次,因为体型变大,嘀咕也能完全听清了。
正是因为听清了,我的脑袋也嗡嗡了起来。
又旅有些不耐烦了,但居然还是耐着性子换了个方式:
“那就这么说吧。”
“你也能看出来,她看起来很喜欢你们几个,也不知道那个千手怎么和你说的……”
它烦躁地甩了下尾巴。
“总之在我这里,你们要是想仗着她对你们的容忍做什么,得掂量一下能不能解决我这个怪物——别以为遇到的尽是些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
它没有回头,空中甩动的尾巴无声而狰狞。
“所以说,这下懂了吧?这家伙可没不是没人疼没人爱。”
耐心耗尽的猫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被闷头冲的我一猛子撞了个歪倒。
它顿时就气急败坏起来:“等等,我在给你找场子你这家伙在拆什么台——”
我:“呜呜呜又旅最好了,今天不蹭副队床了,晚上我要和又旅睡——”
“你这家伙刚刚在说什么,啊?女孩子家家在想什么登西?”
“呜哇呜哇哇……又旅呜呜呜……”
“我跟你讲,这招对我没……”
“呜呜……”
“……”
“呜。”
“………你,”
“打扰一下?”一直站在旁边的雏森桃举起了手。
拉拉扯扯的一人一猫齐齐顿住。
“我的临场信息处理能力和重点提取能力比较差,就不擅自做过多解读了。”哪怕经历了这一场摸不头脑的闹剧,雏森桃的声音还是柔和而友善的……不如说,好像更加亲近,比刚刚的距离感更少了。
我将脑袋往又旅的毛毛中又拱了拱,企图用毛毛和咒火挡住现在的脸。
一边拱,一边深沉地想:莫非社死有助于拉近距离?
因为走神,我没有听清雏森桃和又旅的又一次交流,只在最后她出声叫我时候,勉强回过神。
“你是叫做,宇智波桃,对吧?”雏森桃像是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蹲了下来。
我绷起背,僵硬地拱了拱脑袋。
“嗯……果然还是要坦诚点,不能因为不好意思就不说,结果让小狮郎抢先来的……”她似乎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我更加僵硬了。
“啊,算了,直接说吧,被当做奇怪的变态就回去怪小狮郎……桃!”雏森桃又叫了一声,叫的是名字。
再装死下去就不礼貌了,我闷闷地应了一声:“唔。”
“你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说过一句,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很亲切吗?”她的声音时高时低,“嗯,其实后面还有一句,因为怕被你当做奇怪的人,就没说。”
她窸窸窣窣地靠近,最后在很近很近,几乎要贴上来的时候停了下来。
接着,用悄悄话的声音,小小声地说:“那,那个,飞梅,我的斩魄刀,好像从一见面,就很喜欢你。”
她顿了顿,迟疑地,像是自己也不确定,仅仅凭借本能地出口,问:
“你要,抱一抱她吗?”
很久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会。
我听到自己很用力地抽噎了一声,说:“不要!”
接着生怕自己后悔,用力地揪住了不知道为什么绷得像块铁一样的又旅的猫,更加大声道:“要又旅!晚上要和又旅睡!”
然后,飞快地抬起头,连眼泪和猫毛糊了一脸都没管,更加小小声地:“……飞梅,明天抱,还可以吗?”
这一次,我听到了两声憋笑。
“噗。”
“噗嗤。”
我大怒:“谁?谁笑了?!”
又旅哼了一声,两条尾巴拢上来将我的脑袋搓了个鸟窝,嫌弃道:“笨死了。”
我应该更生气的。
但是……
我愣愣地捉住了脸颊边的尾巴,不相信地,将脸贴着,蹭了蹭。
“热的。”属于二尾的,阴冷的,无法被人类温暖的咒火,变成热的了。
我不信地又贴了贴。
“所以才说笨死了。”又旅懒洋洋道,像是一点也不在意、仿佛惊讶的我是个棒槌:“火当然是热的。”
我觉得它有什么话没说完,可无论我怎么追问,它都不再说了。
火当然会热,只不过,条件非常苛刻而已。
有多苛刻呢,让它想想……就好比,在她的故事里,那个诞生于人类的憎恨与恶意的咒灵,最后居然感受到了人类的温暖与爱意,就好比,那个最后得到了一人喜爱的咒灵,遗留下来的最后一个东西,并非诅咒,而是祝福一样。
由诅咒与憎恶,死亡与阴寒,这些查克拉聚合的尾兽,和那些咒灵又有什么不同?
在某一瞬间,二尾的猫隔着蓝黑色的火,看到了那缓缓流淌的,明亮的熔岩之心。
奇迹吗?是奇迹啊。
温暖,热烈,充满信赖与爱意,是独属于这个人类女孩拥有的,也被回馈到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