いつでも僕らはこんな風にぼんくらな夜に飽き飽き
我们一直都是如此厌倦着这样昏昏沉沉的夜
また踊り踊り出す明日に出会うためにさよなら
仍然还要继续起舞为了明天的重遇挥手作别
——引自-loser-米津玄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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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监狱长也来到了囚徒的房间。
那是一只非常可怜的小狗,被抛弃的次数估计在千次以上,不管怎么狼狈地用鼻子用脚爪用耳朵抵着主人即将扯开的裤管呜呜叫,都会被她一脚踢开、丢到路边。
因为是m。做出这种事没谁会奇怪。
因为是m。她早就把“抛弃他人”的戏码重复了百万遍。
因为是m……
监狱长拉扯起缩在角落的囚徒,满怀喜悦地让天花板上的灯管曝光他脸上的泪痕与血。
今天的小狗也哭得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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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真的会把眼睛哭瞎吧?”
监狱长几乎要怜悯他了:“在变瞎之前,要不要我再帮你取掉这对眼珠?反正是她最讨厌的丑陋眼珠。”
一如既往地,囚徒没有做出回复。
他倒在地上,鲜血、泪水与被掐住喉咙再放开后下意识进行的无声的喘息动作,真的很像是奄奄一息的狗。
监狱长看着这样的囚徒,突然感觉有点无聊。
一个平静的家伙骤然破防起初是件很有趣的事,但,看了将近两个星期,也快腻味了。
况且,如果说决定去摧毁他的人类外壳时、是观察到了m的动摇,这几天来折磨他是因为心里那点“为什么比起我会看中这种弱小的狗东西”的不满……
今天的监狱长,情绪很淡了。
他甚至没再下手折磨。
“你比我想象得还要无聊,也没我想象得对她那么重要,小狗。事实证明,m还是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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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地上的囚徒似乎动了动。
但他依旧没说出任何回复。
“她最近彻底没什么动静了。回到了系统世界,安安稳稳地继续待在她的职位里,前几天还有亡灵看见她插着口袋去其他世界做任务……连愤怒都没有,估计是对你彻底失去兴趣,就直接删除记忆了吧?”
监狱长踢了踢囚徒:“毕竟没谁会喜欢不听话的狗啊。”
“……”
“真可怜。沦落到这一步。亏我还以为那个渣滓对你有点特殊……其实也不过是新鲜感上头,随手玩了玩而已吧。”
面朝下趴在地上的囚徒动了动,突然朝上,伸出食指。
监狱长蹲下来,折断了那根食指。
“还想做什么呢?”他笑着问,“小流浪狗。”
“……”
“什么?什么?将近两个星期都在软弱流泪的家伙说什么,很难听清啊。又是呜呜的哭声吗?”
“……杀……”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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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被折断的手指“咔吧咔吧”缓慢长回原位。
清脆的骨骼声里,语言虚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想要……报丧女妖……杀死。”
……唔。
监狱长愣了愣,突然,“噗”地一声,发出极其大声爽朗的笑。
“你想——你要——你终于也想要——杀死那只报丧女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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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朝下趴在地上的囚徒没有抬头,哭泣毕竟是非常消耗精力的事,哭泣了将近两个星期的他应当非常疲倦了。
面对监狱长爽朗、激烈、格外大声的笑,囚徒所做出的动作,只是“嗒”一声,轻轻落下了复原健康的手指。
像是彻底敲下最后一根琴键,根据早就写好的琴谱。
当然,看在监狱长眼中,那只意味着彻底的崩坏与堕落。
“啊……当然……当然……我早该想到的……真的太绝妙了……”
他伸手拍了拍囚徒沾着鲜血的金发,像是要鼓励一条准备咬人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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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抛弃的次数比我还多,你被背叛的感觉比我还痛苦……你甚至也没别的女人喜欢,没遭遇过任何其他的选择与追捧……本以为你这种满心满眼都是主人的狗会得到什么不同的结局,最终还是和其他人一起变成了被她清空删除的垃圾……”
监狱长怜悯地说:“是啊,你当然会想杀死报丧女妖。”
“我想……”
“真可怜。真可怜。但我凭什么给你这样的机会?”
他突然揪紧了囚徒的头发,拎起囚徒的脑袋,语气里那点怜悯骤然变成冷酷:“你知道我为了杀死报丧女妖努力多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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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殊荣,我不会施舍给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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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拎起脑袋、看到正脸的囚徒动了动嘴唇。
他的红眼睛一如既往,非常空洞。
“只要能杀死……无所谓由谁……我可以帮你……去杀死……”
帮他?
监狱长“呵呵”一声:“我不需要流浪狗的帮助。”
“可是……不管怎样……那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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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入侵系统世界的办法。”
囚徒说:“你要杀死那只报丧女妖,就必须先毁掉她守护的东西。你毁不了系统世界,就毁不了她。”
监狱长没动弹。
他知道囚徒的习惯:这东西从来只说实话。
“你的计划是什么?收集那些杂碎恶灵的能量?想办法吞噬更多的扭曲?——那种方法杀不了报丧女妖。”
灰女妖曾坐拥过万千世界唯一培养扭曲的强大屠宰场,但这样的她也杀不死还是弱小幼崽的黑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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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帮助你吧。让我进入那个系统世界。只要你给我时间……再多一些的放风时间……最强大的力量,能杀死报丧女妖的方法……我会想办法帮你得到。”
囚徒刚刚复原的嗓音很难听,但他说话的语气依旧不会令聆听者产生尖锐的抵触——更何况是亲自勒着他的脖子、拴着他看守他鄙夷他轻蔑他不知多久的——
监狱长毫不迟疑地嘲笑道:“是吗,你唯一擅长的思考,你所谓的计划?”
“说来听听,让我再笑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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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类放松警惕,只需要受伤,流血,摇尾巴。
就像大家总是很愿意同情被伤害的家伙,大家同样很愿意对这家伙指指点点,去想象、揣测、完善这家伙受伤害的原因,这家伙有
多么多么渺小、可怜与活该。
这会令他们【感觉良好】。
这也会令他们对那家伙投去无比的信任,比家人爱人友人还要信任那家伙……
【没有我的怜悯,就绝对活不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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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说:“是的。我有写好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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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玩一场赌局吧。”
成千上万次赌局已经被提出了,被玩过了。
监狱长便和之前成千上万次的回应一样:“小狗,你想要什么?”
“请再允许我拥有五十年的时间。我会想办法潜入系统世界,得到杀死那只报丧女妖的方法。就赌我是否能掌握杀死她的方法,赌我是否【能够杀死她】。我赌我能……”
监狱长嗤笑一声:“你什么都不能,小狗。你以为你这种弱小的家伙能撼动m?”
不知道。
但如果是我直接提问“该如何杀死你”,肯定也会立刻得到直接诚实的回答吧。
这点点的,属于【合谋越狱犯】的信任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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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垂下眼。
“如果我输了,就给你我所拥有的一切知识,一切秘密,一切记忆。”
他轻声说:“你一直很想弄明白永生监狱为什么要选择自己,不是吗?我把我脑子里关于监狱的一切都给你。”
监狱长想,这家伙听到自己第无数次被删除记忆,彻底疯了啊。
是的,谁能承受被无数次删除记忆、抹消过去呢?
强大如他,在第一次被m碾碎心意时,就选择了上吊自杀。
这家伙经历了不知多少次……每一次都那么可怜卑微、委曲求全……简直就是一条毫无尊严的舔狗……
……真的好可怜,好扭曲啊。
狗这种生物。
果然,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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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长俯视着地上的囚徒,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鄙夷。
“好啊。赌吧。”
这么孤注一掷地想得到机会去报复她,但结局肯定还是……
监狱长嘲讽又随便地说,“我的赌注就定成‘解开你脖子上的项圈’,怎么样?如果你真的能完成‘杀死报丧女妖’这种神话。”
囚徒认真地纠正:“是能够杀死报丧女妖。我会尽一切努力去握住这个可能性。”
“随便你。我的赌注如何无所谓吧。”
反正我会赢。
监狱长想,反正他会输掉赌注,输掉一切,和过去的每一次赌局结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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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肯定会赌赢的吧,因为每一次赌局的结果都是胜利,重复成千上万次的胜利后就根本不需要考虑失败的后果了。
肯定会赢——
你肯定会无比坚定地信任自己的想法。
赌局永远携带风险,如果要摧毁赌桌上那个参与者与参与者背后那东西的脑子,让他赢就好了。
赢一千次一万次,彻底浸泡在迷人的胜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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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赌注内容?
无所谓的。
只要是你绝对无力兑现的东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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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