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云白抬头看了一眼天,淡淡道:“别吸收太多。”天道可不允许它的世界有比天命之子还要强大的力量。系统依依不舍的压着天道的底线放弃了最后一点力量,黑色的力量慌忙逃窜,瞬间埋藏于地底深处瑟瑟发抖。危云白握了握手,心念一动,黑色的雾气在他手上缠绕。他赞道:“干得不错。”系统嘿嘿笑了。危云白右手上的雾气从小到大,最后凝成一个巴掌大的精致城堡,城堡表面黑色气体流动,又漂亮又诡异。他凝视着古堡,想了想,又加上一片孤岛。金屋藏娇。最后,城堡的最尖头,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窗口里面,又出来一个黑色的短发影子。这个想法,还算是不错。第44章 死神(9)危云白从警卫处骑走山地车, 倚在暗处的江焱冷眼看着他。他脚离地几寸, 脚底下的黑气从土壤中穿过, 再将危云白的位置一一传给主人。走过大门了,走到楼下了, 一楼、二楼……他到家了。清澈的水中倒映着危云白的面容。他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江焱弹下额前发丝, 脚步往前刚刚踏出一步, 脑子里就响起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现在天已经昏暗,江焱没耐心和他浪费时间, “滚回去, 今晚没你出来的份。”他脸上戾气一闪而过, “也别他妈的再对他亲亲我我。”死神慢条斯理道:“对谁。”江焱冷笑, “老子真想杀了你。”他们身边不远处的水洼被风吹动起了细小的波澜,随即恢复平静。“危云白,”江焱忽而说道:“别他妈碰他。”语气充满警告。“我的小猎物那么可口, ”死神低笑,“你碰他,我就会碰他。”他们本来就是一体。江焱臭着脸,大步朝危云白的位置走去。危云白放下水杯, 挥散眼前镜面一样的黑气, 屈指敲敲桌面, 安静的房间里敲击声规律的响起。黑色从他指尖散出, 在房间的四个角落静静的待着。他手指顿住, 侧过头看着外面的窗口, 饶有兴致, “系统,我们和他玩个游戏。”“好啊好啊,我需要做什么?”危云白起身,走进浴室,洗手池中放满水,水中混沌,慢慢变成纯黑,“只需要一点天道的力量。”江焱上楼的脚顿住,他皱起眉头,警惕的巡视周围。这层是四楼,两个面对面的公寓门紧闭,屋里透不出一丝亮光,楼道里的声控灯刚刚亮起,现在又熄灭,上下两层全部陷入一片深深的黑暗。江焱伸出手,一团蓝火亮起,火只有巴掌大小,却极亮。他吹声口哨,“哪个孙子躲着不敢见爸爸?”四下里的东西他感觉不到,江焱也不在意,还是一步步的往六楼去,声控灯已经没有用处,整栋楼都处于黑暗之中。死神道:“有趣。”到了六楼,蓝火飘在空中,江焱一只手插兜,脸上表情已经调整到不耐烦,“危云白。”“给老子开门。”绝佳的听力让他隔着防盗门也能听清楚房间里面的动静,里面稀稀嗦嗦,有人在,但就是不出声。江焱嘴角露出点笑,“不开?”“那我就踹开了。”楼下突然响起沉重的呼吸声。呼吸声细微,可在这种寂静的空间里,却如雷声一般轰鸣。江焱背对着楼道,不屑去看,脸上的表情却开始收敛。这东西是跟着他来的,还是跟着危云白?呼吸声越来越近,蓝火猛地冲了下去,照亮一片楼梯,被照着的东西暴露在蓝光之下。只能用“坨”来形容,没有形状,像水却不散,它顺着楼梯一阶一阶的向上,明明是一团黑连个五官都没有的东西,呼吸声却听得清清楚楚。江焱居高临下的看着蓝火把这东西堵在角落,“恶灵?”死神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也一同响起,“宵夜。”江焱走过去,可这东西却还不放弃的一直想要躲过蓝火,它的目的不是江焱。脸在一瞬间冷下,“找危云白的麻烦?”他站在两阶楼梯上蹲下,手上附上一层黑气,拎住黑团团的头顶,手部一点点紧缩,狠戾道:“说话。”身后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响起,江焱瞬间跑到危云白门前,使劲踹门,“妈的!危云白!危云白?!”他手部用力一拍,眼底青光闪现,拍碎门锁位置,“草他妈的!都他妈别碰他!”门应声而开,他冲入,猛地愣在了原地。客厅里五六个人惊讶的看着他,“江焱,你干嘛呢?”他们手里拿着骰子和沙锤,桌上全是啤酒小菜,满屋子香味,几个坐沙发上,几个站起来往电视机上插话筒,逼真的不能再逼真。江焱眉头皱起,“什么东西。”“卧槽!你说谁呢!什么什么东西!大家大老远的来给你帮忙,还帮你准备惊喜,你就这个态度?”李召从人群中出来,“江焱你个孙子!竟然来的这么晚,让你买的零食买了没?”他神情娴熟,神态与动作和真实的李召竟分不出什么差别,江焱还没见过有人将幻境做的这么真实,挺有兴趣了,“买个屁。”手上却一沉,李召笑笑呵呵的从他手里接过一大袋的零食,“看你还有点良心,嘿嘿嘿,不错不错。”江焱握握手,冷笑几声。这幻境还敢对他动手,不错,很不错。客厅的人叽叽喳喳,都是平日里挺熟的人,“哎,对了,云白还没好吗?”“对了对了,江焱,你都好了吧。”“准备什么?”江焱扫视一眼房内的布置,原本干净整洁的客厅已经被他们作成了猪窝,但其他地方都极为干净,装饰简单为主,很符合危云白的气质。但主人家呢。江焱揉揉太阳穴,“危云白呢?”他话音刚落,就看见浴室里走出一个人。身姿挺拨,带着浓重的水汽,他头上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此时正手拿毛巾擦拭头发,察觉到江焱的视线,淡淡朝他看来,语气算不上好,“怎么?”死神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我的小猎物,也被拖进环境了啊。”他低沉带着邪恶的欲.望,“说不定这个时候对小猎物做些什么,他都不会在意。”江焱听到自己咽了一口口水。死神继续道:“我可以亲吻他,舔舐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的声音色气越重,“他那么甜,其他的地方,一定更甜……”危云白的注意力没有过多的关注在江焱身上,他找到吹风机,和客厅的朋友打声招呼,随即进入卧室吹头发。江焱靠着门框,“喂。”危云白看都不看他。江焱心里反而更加放松了,他啧了一声,“他到底是怎么惹上这些东西的。”死神却道:“江焱,如果你不动手,那我就要动手了。”他已经给了江焱足够的时间,“我与我的小猎物,都已经迫不及待。”江焱嗤之以鼻。危云白在呼呼的风声中说话,“江焱,出去。”门声响起,江焱走进,大喇喇的坐在他的床上,视线肆无忌惮的打量他的背影,“危云白,你怎么认识的外面那群人?”危云白皱眉,侧过头,“那是你的朋友。”他的侧脸好看极了,鼻梁高挺,从鼻下到唇下的线条优美,发丝飞扬,时不时就会遮住他的眉眼,随手一拍就是一张崭新的屏保,江焱心痒痒,眼睛更痒,他笑了几声,问道:“我的朋友怎么会在你的家里?”危云白沉默了一会,放下手里的吹风机,回头看向江焱。他的目光中带着审视,“江焱,你不知道?”江焱舔舔唇,死神道:“说‘我想听你说’。”“我想听你说。”危云白闭闭眼,随即再次打开吹风机,他打开到了最大,说话的声音又极轻极低,“我答应了你。”“什么?”危云白看向眼前镜子,同镜子中的江焱对视,他的睫毛又长又卷,翘的形状都是诱人的钩子,“你逼着我同意了你的追求。”江焱愣住。奇妙的感觉瞬间冲击到他的大脑。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他干着嗓子,“逼着你?”危云白抿唇,不再说话。他在抗拒。可江焱却觉得自己在狂喜,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试探的接近危云白,而危云白果然没有躲开,他只是皱着眉,忍而不发的沉默。巨大的惊喜烟花般在他的心头炸开。被逼?怎么逼才能让你同意?江焱心中蠢蠢欲动,他眼睛发亮,“你转头看看我。”危云白拔下插头,毛巾在他脖上搭着,走来走去都会带起一阵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清香,“别闹了,江焱。”他出门的脚步顿了一顿,低声道:“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他当然知道。----但当危云白留在他的身边,这些算得上什么。不论是不喜欢他还是恨他,全世界,危云白只能乖乖待在他的身边。江焱扯起笑,跟在危云白身后走了出去。他看向四周,专注角落,李召猛地冲过来拉他,直接将他推到客厅正中,不断的给他眨眼打手势,“上啊,江焱!”危云白坐在远离他们的沙发上,也被别人硬拽上去。他们在底下哈哈笑着,“对唱情歌!”早已准备好的情歌前奏已经响起。危云白笑着道:“真是不好意思,这首歌我不会。”李召随手一挥,“简单啊,下一首!”下一首耳熟能详的歌一瞬间响起,江焱握着麦克风,眼底幽深,嘴角的笑敷衍,等着他再次出声拒绝。果然,危云白再次歉意道:“好巧,这首歌也不会。”“呃……”底下的人面面相觑,赶紧热着气氛,“没事,没事,多着呢!云白啊,你会唱什么歌啊?”危云白挑眉,讲笑话一般,“分手快乐?”坐着的人哄堂大笑,“云白,你这么说也不怕江焱生气?”江焱端起一杯啤酒,“不会生气,我怎么会生气。”他挑衅的笑道:“除非我死了,不然永远不会分手,你说是吗,危、云、白?”危云白笑容淡了。江焱灌了一大口啤酒,冲着他走了过来,当着底下人起哄的欢呼,凝视着他还“没有”吻过的唇。死神好整以暇。他慢慢悠悠的开口,“江焱。”如果你沉醉进去了,那就快沉醉进去吧。那样你拥有的不过是个幻想中的危云白。而现实生活中的他,彻底是我的了。他说道:“现在的他,不会拒绝你的吻。”系统呆了好半晌,看着从门口冲进来却一动不动的江焱,“云白,他真是维持五分钟不动了。”从厨房走出来的危云白端着一碗热粥,“是吗。”语气是意料之中。他走进僵硬的停在原地的江焱,天命之子眼睛无神,神思还沉醉在由他亲手编织的梦境之中。抬起手指,在江焱眉心轻轻一点,危云白叹气,“你输了呢。”四周角落里的黑色顺着地板滑行,最后涌到江焱身侧,手臂大小粗细的黑气以一拳的间隔组成了一个结实的牢笼。这个牢笼不大,看着也不如铁质牢笼压抑。用的还是江焱极为熟悉却又不同的黑气。危云白退后,欣赏了一会,喃喃自语,“我可不是那个鲁莽的家伙。”“囚禁别人,我要比他贴心的多。”第45章 死神(10)朋友们起哄, 脸都涨的通红,“江焱, 亲下去!不亲不是人!”危云白就站在江焱面前,神色淡淡,说不清是喜还是怒。江焱咽下口中的啤酒, 明知故问, “你不生气?”危云白,“天快黑了。”他莫名其妙的说完这句,江焱跟着往窗外看去,外面已经漆黑。黑云压来,怕是还有暴雨。“啊, 都这么晚了。”“我们也该走了, 那个啥, 江焱, 你记得要和云白请我们吃饭啊!”“大闸蟹!学校西门那边的烧烤也行!”几秒钟之后, 客厅已经没了人,桌上还是一片杂乱, 江焱捏片薯片扔进嘴里,番茄味一下冲到舌尖,挑眉,“味道不错。”危云白走到门前, 把即将要关上的门再次打开, “江焱, 你也应该走了。”他眼底幽暗, 视线定在黑暗的楼梯之间,江焱却看不到,大爷一样瘫在沙发上,“哥哥我今晚就住在这儿了。”铁笼里的人如同最栩栩如生的蜡像,发丝根根分明,睁开的双眸已经因为干涩而染上血丝,出乎系统的预料,江焱竟然还没有苏醒过来。它觉得玩的有些大了,“云白,在这样下去,这个世界的天道……”会把他们当成敌人吧?!危云白佯装惊讶,“我都忘了还有天道。”“不过,”他看向江焱的额头,“我刚刚已经抽出一丝天道力量掺入他的眉心,你猜,当这个世界的天道发现它的天命之子有机会获得另外一道精纯强大的力量时,它还会认为它的天命之子正在遭受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