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危云白应下,手里的宣纸被抓出一道道深痕,巴吉装作没看见,笑眯眯的叮嘱危云白,“那您记住了。”系统冷哼,“看着恭恭敬敬,实则每一句话都是威胁。”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部下,乌力措的手下和他一样,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人走了,危云白注视着他的背影,如果哈吉在此刻回头,必定会起一身鸡皮疙瘩,大昭人眼中黝黑,比未知的黑暗深藏着更多的危险。“我很期待。”“乌力措,他想怎么做。”三天时间,转眼已经到了第二日。乌力措精神饱满,他换上了族中妇女精心缝制的衣袍,别上匕首弓箭,英姿飒爽的走了出去。巴吉深知乌力措的心思,他乐得这些人不去,只要危云白确保前往,其他的人当然越少越好。危云白门前有巡逻士兵换班把手,说是确保远来的客人安全,监督跟踪样样不落。被他们一半请,一半强迫的送到马场,为首的人态度恭敬的退下,危云白将手里的碎瓷片收起,谢过将马牵给他的士兵。动物永远比人灵敏的多,特别是马这种灵性的动物,先前喷着响鼻不耐烦踢着蹄子的马乖乖的待着不动,任由危云白摸上它的头顶。被他道谢的士兵不自在地退回去,大昭人可真是温柔,怪不得连马都喜欢他。乌力措最后来到,他的视线在人群中搜寻,看到了想看的人,随后荡开笑意,翻身上马,“走!”“是!”震天响声,差点没把没见过世面的大昭人吓尿。这一行人可比上次的人少多了,巴吉做事比哈赖圆滑,早先已经吩咐下去手下人该干什么。乌力措的余光向后定在某一点,与他相反,危云白能离乌力措有多远就有多远。他越是这样,乌力措越是高昂。就是这样。他怕我。然后整个心神都是我。草原上的白天黑夜温差巨大,现在不过午,太阳当空,已经燥热了起来。还好草原有微风,茶尔加湖是珍宝,他们今日去的是另一处茶尔加湖的分支,越近越感觉到了凉爽。距离远,浪费时间,出来为了一次沐浴,还要在外面吃野味,自备自足,导致了整个北戎的汉子都不喜欢洗澡,这么麻烦还洗个屁。还好乌力措这个王当的不错,懂得定时带族人打理自己,他自己也是难得的善水,再加上艺高人胆大,时常一个人策马出行,再满身大汗酣畅淋漓的洗上个澡。近距离的水源是生活用水,这处湖水地远而偏,因此干净清澈,潺潺流水泛着银光,一见就让人心下欢喜,还是活水。除了危云白,来了的大昭人完全不知道这是要干嘛,懵逼的看着北戎汉子开始脱衣服。他们奔放的很,衣服往下扒,小麦色的皮肤顿时露出一大片,大大咧咧的往水中一跳,清水迸了岸边人一身。危云白扭过头,身边人的脸映入眼中,瞳孔紧缩,还未来得及退后,手臂就被牢牢抓住。乌力措手握的很紧,“本王就在这儿,你想往哪儿去?”“……”危云白面上泰然自若,“放手。”“本王万事好商量的很,”乌力措暧昧的从他的手臂滑到手腕,“特别是对待美人,尤其是合心意的美人。”没说开的时候还能忍耐,现在简直胆大妄为到了极点。危云白面色一黑,“请单于自重!”他当着乌力措的面,狠狠擦拭着自己被乌力措碰到的手腕,直到皮肤泛了红才停了下来,“单于自便,卑职告退。”他表情冷淡,乌力措最讨厌的就是故作清高高高在上的读书人,然而此刻他才发现,这个表情放在危云白身上,却是诱人的很。他步步紧逼,“本王跟着你。”危云白眉头狠狠一跳。“本王带着你们是来沐浴的,”乌力措舔了一口嘴角,“大昭人自然也不列外,脱吧,你洗你的。”“本王看本王的。”第10章 草原王(10)乌力措目光灼灼。他对危云白起了欲.念。强烈直白,危云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突然感觉身上一轻。微弱如同电流一般的暖流从四肢流向五脏六腑,身上好像有无形的包袱卸下,陡然轻松,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连呼吸都变的更加绵长。危云白感受这股暖流,“系统,怎么回事。”系统惊喜,“这个世界减少了对我们的排斥!”“天道认可了,至少认可了我们的一部分!”危云白若有所思。乌力措是“天命之子”,他代表的是天道的意志。“他对我起了欲.望,”危云白戏谑地笑了,“那是不是可以说,整个天道对我起了欲.望。”湛蓝的天空上大片的白云飘着,晴空万里,雄鹰展翅翱翔。这么一想,真是够带感的。乌力措注意到了自己下半.身的变化,他挺了挺胯,直白的让人羞耻,“本王这是怎么了,看见了你,这玩意就不受控制了,难受的很。”语气狎昵,“莫非本王是被你下了什么迷魂汤?”危云白下意识的朝他的下半.身看去,又立马反应过来,僵硬的转过了身子,一声不吭的远离这个禽兽。耳尖已经微红,乌力措眼尖的很,闷笑两声,上前一步,紧紧贴着危云白,“本王说过要跟着你。”亦步亦趋,从中游走到上游,又绕过丛生的杂草,人声越发远离,水流声越发清晰,危云白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停下脚步,手指放在腰带上,上面骨节突出,青筋暴露,显示主人已经到了极限的边缘,“卑职准备脱衣沐浴,单于应当知道非礼勿视。”乌力措,“本王当然知道。”他解着盘扣,三两下脱下身上衣袍,精壮的上半身裸.露,倒三角身材还是那么的惹人注意,他作势要解开裤子,“你洗你的,我洗我的,偌大的茶尔加湖,大昭总教过你不能独占。”身材是北戎人引以为傲的一点,系统酸不溜秋,“不就是身材好一点,像个孔雀一样有什么意思。”“哦?”危云白冷不丁插了一句,“我曾见过我祖父的照片,身材匀称、体态健美,也是个相貌堂堂的美男子。”“前主人和这家伙可不一样!”系统下意识的反驳,然后瑟瑟发抖的住了嘴。“前主人,”危云白喟叹,“你果然一直都在。”他笑意温柔,体贴的说道:“我父母为了不让你被夺走而死亡时,你一定是在沉睡中无法阻止;而我被关在精神病院五年时间,你也一定毫不知情,对吗,系统?”系统胆战心惊,一个字都吭不出来。“别害怕,”危云白像个天使一样善解人意,“你也是没办法,我不会怪你的。”系统觉得自己一定要抢救一下,“我可以解释!我----”“闭嘴,”狠辣的情绪一闪而过,危云白又恢复了优雅亲切的样子,“乖,你没有错,你不需要解释。”他突然走近两步,乌力措挑眉,“你……”腰部被抵上了一个冰冷冷的锐器。危云白手很稳,瓷器碎片尖锐的一端紧贴乌力措的皮肤,“单于,你最好不要动。”乌力措沉默半晌,良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无视危云白手中的锐器,伸手虚虚的握住危云白的手腕。大昭人紧张,往前一推,就在乌力措身上留下了一段血痕,乌力措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不在意的继续手中动作。压力,未知,危险。危云白额上冒起细密的汗,“乌力措,放手!”他不。终于,乌力措带着危云白的手停住在自己的左胸膛,跳动的心脏被瓷器尖端指着,从腰部到胸前划出一道红色的长痕。乌力措的话入耳,“威胁人要威胁致命的地方,懂了吗?”明明危险的是他,他却像是把控整个局势一样悠闲。开弓没有回头箭,乌力措狠,危云白也不是胆小鬼,他冷静下来,“我只是想和单于谈个条件。”“你仗着我喜欢你,”乌力措好整以暇,“比起这样,我更喜欢你用另外一种方式和我谈条件。”他态度轻佻,接着闷哼一声,含笑,“轻点,云白。”锐器往前,只是破个皮而已,连血都没滴上一滴,乌力措哼的这一声,既暧昧又性感,危云白喉结滚动。掩饰地低着头,“乌力措,你放过我。”危云白认真地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美人都可以,就算是男人……”咬牙,“只要你喜欢,他们都会飞蛾扑火地扑到你的身边。”乌力措深以为然,“你说的有道理。”大昭人松了口气,眉眼刚刚有舒展的迹象,又被乌力措的下一句话堵了回去。北戎王狂妄的很,“可本王只想要你,危云白。”水光晃晃荡荡的照射在他们身上,伴着骄阳,亮的刺目。乌力措表面带着笑意,实则已经冷漠到了骨子里。危云白不可能伤他。大昭人就是这样,被天下大义固的束手束脚。所以怎么斗的过他。乌力措捏着他手中的瓷片,硬生生夺了过来,伏在危云白的耳边,“你只有一天时间了,危云白。”“本王快要忍不住了。”中游突然响起一阵惊叫,嘈杂声和呵斥声顿起,乌力措神情一肃,危云白凝神看去,数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驾马从四面围来,此时已经架好弓箭,箭头反着锐利的光,随时能夺走这一群光溜溜北戎战士的命。“巴吉!”乌力措拽着危云白,当机立断,“让他们跟着我驾马杀出去,别他妈穿衣服了!”他左手牢牢的拽住危云白的袖口,利落上马,危云白立刻道:“我去骑马。”“待在老子身边,”乌力措煞气升腾,瞪着快马加鞭用弓箭指着他的这群黑衣人,嗜血说道:“让你看看本王杀敌时的英姿。”巴吉赶到了他们身边,摸把脸上的水,虽然衣衫不整,但气势吓人,“大王,刀剑无眼,这群东西大部分的眼睛都盯着您,大昭人跟在您身边会有危险。”乌力措暗暗骂了两声,随即松开危云白,他眼中好像有万千火光,深深的将危云白映在最深处。铁臂一揽,勾过危云白的脖子,然后狠狠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都亲出了声,乌力措哈哈大笑,丢下一句,“跟好我,”就驾马直直迎了上去。巴吉揶揄地看了一眼危云白,随即跟了上去。一身水汽的汉子一个接着一个路过危云白,他们着急的上马,大多数连遮羞的衣服都没有,边骑马边小心翼翼的捂住蛋。还有人分布均匀的围在危云白周围,危云白知道,这是听从乌力措的命令,来保护他的人。危云白摸摸脸颊,系统,“啊啊啊啊!擦擦口水!乌力措这个色.欲熏心的家伙,这个时候还想着占你便宜!”乌力措亲的是脸颊,狠狠亲了一口,这种程度在现代社会幼稚单纯的很,危云白新奇的很。他举目望去,只见四面围攻的黑衣人身法矫健,从头到脚只露出眼睛眉毛。迎上去的北戎战士就更加凶猛了,基本没几个还穿着衣服,光着屁股露着大腿威风凛凛的砍着大刀,全身上下只有常年不见光的地方是白乎乎一片,甩着武器的时候一起甩着鸟,自信非常。危云白,“……”噗。乌力措在最前方,他杀红了眼。这群人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算是给他发泄的工具,他比起自己的士兵,形象已经很好,毕竟裤子还结结实实的绑在腰上,马靴扎的一丝不苟。放飞自我的同族嚎叫着从他身侧冲出,白花花的肉衬着绿油油的青草,乌力措,“……”表情扭曲。第11章 草原王(11)偷袭的人准备完全,他们的攻击方式和北戎战士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都要以为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危云白看着乌力措黑沉的脸色,知道他也看了出来。系统给的世界主线简单,乌力措艹天艹地,摆平了无数敌人,敌人里面最特别的一个就是北戎叛徒车呼。他愚蠢自大,鼠目寸光,只是个跳梁小丑般的人物,特别就特别在,他得到了乌力措全部的仇恨。身边保护他的人蠢蠢欲动,又耽于单于的命令,只能焦急的看着兄弟们与敌人厮杀。危云白反手拿起弓箭,搭箭开弓,身边有憋着一口气的士兵没好气的开口,“你想让我们的兄弟们伤上加伤?”这个位置偏远,对战时瞬息万变,他们这些从小玩箭玩到大的都不敢射箭,这个大昭人哪里来的自信?本来保护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昭人已经够憋屈的了!他还在添乱!瞄准,手部位置,射箭。咻的一声,利箭离弦,疾如雷电地击中一位黑衣人拿着武器的手腕。“啊!!!”再来一箭。围在危云白周围的士兵震惊的看着他,又转头看着一个个从马上摔下来的黑衣人。头皮发麻,好、好厉害……危云白沉着冷静,箭筒里的利箭一个个减少,攻势最猛的黑衣人身上都中了箭,或重或轻,躲过这一箭下一箭已经来临,士兵急忙把自己的箭筒里的利箭奉上,崇拜的看着并不强壮的大昭人。服气,彻底服气!北戎战士作战经验丰富,开头落入下风之后,局势慢慢扭转过来。一刀砍落一个敌人,血液溅了满脸,近战弓箭反而是个累赘,对方已经开始急了。乌力措露出森森白牙,“巴吉,通知下去,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