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众人瞬间瞪大了眼,仰起头看向尧寒。他几乎遮住了阳光,眼瞳的颜色,让他们想到了某种爬行动物。妖兽!这那少年怀里抱着的竟然是妖兽!快跑,妖兽会吃人的!杜少韬的冷汗都被吓出来了,尧寒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声音,正要张大口将他一口吞下去,顾遥便从里面出来了。看到这一幕,他吓得不轻:快住手!到底怎么了?这杜少韬可是司徒府的公子,万万杀不得。褚失了平日木讷的样子,眼神锐利的说:他对郎主不敬。顾遥才发现,他手中的剑已经出鞘,而容缇的爪子也伸长了几厘米。若非尧寒第一个出击,这两人都要冲上去的。他瞬间一抖:这里可是王都!杜少韬一见他出来,便摸爬滚打的躲到了顾遥身后:顾少爷,救我、救我!顾遥皱眉:他究竟得罪你什么了?殷牧悠笑弯了眼:也没什么,就是摸了我一下。顾遥:尧寒:容缇:褚:四人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辙,顾遥把杜少韬给捉了出来,直接一脚踢过去:尧寒,容缇,褚,不打死就行了!杜少韬哎哟一声,抬起头就迎上了三张杀气腾腾的脸。很快,他就发出了惨叫声。见这一幕,殷牧悠头疼的扶额:[系统,我穿的是主角攻?][不要怀疑。]明明是一个攻,还要靠底下的小受们帮他维护清白,殷牧悠头很疼。他看了下威武高大的褚,看了一眼凶狠的容缇。这都是原书里他的受?为什么一点都不软!等杜少韬被打得奄奄一息后,殷牧悠才抱着恢复了原本大小的尧寒瑟瑟发抖。主角攻,真是太不好当了。还好打了一顿杜少韬后,褚又恢复了那副憨厚木讷的样子,而容缇也是一副我很柔弱打人的不是我的模样。鲛人真是两面派。殷牧悠在心里默默吐槽。等走到了存正堂里面,测试武脉的则是一块巨石,上面镶嵌着各色的五彩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光是石头还测不出来,真正激发其威力的,则是上面的那些宝石。顾遥小声在殷牧悠耳旁说:我带你们来这儿,是因为真武宗的仙者也在此地,你若有事求他,很快就能见面。殷牧悠眼前一亮,随之点了点头。顾遥看似年幼,但办事很有一套。几人连忙走了过去,殷牧悠朝褚说:褚,你去测一测。褚点了点头,很快便走到了正中央。在里面的,全是官宦子弟。当顾遥带着殷牧悠进来时,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是殷牧悠要测试武脉了。可这么病弱的人,会有武脉么?还没来得及鄙视,殷牧悠就吩咐了身边的随侍去测了武脉。他们顿时涨红了脸,一时间感到奇耻大辱。什么时候,他们要沦落到和平民一起测试武脉了?然而当褚将手放在巨石上的时候,巨石上的宝石瞬间呈现五彩斑斓的颜色,莹莹之火萦绕在褚的身旁,记录的笔官见状,直接瞪圆了眼。多少年没出一个上等武脉了?他结结巴巴的大喊:上、上等武脉!此言一出,惹得众人震惊至极。什么?一个病秧子的随侍都是上等武脉?方才鄙视褚的人瞬间就改了态度:他以为自己是谁啊,竟然驱使上等武脉的人当随侍,又不是齐将军。快别说了,仔细被人听见。哼,听见就听见!少年扬眉朝褚喊道,大个子,你拥有上等武脉,不若投效于宗师?褚瓮声瓮气的说:褚此生只效忠郎主一人。少年吃了瘪,便趾高气扬的朝殷牧悠望去:你的随侍都测出了上等武脉,不若你也来测测?顾遥正想为殷牧悠出头,谁知殷牧悠却饶有兴致的说:测一测也好。他一步步走到了中央,将手放到了巨石上。殷牧悠本想看看自己这具身体的资质如何的,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反应。哎,看来是真的没武脉了。身侧的少年嘲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现在奴隶都有武脉在身,他竟连下等武脉都没有!也不嫌丢人!殷牧悠眼神微冷,刚想开口,从九曲长廊那边便迎面走来一人。阵阵清风吹过芙蕖,水波潋滟,将池上的倒影也吹得泛起涟漪。他仿佛置身于这一片清渠,眉目温和如玉,穿着一身蓝白道袍,通身都是浩然正气。这位小友虽然没有武脉,但身怀灵缘。众人的脑子嗡的一声,怔怔的望向了殷牧悠。灵缘!那可是灵缘啊!大禹国千年来统共才出了两个,这个病弱的少年,竟注定是要踏上仙途的?方才还嘲笑他的人,此刻顿时涨红了脸。若、若真有灵缘,对上等武脉的人,倒也使唤得。殷牧悠没有理会他们,反倒朝他看了过去:不知前辈是?真武宗景丞,你不是要来找我么?第60章于他们而言, 景丞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仙人。因此当景丞出现时,在场所有人都恭敬有礼的低下了头。大禹国尚武,实力在这里就意味着一切。这是与生俱来,对强者的尊崇。殷牧悠也望向了他,穿着蓝白道袍的修士不食人间烟火,浅金色的暖光和朵朵芙蕖映在他身后,水榭轩窗下,他长身而立, 脱俗得犹如画中来客。殷牧悠终于想起来回话:前辈怎知我要来?来这里前我曾算过一卦, 说我会带一人回真武宗。可后来见到齐岚, 我却觉得他并不适合真武宗。我却觉得,他适合当剑修。景丞笑了一声:你看到的是他的坚韧,我看到的却是他的柔软, 各人皆有不同。殷牧悠沉默了下来, 忽然觉得他十分眼熟。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只存在一种状况他任务失败、导致记忆被删除, 上一次, 他或许是见过景丞的。殷牧悠留了个心眼, 朝他一拜:还是前辈料事如神, 晚辈来此处,是想让前辈帮着看一位友人的身体。景丞似笑非笑的将目光放到了褚身上:你说的是他,还是他的话音一顿,又把眼神放到了他怀里的尧寒。殷牧悠微怔:前辈两件事都知道?景丞买了个关子:不若找个地方细谈?这地方毕竟人多嘴杂。一听他这么说,殷牧悠便觉得有了希望, 长久以来压在心上的大石也渐渐松开了些。好。几人离开了存正堂,顾遥有事得先回去,殷牧悠便让顾遥支会齐岚一声,便和景丞一同到了他的住处。这附近种满都是莲花,最中间那一朵,是景丞从上界带来的种子。红白莲花共塘而开,亭亭翠盖,莲香四溢,仿佛两袖都沾染了那些清香。景丞就坐在外面的石桌上为褚把脉,他久久未言,脸色却越来越凝重。殷牧悠的心都提了起来:如何?他的魂和身不符,若想以药物治愈,怕有些难度。那该如何是好?他虽然没有灵缘,体内却暗藏大量灵气,只是他自己不会使用罢了。若能融会贯通,或可消除影响。说着,景丞的语气又是一顿,若要万无一失,则需要一味定魂的宝物。定魂的宝物殷牧悠眉头紧蹙,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麻烦,可上哪儿去找定魂的宝物呢?景丞淡淡一笑:齐岚的本命剑里藏着齐家的宝物定魂珠,只需要将他的本命剑折断,取出里面的定魂珠,打入褚的体内后面的话,景丞并未点明。他相信殷牧悠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殷牧悠的脸色变得难看:前辈这是要我背叛齐岚,甚至折断他的本命剑来救褚?我知你不愿意。景丞抿了一口茶,缓缓吐出:所以要办成这事儿,难。殷牧悠心头慌乱了起来,褚必须得救!可齐岚与他有恩,自己断然不能随便听信了旁人的话,从而害了齐岚。殷牧悠久久的望着景丞,总觉得这话里藏话,齐岚曾在自己面前多次提及到他,阐明对方人品极好,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对方仍然风轻云淡,说出来的话更是真挚无比:若是放任不管的话,最多七年,他就会死。七年?不可以!景丞仿佛早知道他会这么说,便笑道:世事不可两全,这事儿怎么做,都在你自己。他虽说是将选择权交给了自己,一点儿也不干涉,可殷牧悠心里的怪异更深。我是否在何处见过前辈?景丞的目光望向中央的红莲,淡淡的说:或许,你们也出来这么久了,莫要让他人担心,请回。殷牧悠站起身来,抱着尧寒离开。他站在水榭上,清风阵阵吹拂而过,带起清新幽香。殷牧悠忽而朝后方望去,他仍是一副高雅淡然的仙人模样,那身影显得悠远。殷牧悠看了许久,却始终未能记起任何东西。只是,今后他绝不会单独来见景丞了。他给他的感觉,绝不像是齐岚说得那么简单。反而像一把被布包裹的刀刃,明着看不会伤人,可一不小心,还是会戳伤自己。尧寒在他怀里喵喵的叫了起来,殷牧悠这才低头:怎么了?尧寒的心都沉了下去,他不喜欢那个人,一点儿也不喜欢。靠近时,便觉得浑身是刺,全身都疼痛了起来,宛如刀割一般。只有离得远远的,那种滋味才会消退。见尧寒如此烦躁不安,殷牧悠也只好抱着他离开了此处。夜晚很快便来临,繁星璀璨的布满在天空上。夏夜,蝉鸣声不断,临近池塘的地方,几只萤火虫飞舞了起来。齐岚从宫中回府,便听顾遥说今日殷牧悠去见了景丞。他原本打算先去朝齐夫人请安,拐了个弯儿,便来到了殷牧悠这里。屋子里的灯已经熄灭,只剩容缇守在门外。此时忽然飘来几朵乌云,遮住了天空上的皓月,只余檐角的灯笼忽明忽暗的映在容缇的脸上,让他楚楚可怜的样子,也多了一层阴影。天色已晚,齐岚本应该明日再来打扰,他却多嘴问了句:你们今日去拜见了景丞师兄,可有收获?对于今天见到的景丞,容缇格外留意。擅长说谎伪装的鲛人,瞬间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容缇眼神微闪,笑容里透着引诱和甜蜜:景丞说,褚必须定魂才能活得长久。而定魂之物就在你的本命剑中。齐岚久久沉默:本就是我齐家欠他,若是褚需要,我便断了本命剑又如何?容缇气不打一出来,这一个二个,怎么就这么傻?他害怕尧寒听见,便拉着齐岚走到了更远的地方。八角亭内,夜风阵阵。天色更加黯淡无光,容缇楚楚的容貌里多了几分狠色。你不觉得那个景丞有问题么?齐岚望向了他:何以见得?他这样说可是挑拨离间啊!你想想看,万一主人真要抢去你的本命剑,而你又不给的话但我愿意给。容缇快要被他气死了:我是说假设!齐岚:容缇瞪大了眼:你这眼神什么意思?比起景丞师兄,你更加值得戒备和怀疑。容缇一时反驳无能,甚至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你就不能信一信我么?我是真心怕他害你们的。他眼底含了泪,柔弱的擦拭着眼泪。然而对于齐岚这样的人,半点也没受到影响:多谢你提醒,更深露重,早些回去。容缇一肚子坏水使不出来,被噎得不像话:你等等,还有一件事!齐岚脚步一顿,朝后望去。尧寒已成了凶兽,修为一日比一日厉害。可温琅到底是凡人,不会陪在尧寒身边多久,倘若温琅有一日死了,后果不堪设想。容缇仍旧没放弃独占殷牧悠的想法,他舔了舔干涸的唇,像是深海的海妖一样诱惑着来往船只,现在的御灵术不够成熟,我虽然不能释放在自己身上,却能助尧寒转移。齐岚的表情一凛,眼神也变得锐利:不准打这个主意。容缇觉得很奇怪:温琅身体并不好,尧寒交于别人来约束,岂不是更好?这只是你的看法。经过那些事后,齐岚的想法已经改变。殷牧悠是尧寒的软肋,若是和尧寒为敌,许多人都会想到除去他,让尧寒彻底发疯才好。殷牧悠和尧寒的关系的确不稳定,像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然而越是如此,越得将殷牧悠护好。他若真如容缇说的那样,病弱早逝,只怕尧寒会彻底发疯。齐岚警告着容缇:鲛人善诈,不管你今日诱使我是什么原因,若你敢动他们,只怕第一个伤及的是你自己,我言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