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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1 / 1)

祝月瑾微怔,床边隔着帷帐,方才他只是隐隐约约的见到里面人影。而他此刻仔细打量,才注意到殷牧悠脸上的面具被君长欢给取下。汗水侵湿了他的里衣,墨色发丝贴于脸侧,鸦羽似的长睫微微轻颤,犹如画本中的山精鬼魅。祝月瑾终于发现了些许端倪:今歌,你这是?殷牧悠哑着嗓子:一着不慎,被人下了药。祝月瑾睁大了眼,三两步迅速的走到了里面。而他怀里的幼豹终于挣扎着跳了下去,坠落到艳丽的床褥上。殷牧悠首先注意到的却是这团黑色的小东西,他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你怎么在这儿?清石不是找你去了吗?苏衍后怕极了,他不该冲动恢复人形。否则殷牧悠也不会因为他的失踪,而支开了自己身边的清石,好让詹旭然有了可乘之机。嗷~祝月瑾眉头微蹙:今歌,需要我做什么?殷牧悠的呼吸依旧粗重,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帮我找到清石,然后,将长欢带回太平侯府,保证他的安全,再让下人送一桶冷水进来。祝月瑾点了点头:好。一旁的君长欢却着急了:今歌,你要一个人在这个地方?不行!要此时离开,君长欢是怎么也不愿意的。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见殷牧悠的眼尾都染上了一抹淡红,鸦羽似的长睫沾染了细碎的水珠,犹如夜空里的繁星。望着这样的他,君长欢脑子一片空白。今歌从来高傲,决不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有任何失态。然而此刻的他,眼底却缀满了细碎的泪珠,一副难忍羞辱的模样。君长欢心头震动,心脏被巨石压住,让他沉重极了。君长欢知道自己在这里,殷牧悠只会觉得越来越不堪。他站起身,嘴角带着苍白的笑容:今歌,我虽不知你和祝月瑾是什么关系,但只要你信他,我也信他。说完这句话,他便撩开了帐幔,起身离开了此处。祝月瑾也深深朝后看了一眼:冷水很快就送进来。殷牧悠什么也没说,屋子里静悄悄的,连颗针掉下去都能听到。当祝月瑾和君长欢走到门口时,里面却像是松懈了一点,而压抑不住的发出了一丝呻/吟声:唔这声音甜腻入骨,入耳的时候仿佛带上了热度,再待下去,怕是他们两人都会忍不住受蛊惑。仅这一瞬,祝月瑾就带着君长欢离开了这个房间。外面的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密密麻麻的雪将朱檐都覆盖。外面栽种的玉兰花树,也结了一层薄冰,在冰雪的映衬下格外晶莹,仿佛是玉雕而成。君长欢心思不在此,一直低着头。而祝月瑾却不得不防,非得问出一二:君世子忽然间来风自楼做什么?祝月瑾看出他的抗拒和戒备,以娇柔的笑掩饰住了所有的算计:太傅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曾发了毒誓不会背叛太傅。君长欢诧异的抬起头:今歌救过你?祝月瑾嗯了一声,心道殷牧悠身边怎放了这样一个天真之人,这么容易就上钩了。这种性子,太容易被人利用。君长欢并没有再怀疑,说出了实情:我是想提醒今歌小心阿桓的,所以才追着他来了风自楼。苏桓?荣王的儿子?你知道得倒是挺多的。祝月瑾勾起嘴角:我知道得比你想象得多,苏桓表面上是荣王的儿子,实际却是先帝过继给荣王的。准确的说,他是当今陛下的亲生兄长。君长欢睁大了眼:的确。天色越来越晚,弯弯的明月缀于天际,雪中之月,朦朦胧胧,仿佛触摸不到的那个人。君长欢垂下眼眸:今歌就拜托你了,我得先回去了。太傅让我护送你回太平侯府,要确认你的安全。不行!君长欢的眼底露出几分慌乱,咬了咬牙,终于把实情和盘托出,阿桓和我爹在筹划着什么大事,太平侯府已经不再安全。你随我过去,就会暴露出你和今歌之间的联系!这话让祝月瑾也愣住了,没想到君长欢竟能通风报信给他们。君长欢笑得难看:我得走了,劳烦你带一句话给今歌。请说。我年少时胆怯懦弱,总得今歌相助。有时明明知晓他受了冤屈,却碍于太平侯府世子的身份,无法为他驳斥那些人。如今,我却想任性一回。不是作为太平侯府的世子,而是作为君长欢活一次。他曾见过他的,元宵佳节的那一日,街道点满了灯。君长欢偷偷出来参加诗会,在夜晚的河畔却见到了执伞而立的那个人。雪下得很大,安宁寂静,埋葬着万物。他撞上他的眸,冷傲孤寂。而对方置身于灯火阑珊间,明明热闹非凡,那人却满身寂寥。只是那一眼,君长欢便记了一辈子。祝月瑾站在原地,凉风狠狠的拍打在他的身上,他黑色的发丝上也沾染了风雪。祝月瑾抿着薄唇,久久没有离开。傻子,可真是个傻子。又傻又痴。下人已经搬来了冷水,殷牧悠艰难的起身,整个人裹着里衣没入了冷水之中。大冬天里,水都冰冷得刺骨。他以前还总是觉得不能在每个世界待得太久,否则会完全把他的容貌和体质转化过来。现在殷牧悠却无比庆幸,还好这具身体已经有三分像他,而不是彻底的凡人。否则的话,那种药还必须找个人,才能解了这药。只是他的意识到底还是迷迷糊糊的,恍惚间,他似乎被人给吻住。殷牧悠用手去推着他,心里一咯噔。送走了所有人,好像还有只豹子在里面!他只能装作不知情,耻辱的问:谁?眼睛被一方纱布给蒙上,他的手腕还被人强势的箍紧。苏衍眼底带着痴迷,贪婪的打量着他。水没过了他的胸口,散乱的发丝也没入水中。殷牧悠身上的热度却一时半会儿下不来,他浑身带着颓靡的姿态,便像是烂漫而来的花,开到最后只剩下腐败的香气一般。仿佛轻而易举就能捏在手心里。苏衍的心脏狠狠跳动了起来,在褪去了往日坚固的外壳之后,这个男人就像是勾人的山精鬼魅,吸引着苏衍的所有视线。熟悉的沉水香,伴随着屋子里的调和过的梅花香气,变成格外催/情的味道。仿佛,他才是中了药的那个人。唯一的解药,就只有殷牧悠。他低哑着嗓子,在他耳边轻声询问:你猜猜我是谁?混账,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大周的太傅,谁也不敢招惹的权臣。知道你还苏衍一想起刚才君长欢的话,就忍不住嫉妒:不要别人帮我,我帮你不好吗?殷牧悠听得狠狠咳嗽了起来,涨红了脸。胡闹!完蛋,这么一说不是就暴露了他是作为一个长辈呵斥苏衍的吗?所幸苏衍并未察觉,真的开始帮他。冷水如此刺骨,殷牧悠身上却像是燃着一团火。不知过去多久,他乏累极了,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苏衍把殷牧悠放到了床上,在确认殷牧悠没事之后,这才放下了心。殷牧悠的里衣都湿透了,暗色的床褥上,他里面的肌肤清晰可见,犹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黛青的血管尤为纤细,和眼前这个人一样,仿佛一折即断。苏衍眼神微闪,像是着魔了似的,朝对方的嘴唇凑了过去。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对方的嘴唇柔软极了,仿佛吻到了一团柔软的云朵。心脏的悸动快要爆发出来,苏衍腾的一下立直了身子。他的脸彻底红透,耳朵也烫红一片。沸腾的妖血仿佛在喊,要彻底让这个人属于自己。苏衍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他心悦太傅?这个念头一旦生了根,便犹如破开冰层而出的种子,逐渐长成参天大树。他心里藏着害怕,因为太傅所看到的他,只是他伪装出来的。什么乖巧,什么天真,全都是假的。他会接受真正的自己吗?苏衍深深的凝视着殷牧悠,爱怜的抚摸过他的侧脸。纵然如此,这世上不会在有谁比他更维护自己的了。如此珍贵,独一无二。因此这一次,他来维护他。当殷牧悠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干净的。身上的药已经完全解了,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只是唇角有些疼,靠,他啃得就跟饥不择食的猫崽子是的!殷牧悠眉头微蹙,下意识的寻找起幼豹来。然而让殷牧悠奇怪的是,四周都寻不到幼豹的踪迹,仿佛它就没出现在这里一般。很快,祝月瑾带着清石从外面走了进来。殷牧悠连忙带上了面具,正襟端坐,决不能让祝月瑾看出半点端倪来。可好些了?嗯。既然如此,该商量正经事了。殷牧悠疑惑的抬起头:发生了什么?祝月瑾满是严肃:我在寻找清石的时候,在后院的枯井里发现了一个男人。什么?那口井荒废了许久,若非井口掉落了块儿玉佩,我们还发现不了。祝月瑾担心的望向殷牧悠,救上来的男子,像是陛下。殷牧悠沉默了下来,看来是苏衍出手了。我不是跟你说过,陛下在几日前就失踪了吗?你说的人不是陛下,乃是詹旭然找的替身。祝月瑾睁大了眼:那捆住他的人到底是谁?殷牧悠头疼的扶额:月瑾,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我自会处置。你想做什么?将他安置到别处。祝月瑾自嘲一笑:有时候我还真不明白你的想法,不过那日过后,我答应帮你了,就一定会做到。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便是。他是被人从后面偷袭打晕,然后丢到了枯井里去的。不过下手的人心性极狠,倘若我们没有发现,此人就要被活活饿死了。祝月瑾不会同情那个男人,他既然敢假扮陛下,就得承担这种下场。不过动手的人,一定不能小觑。不会武功,下手也能这样精准狠。清石,听到祝楼主的话了吗?记得,务必把那男子藏好。诺。殷牧悠站起身,狠狠咳嗽起来:回。等等!殷牧悠转过头去,眼露疑惑。祝月瑾眼神微闪:还有一件事,我查到苏桓和太平侯府勾结在一起了。是吗?那这件事情得注意了,帮我继续盯着。嗯。祝月瑾目送着殷牧悠离开此地,到最后都没有把君长欢所托之言说出口。他不讨厌君长欢,只是觉得,他天真到会成为今歌的障碍。今歌走的路尤其凶险,稍微错上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这种东西,就更应该舍弃。既然今歌舍弃不了,他来帮他做这件事。第15章灰蒙蒙的天,随时都会落雪。天已破晓,周围还是暗的,仿佛给整个皇都都笼罩了一层阴影,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短暂的宁静。休养了三日,殷牧悠嘴里灌了不知多少汤汤水水,总算是好些了。李耀的事情查得如何了?虽然没能查出个所以然,但总算是知晓李耀身后的人是谁了。殷牧悠来了点儿兴趣,放下手中的朱笔:哦?清凌垂下了眼眸:我们抓到了一位荣王府的探子,若不是太频繁的出入在太傅府,又怎会泄露了马脚?这件事情你们做得不错。清凌满是敬佩的说:还是大人的计策管用,让我们上下都装作一副握有李耀把柄的样子,对方才会慌张而露出马脚。殷牧悠淡笑而不语:抓到人更好,通知风自楼放出风声,说太傅府已经顺藤摸瓜,查到了蛛丝马迹,手里还捏到了人。诺。如今元宵佳节将至,离国宴不到三天,苏桓该有动作了。扶苍珠只要一想到这三个字,殷牧悠便心口一跳,总有不祥的预感。正当此时,流映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太傅,陛下身边的李德忠公公过来宣旨了。殷牧悠整理了下衣衫:让他进来。流映赶忙去请李德忠进来。等他走进来,也不似寻常太监穿旨那样高高在上,反而笑得谄媚:太傅大人,陛下宣您入宫呢。不知是何事?这不是快到年节了吗?大将军又即将班师回朝,有些事情陛下说拿不定主意,想请教太傅大人呢。殷牧悠轻咳了几声,假装羸弱:能否劳您回禀陛下,臣身体不适,不宜进宫。李德忠满脸愁容:哟,太傅大人这不是为难奴吗?走之前陛下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奴一定带着您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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