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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1)

苏衍心情越发沉重,觉得自己是中了殷牧悠的邪,直到流映端着热茶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还捂嘴轻笑:大人今日怎么逗弄起幼豹来了?殷牧悠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因为是苏衍,所以想逗逗。平时的他,可最讨厌猫科动物了。殷牧悠放下了幼豹,重新走到石桌前:这幅画快画好了,等明日裱起来,吩咐人送到宫中。诶?是送给陛下吗?嗯,就说殷牧悠眼底带着淡淡笑意,臣感念梅花开得甚好,特意画了一幅过去,虽然陛下最近生病无法外出,看此情景也可解闷。说着,他还有意无意的看了幼豹一眼,又尝试着用手去摸了两下。手感竟然还行。哦对了,府中那根灵芝,也一同呈给陛下。流映微怔:可那灵芝是先皇后赐给大人的啊。无妨。流映不由道:太傅待陛下可真好啊。殷牧悠没有说话,但笑不语。反正带着面具,下人也看不到他笑没笑,殷牧悠不喜欢摘下面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一幕,却让苏衍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失踪后,舅舅对外谎称他生病,这也情有可原。昔日舅舅在自己耳边的教导还在,他看到的殷牧悠也是个弄权之人。也许是角度不同,等真的待在殷牧悠身边,他才发现殷牧悠并非那样的人。苏衍也有帝王的多疑之心,要让他觉得殷牧悠是故意演戏给他看的,苏衍绝不会相信。他现在只是个幼豹,对方何苦演戏给一只野兽看?一个念头逐渐浮现于脑海之中莫非是舅舅故意在他面前诬陷太傅吗?苏衍心情沉重了下去,立马就联想到他还派了刺客去伤了殷牧悠。这几日,他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殷牧悠站起了身来,想起今天是慕家让暮雪兰献舞的日子。只不过小皇帝都失踪了,这出戏还怎么演下去?殷牧悠眼神微闪:流映,抱着小豹子去我暖阁,等会儿我要去风自楼赴宴。这个声音,把苏衍从沉思里拉了出来。赴宴?苏衍想起今日是慕老爷子的寿辰,舅舅可能也会去那个宴席!不成,他也要去!万一太傅在舅舅手底下吃亏怎么办!流映按照殷牧悠的吩咐,正打算带苏衍回暖阁。苏衍却排斥别人的触碰,上次被人给抱着出去,便是因为他走神。苏衍不顾伤口,戒备的退后了一步。遭此大难,太傅府里除了殷牧悠外,他谁也不信。流映有些为难,看着幼豹的模样,便问殷牧悠:大人,这幼豹怕是认生了。殷牧悠叹了口气,弯腰将它抱起。苏衍很快就没入对方怀中,他身上的熏香味一瞬间充斥在口鼻之间,苏衍心头仿佛干燥的树枝,被这香气点起了火,烧得他脸都是炙热的。那双金色的眼瞳紧紧盯着殷牧悠的脸,他却发现对方抱着他的时候,比他还要僵硬。真可爱,怕成这样也要抱住他。苏衍眯起了眼,找个舒适的动作,就这么没入对方的怀里。而殷牧悠明显颤了下:流映,先回暖阁。诺。昨夜下了雪,雪花就堆积在玉兰花瓣里,殷牧悠经过的时候,上面的雪就不小心掉落在他的脖颈里。雪水划开在里面,殷牧悠冷得抖了一下。流映见状,抿着唇轻轻的笑了起来。殷牧悠眼露疑惑,似乎在问她为何要笑。流映哪儿敢说实话?她觉得太傅大人可爱这种话,说出来可是要杀头的!奴只是觉得,太傅大人抱着小豹子站在玉兰花树下,尤其好看,便便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望大人恕罪。殷牧悠抚摸了下自己脸上的面具:你又不知我长得如何,却说好看?是真的!以往太傅大人总是冰冷冷的,如今抱了只宠物,倒是多了几分人情味儿呢。流映眼底透着清澈,苏衍也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不错,这小丫头果然有眼光。他若是旁观者,只怕也会被这场景所迷住。尤其是,那天晚上在看到殷牧悠的脸、闻到黑牢里那股气味之后他宛如着了魔一般,疯狂的对这个人上了心。站在外面久了,风雪也大了些许。那些雪花落了他满襟满袖,仿佛暮春开放的白梨一般,千树万蕊的飘落下来,好不震撼。而怀里抱着幼豹的青年,宛如站在一副画卷之中。画里所有的一切全是纯白,唯有他怀里的幼豹,和那泼墨一般浓烈的长发是黑色的。他如寒星的眸子仿佛蒙着层雾气,微微涣散,却始终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苏衍蓦的想起一句话君如天上月,不肯一回照。他捉不住他。作者有话要说:大型打脸洗白现场~你们期待的来了。第10章 (捉虫)殷牧悠把幼豹送回了暖阁,原本打算去风自楼的时候,幼豹却不肯让他走了。明明刚才还那么排斥别人,现在就朝他撒娇了。比起高傲的猫科动物,更像只摇着尾巴的狗。眼看时间不多了,殷牧悠也头疼了起来。清石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却喜欢可爱的东西。一看幼豹这么粘人,便眼巴巴的对殷牧悠说:大人,不如咱们带着它一起去风自楼。殷牧悠淡淡朝他一瞥:带它去,谁照顾它?清石立即表态:属下可以!殷牧悠看了眼矫揉造作的苏衍,又看了眼因为这矫揉造作的撒娇而上当的清石,顿时头疼的扶额:罢了。清石喜出望外,很快就出去准备马车了。殷牧悠很快就坐上了马车,他看着趴在一边的幼豹,似笑非笑的说:你可真是粘人精,我去哪儿都要跟着。苏衍身体僵硬,他很想反驳,可仔细想想刚才自己的行为反驳无力。殷牧悠翻阅着书卷,马车里发出沙沙的响动声。这声音让苏衍觉得安心,他莫名的泛起了困意,明明这些天苏衍都是辗转难眠,就连他受伤颇重的时候,苏衍也坚持了下来。正当苏衍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恍惚间,他又听殷牧悠说:我今日去风自楼,怕是有人要反感了。苏衍睡得迷迷糊糊,心道你是太傅,大周的权臣,谁敢对你反感?马车里的熏香是沉水香的味道,苏衍以前讨厌这股香味。不知是不是跟在殷牧悠身边的这几天,他习惯了这种香味,一日不闻,他就浑身不舒坦。这是太傅身上的味道。苏衍很快陷入了沉睡之中,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风自楼门口。在看到马车上的玉兰花图案时,所有进出风自楼的人都呆愣在原地。这不是太傅府的马车?今日是慕家老爷子六十五岁寿辰,太傅府的人来做什么?你忘了,那位可是慕家的嫡长孙,总得差人来送送礼啊。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从马车里走下一个人。那人生得威武不凡,有人立即认出了他是常年跟在殷牧悠身边的清石。清石朝四周瞧了瞧,确定安全后,跪在马车面前:恭迎太傅。众人睁大了眼,不止是差人送礼,正主竟然都来了?!他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一双如玉做的手便撩开了车帘,从马车里走了下去。青年的怀里还抱着一只受伤的幼豹,他光是站在那里,就犹如一个发光体,时刻吸引着众人的视线。身如玉树,翩翩而立。虽然带着面具,也不折其风华清靡。走。等他走后,众人才堪堪反应过来:嘶!!那就是太傅?慕今歌早在十年前就和慕家恩断义绝,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看慕老爷子?哎哟,今日可有好戏看啰。不同于身后那些戏谑之声,清石一直板着张脸,站在殷牧悠身旁,如黑面门神一般遮挡住别人恶意的眼光。苏衍已经醒了过来,当初苏衍也是那些恶意目光之一,从不觉得那有什么错。而今他被殷牧悠抱着,便也如同殷牧悠一样遭受了那些。他只觉心头泛起阵阵的烦躁,明明只要殷牧悠愿意,用手段小小威吓一番,这些人就根本不敢擅自议论。而殷牧悠却没有,反而放任这些。苏衍觉得他越发搞不懂眼前的男人了。殷牧悠带着他去到了二楼,里面笙歌燕舞,显得其乐融融。风自楼二楼并未有隔间,而是全部敞开,以往堆积的那些书画全都被收拾了出来,为慕老爷子的寿辰,祝月瑾在四周布置了许多红梅。慕老爷子的亡妻喜爱此物,风自楼当然要投其所好。从外面吹拂进来的冷风,中和了红梅所散发出来的浓腻幽香。殷牧悠带着清石走了上去,站在二楼处:听闻今日慕老爷子在此办寿,慕今歌特来恭贺。慕今歌三个字,在慕家可是禁语。一时之间,所有的笙歌燕舞全都停了。在场的士族们全把目光放到了殷牧悠的身上。那是个极美的人,不用看脸就能明白。他一身白狐大氅,穿得虽是厚重,身姿却越发清瘦,有种时下偏爱的羸弱风流。那双眼瞳像是浸泡过高山的雪水,极清极冷,看人的时候仿佛会吸走别人的魂魄那般。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心里,眼里,都带着惊艳。慕家家主慕舒风下意识的站起身,脸色铁青:慕今歌,你来做什么?我说了,来祝寿。慕舒风脸色越发难看,甚至想把殷牧悠给赶出去,别丢了他们慕家的脸。他和先帝之间什么关系,年轻一辈不清楚,他们难道不清楚吗?滚回去,这里不需要你来祝寿。殷牧悠就站在那里,仿佛慕舒风的责骂声全都不入他的耳。谁也不敢说话,唯独慕舒风和殷牧悠两人的对视,就足以剑拔弩张。气氛仿佛快要凝固,殷牧悠也不肯离去,直到慕老爷子发了话,这才缓和了气氛:舒风,他既然想留,便让他留下来。慕舒风的眼底露出惊愕:可是,祖父慕老爷子掀起满是褶皱的眼皮:今歌,来老夫这里。殷牧悠行了一礼,便朝慕老爷子走去。慕舒风的眼底满是不甘,他望向那边和慕老爷子谈话的男人,心里一阵别扭。人人都说,他这个家主之位,是慕今歌不要了才给的他。嫡长孙是慕今歌,他从小便惊才绝艳,若非发生了那些事,自己就要一辈子被这位兄长所压了。慕舒风捏紧了手,眼底闪过愤愤不平。他不甘心!歌舞又重新再开,众人表面都是一片欢声笑语。然而众人都很明白,这些笑脸全都是他们装出来的,不笑也得笑。在一片欢歌笑语之中,一个醉酒的寒门学子忽然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殷牧悠身边:太傅大人,你还认得在下吗?殷牧悠把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你是?太傅大人怕是不记得学生了,今年腊月初七,学生曾在娄山书院见过太傅一面,今日过来,是想给太傅敬酒。腊月初七,也就是殷牧悠来这个世界的那天。而苏桓进献扶苍珠的日子,就定在元宵国宴。你怎么会来这个寿宴?那位寒门学子眼中泛泪:太傅有所不知,那日你来了娄山书院后,老师就遭了别人的毒手。我们娄山书院也散了。我四处为老师伸冤,还差点冻死在街上,幸得慕家收留。婢女为殷牧悠倒了一杯酒,殷牧悠捏住酒盏,颇为遗憾:这件事情我是后来才知晓。太傅不必自责!寒门学子难以启齿,太傅想老师成为你的食客,可这种事情被有心人知道,怎还得了?自然得杀了他。苏衍抬起眸,也来了点儿兴趣。他也听过这件事,当初是舅舅讲给他听的。皇都四处疯传,都觉得娄山书院的先生遭了慕今歌的毒手,就连娄山书院那些学子也散了。此事在寒门之中引起轩然大波,纷纷怒骂慕今歌没有人性,要对一位老先生动手。自那之后,苏衍才下定了决心去对付殷牧悠。他惯性的觉得是殷牧悠去杀了人,而对方又不肯效忠他,殷牧悠这才杀人灭口。然而那位寒门学子却为殷牧悠伸冤般的大喊:老师早就身怀恶疾,四处求医。娄山书院也早就支撑不下去了,只得变卖田产,是太傅大人给了我们一条生路,想招我们入太傅府谋个差事!这一声大喊犹如重击,引得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这边。我当日晕倒在街上,昏迷了许久。醒来以后,便发现四处流言蜚语,传是太傅屠杀了娄山书院众人。我拼命的想解释,却也于事无补。人人都觉得,我是害怕太傅手中权势,所以才不敢告知真相。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天下人都误会太傅大人,为何太傅大人不解释清楚?殷牧悠低垂着眸:解释和不解释,又有什么区别呢?太傅大人寒门学子眼露不忍,拿起手里的酒杯,一口喝下,如今是学生太弱小,无论如何,等学生功成名就那日,必为太傅大人正名。殷牧悠看向了他,到最后也喝了手中这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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