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了?我不就说不让你走了?”
秦远夹了块肉多的排骨到白柠的碗里,算是哄人了。
“你!”白柠还想吵两句,却被秦远瞪回来。
“吃饭。”
白柠刚才暴风旋入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用筷子一下一下的挑着碗里的米饭,一双眼睛不善的往安舟身上瞥。
秦远干脆侧过身,把白柠的视线挡住,使唤萧辰给安舟夹了几筷子菜。
却没想到白柠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干脆摔了筷子回他专属的那个卡座上做题,走时摔下一句,“不就两套卷子吗!做就做!”
安舟心思不在这上面,自然没注意到白柠的敌意,安安静静地坐在饭桌前。
倒是秦远先开口替白柠道了个谦,“小孩子不懂事,安舟你别往心里去。”
安舟恍惚的摇了摇头,隔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说了句话,“远哥,我想在酒吧多住两天,我不白住,我… …”
安舟比来之前的状态好了些,却还是掩不住的憔悴,只一天,脸上的肉就削尖了不少。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当初我这酒吧找不到驻唱拉不来客人,一周七天你六天都在台上,一首接一首的唱,现在还跟我说那些见外的话,是瞧不起我秦远?”
秦远靠在椅背上,一手勾着烟,他是真把安舟当弟弟,小孩儿受的委屈多,背井离乡的,他能照顾些自然是要多照顾些的,“你要是想感谢我啊,就笑一个,别让哥跟着你担心。”
“行,哥。”安舟端着满满都是肉的碗,努力的弯了弯嘴角,才露出一个还算能看的笑容,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离开陆以时,也就这个地方能让他安心了,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秦远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至少看过别人谈,开窍的早,自然知道安舟心里难受,也没多说,咬着烟揉了揉安舟的头,“行了,你也别老在休息室自己闷着,在楼下帮辰儿和程澈忙活忙活,我这岁数跟你们年轻人耗不起,先回去了。”
安舟不懂,侧过头问萧辰,“远哥之前不是一直在酒吧待到打烊吗,他这是… …身体不好了?”
萧辰转过身给自己添了半碗饭,转过来就看秦远拎着个书包给白柠收拾东西,阴阳怪气的道了声,“是不太好。”
“肾不好。”
安舟听出来萧辰话里有话,但又不能白什么意思,看着秦远和白柠往外走的背影,又似乎懂了一些。
白柠说的学习,跟他本人一样不靠谱,保量不保质的旋完五张卷子,还毫无羞耻心的让秦远给他对答案。
秦远就着不大的台灯,捏着红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问:这首诗总共用了几种修辞手法,分别说出是什么。
白柠答:五种,比喻,比拟,拟人,通感,排比。
答案:两种,对偶、借代。
秦远在白柠殷切的目光中落下笔尖,却没有勇气画个叉,生怕一下子消磨掉这孩子对学习的兴趣,耐着脾气问,“你… …是怎么看出五种修辞手法的?”
“我就会这五种啊,所以我都写上了,对一个也是分啊。”
白柠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但秦远听到回答之后,只觉得额头的青筋一抽一抽的疼,是对一个也是分,关键是一个都没对。
他算是明白什么叫做不做作业的时候父慈子孝,做作业的时候鸡飞狗跳了,只能摆摆手,“你睡觉去吧,明天还得上课,我对完给你装书包里,你明天去学校问一下老师。”
“哦。”白柠应得快,却站在原地不动弹。
秦远揉了揉头,“你怎么还不上床?”
白柠低头玩着手指,视线落在秦远前两天给他买的棉拖鞋上,很可爱是小兔子的形状,两个耳朵还能跟着人走动一跳一跳的,有些纠结的问,“你… …晚上跟我一起睡吗?”
“那什么,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一个人睡有点冷,再说了你要是睡客厅感冒了还会传染我… …”
秦远没想到是这个事,虽然知道白柠没有别的心思,耳根还是红了一圈,好在他本身就不怎么白,也看不出来,侧过头装作没事儿般点点头,闷闷的应了下来,“行,那就睡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