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上的来往太多的话, 叶敛会觉得苦恼与厌烦。
他坐在叶家家主的位子上,会承担这个位置上该负的责任。
给叶家人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他可以做到尽力庇护他们一生平安享乐,但不想要和他们有过多的人情往来。
“他们只要把我当成一个无情的打款机器, 没事别来烦我就好。”
最初拿到管家权那两年, 他给叶家人收拾够了烂摊子,如今再想要找他帮忙, 只两个字——
不管。
“我现在有家要养, 顾不上别人。”
孟年忽略掉他这句调侃, 清了清嗓子,生硬地转移话题。
“他们给你惹了很多麻烦吗?”
这就说来话长。
叶敛关了夜灯, 伴着窗外的雨声, 抱着她缓缓讲述叶家的事。
“其实我当初也不是主动地想要接手家里的事。我有个大哥,他是集团的管理者, 是我父亲培养了很多年的继承人, 后来因为大哥一些决策上的失误,再加上他性格急躁, 急功近利, 险些将叶家百年来的基业毁于一旦。”
“当时我已经开始创业,独自生活在国外,并没有回国的打算。是我母亲许诺我,只要肯出手相救,就会把一家之主的位子让给我。”
“权利么,谁不喜欢呢。我虽然不喜欢那个家, 但我也烦透了被人牵制的滋味, 当时想着, 只要我可以成为那个说一不二的人, 那以后无论是谁,都不能再左右我的生活。”
“我帮家里摆平了麻烦,可大哥却因为愧疚离开了叶家,这件事在很多人心里都是一个结,他们开始怨我容不下他……”
讲着讲着,孟年睡着了。
叶敛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感受着腰间女孩依赖地抱着他的力道,无声弯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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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裕和程盼因为家里的事请假一周,于是叶敛不得不早出晚归去上班。
总裁办的助理不止王裕和程盼两个人,能被叶敛选进公司,能力都不俗。
但毕竟是回国后才选进公司的人才,用起来不比王裕程盼这种从创业时就跟在他身边的人顺手。
在结束婚假的前一天,叶敛陪着孟年去医院复查眼睛。
医生说恢复得很好,约莫不出半年,视力就可以回到受伤前的水平。
孟年高兴得半宿没睡着。
最后还是在叶敛的“武力”镇压下,筋疲力尽昏睡过去。
转天早上叶敛起得很早,离家前特意嘱咐了刘婶不要叫她起床。
刘婶看着自家先生脖子上又添的几道新痕,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好。
今天给叶敛开车的是去年才刚进总裁办的小助理。
叶敛拉开后车门,如往常一样,上车后就拿起平板,开始看新闻。
小助理将车开出地库,视线频频往大boss身上打量。
心道公司大群里的传言果然不假,大老板身边有女人了。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仙女能把大老板这种人收服。
车开出住宅区,助理便收了心思,专心开车,直到顺利把人送到公司,他才掏出手机,一脸兴奋地和同事们分享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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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七月,东城大学各个学院陆续进入考试期。七月中旬,建筑系结束了最后一门考试。
南城国际机场,二楼到达大厅。
一身运动装的棕发女孩咬着棒棒糖,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她接过同伴买来的瑞幸,拿着手机,拨出电话。
孟年一觉睡到快中午,她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
早上叶敛离开时她隐约有印象,所以现在有电话进来肯定是她自己的手机,她下意识就命令ai接通手机。
免提打开,电话那头的嘈杂声瞬间涌来。
“喂喂?孟孟!你在外婆家吗?”
孟年闭着眼,头埋在枕头里,她恍恍惚惚地,鼻腔里慢慢飘出一个“嗯”字,尾音稍扬,是在表达疑问。
外婆家?
她为什么会在外婆家?
可对面却没仔细听,还以为她是在肯定。
江荔眼睛一亮,激动地踢了踢身边人的鞋,举着手机道:“那太好了啦孟孟,我和贺浅还害怕你不在南城呢。”
“嗯……”
江荔一听就知道孟年还没醒,她愣了下,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无语道:“不是吧,都11点半了你还没起?半夜偷地雷去了?”
孟年不耐烦地哼了声。
江荔和贺浅无奈对视一眼。
机场人来人往,光滑的大厅地面亮得反光,有小孩子推着行李车的滑轮玩。
贺浅把行李箱和上头的江荔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躲开小炮弹一样横冲直撞的小孩。
“孟孟啊,我们考完试啦,想去看看你,你把你外婆的地址给我们好不好?”
孟年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只能听到后半句,“你们要外婆的地址?”
“对呀。”
“唔,好啊……”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外婆地址的孟年一个字一个字地背诵起来,末了还傻乎乎地问了一句,“记住了嘛?”
声音软软乎乎,懵懵懂懂的。
江荔喜欢死这样的孟年了,她吼吼笑着,贺浅用看变态一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江荔用哄睡的语气细声细语道:“孟孟呀,你继续睡吧,等我们的惊喜喔~”
再睡一觉多半就不记得这通电话的内容了,等她们到外婆家……
江荔笑嘻嘻地收了手机。
“真期待孟孟的表情,”江荔从行李箱上站起来,收起手机,元气满满,“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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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点半,孟年抱着枕头,靠在床头发懵。
隐约记得,好像有人给她打电话来着?
好像是江荔,问她要外婆的地址。
她要外婆地址做什么?寄东西?
可是外婆家现在也没有人啊。
孟年揉了揉头发,想不明白。等会打电话问问好了。
她换上叶敛一早帮她找好放在床头的衣服,刷牙洗脸,而后推开门,慢悠悠地下到一楼。
刘婶见她起来,连忙去厨房里热饭。
10分钟后,孟年接到一通电话。
还是江荔。
真是巧了,原本还打算吃完饭给江荔打电话的。
孟年一边啃鸡腿,一边接通。
“荔荔,怎么——”
“啊啊孟孟!你家怎么没人啊?”江荔站在小院外,抻着脖子往里喊,“孟孟?我喊你怎么没动静啊?”
贺浅:“……她不在家能有什么动静。”
孟年松开牙齿,一只鸡腿掉到碗里,她茫然地道:“我在家啊,你们在哪啊。”
江荔也懵了,“我在你家外面啊,你给我的外婆家的地址,难道是我记错了?”
不能啊,她好歹是专业第二的脑子,不至于一个地址都记不住。
更何况贺浅的本家在南城,她说这个地址就是这个地方没错。
江荔又将地址重复了一遍,问她:“你外婆是住在这吧?没看到你们啊。”
孟年呆滞了两秒,艰难开口:“外婆她……上周报了个老年团,跟团去欧洲游了,得一个月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