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很凉,一身黑色皮衣的基安蒂背着狙击(枪)独自走到天台上,组装好武器,趴下,慢慢地调整自己的呼吸。
两名黑衣组织的成员左右分立在天台通道口的两侧,另外还有数名成员分布在这栋楼的上下,以确保没有其它人贸然跑到天台上。
这些连酒名都没有的外围成员大多数其实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禁止打听组织中正式成员的代号、外貌和任务。他们或因威胁、或因利诱加入了组织,每个人都有确凿的犯罪证据掌握在组织的手中,如果背叛,就要以自己和家人的生命为代价。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的策略,让大多数人都无法背叛。
这些人虽然有忠心,但能力却不怎么样,在类似的任务当中主要就是保障后勤工作,扣动扳机、执行任务的始终是基安蒂这样的正式成员。
因为刚刚徒步爬了十几层楼,所以她现在额头冒汗,心脏跳得也有点快。她趴在那里,透过瞄准镜看着宴会厅中衣着光鲜亮丽的人们,不屑地发出一声轻哼。
力量滋生傲慢,尽管那些人在普通人眼中都已经是成功人士,但在基安蒂看来,只是一群她动动手指就能收割的弱鸡而已。习惯了用小小的子弹来决定他人的生死,基安蒂看不起大多数人,只有琴酒、朗姆等少数人能被她放在眼里。敌人当中以前只有一个赤井秀一让她痛恨又嫉妒,如今似乎又多了一个。
唔……多了一个组织。
影猫……
基安蒂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尽管夜晚很凉,但她却觉得自己的皮肤都热得发烫。
来吧……来吧……让我来打穿你的脑袋吧……
全神贯注的基安蒂并没有看到自己所在的楼下走进来了一个戴着头盔、背着绿色箱子的外卖员。当然,就算看到了,她也不会过多的注意。
“嘭!”
几分钟后,人体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但因为那具躯体在将要落地的时候被扶了一把,所以声响并不算大。
至少这栋楼里的人没有注意到。
楼道内,秋田直人轻轻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反应及时。随后,他把箱子里的一份披萨随手扔掉,然后把藏在下面的各种各样的东西挂在身上方便取用的位置。
催(眠)弹、催泪(弹)、闪光(弹)、手(榴)弹、胡椒喷……
大概是因为做厨师的习惯,他喜欢提前准备的材料越齐全越好,因此跟别人只带了几个趁手的东西不同,他是把能带的装备全都带上了,以至于不得不背着一个沉重的箱子做掩饰。
按照吉永纯平的说法,就是——“虽然他们让少主受伤我也很生气,但看到你这个箱子,我就忽然开始同情他们了。”
准备齐全后,秋田直人仰头看了看天台,露出一个颇为憨厚的笑容,然后从地上那人的身上跨了过去。
…………………………
“嗨!”
“嗨!”
陆续有宾客数到30秒,举起手来。被一个孩子打断了数秒的毛利小五郎见状,也慌里慌张地举起手来:“嗨!”
“好!”泽口知奈美按下秒表,举手示意。
“好!那边那位拿蓝色旗子的来宾!”
常盘美绪伸手一指,毛利小五郎看看手中的蓝色旗子,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了眼睛,一时难以相信这种好运居然真的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那个胡子大叔是谁啊?看上去傻乎乎的。”耳朵很尖的北原苍介听到附近有个没参加游戏的富家小姐问道:“有人认识他吗?”
“是毛利前辈啊!”这时,常盘美绪笑盈盈地说道,隔空回答了她的问题:“请到这边来……各位,得奖者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
在众人全都被上台的毛利小五郎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妈妈抱着自己突然开始哭闹的孩子,急匆匆地朝电梯那边跑去。
北原苍介的目光随之移动着,然后低声对旁边的乾真司低语了两句。
乾真司惊讶地看着他:“确定?”
北原苍介点点头。
“好吧,你们自己一定要小心。”
乾真司把手中的酒杯随手放在旁边侍者的托盘里,脚步匆匆地走向电梯。这时电梯已经到了75楼,年轻妈妈抱着孩子走进去,乾真司还差着一段距离,于是年轻妈妈就哄着孩子,稍等了片刻。
“谢谢。”乾真司走进去,顺手按下了一楼和关门键,问旁边的人:“你要去几楼?”
“74楼就可以。”年轻妈妈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孩子突然哭起来,不好打扰到别人。”
这时,电梯已经开始下降了。
“74楼恐怕不行。”乾真司笑着解释道,“这个专用电梯是直达75楼的,中间能够进入的只有66楼的音乐厅,但是那里现在还没有开业,连一个人都没有。你不如也到一楼去,如果需要给孩子换尿布的话,还能找员工帮忙。”
“那……那好吧。”年轻妈妈不好拒绝他的好意,再说她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个婴儿跑到空空的楼层去也有点害怕,于是点点头,站在旁边抱着孩子轻轻摇晃,低声哄劝。
乾真司为了避免让年轻妈妈觉得不适,并没有太靠近他们,只是脸上含笑地看着嚎哭的婴儿。
孩子的啼哭声在小小的电梯里回荡,堪称是魔音灌脑。年轻妈妈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乾真司,见他始终平和宽容,不由得对他充满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