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房间, 我为什么不能来。”莫以言看了她一眼, 反手把门关了, 手中端着一碗药朝她走了过来。“哦!”看到莫以言后,姜青青的记忆的才逐渐清晰起来, 她从马上掉下来后,似乎是莫以言接住的她。看着身上被换过的衣服,姜青青不由脸上一烫,难道,衣服也是他换的??哎呀妈呀!羞死人了。莫以言见她一直盯着她被换过的衣服, 脸上是两朵绯色的红云, 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开口道:“不是我换的, 是府中丫环换的。”“啊?哦。”姜青青莫名的有失落感,而后又心虚的笑了笑。莫以言没错过她的表情,低头把嘴角的笑压了下去,端过药碗递了过去。“呐,把药喝了。”姜青青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 赶紧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好了, 不用喝……”“喝了。”莫以言皱了皱眉头,端药的手却不收回。“我可以不喝吗?”姜青青可怜兮兮的道。“不可以。”姜青青没办法, 只好哭丧着脸端过药碗, 准备豪迈的一口闷,可才喝了一口,却发现这碗黑漆漆的药, 竟然也没有想像中那么苦。喝完后,才看到碗底还有厚厚一层的砂糖,大概是莫以言怕药太苦,给药里放了很多糖,想到这里,她不禁心中也微甜。喝完药后,不知怎么的,一时半会两人一阵无言。姜青青侧头向窗外看去,她记得莫以言窗外有一棵杏花树,果然,透过窗户便看到了那一树雪白的杏花,几天前还是含羞欲放的花苞,如今已怒放,每一片花瓣都像是抹了一丝胭脂,粉嫩粉嫩的煞是可爱,细细的花蕊呈现出一片灿烂的黄色,片片花瓣在微风中随风摇曳,若有若无的杏花清香,沁人心脾。莫以言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那一树杏花,幽幽道:“杏花又开了。”去年的三月,他就在等,等一树花开,等风来,等风曳落杏花如雨的那一刻,也在等她,只可惜,等到风吹花落,等到硕果沉沉,等到白雪皑皑,却始终没能等到她。姜青青侧头看向莫以言,他的眼中满是阴沉,半晌后,才弱弱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莫以言看着窗外,面无表情,眼皮都没抬一下:“呵,你又没做错,跟我道什么歉?”随后又道:“烧退了,药也喝了,你该回去了。”而后又把她烘得暖和的衣物给拿了过来。姜青青翘着嘴巴心不甘情不愿的穿上了衣服,哼哼唧唧道:“那我走了。”她走了两步悄悄回头,而后又道:“我真走了。”见莫以言依旧没动作,声音又大一点道:“喂,我,我真走了。”莫以言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稳如泰山,:“你要走就走,何必再三跟我说?就像上次去南疆那样,一声不吭走掉,岂不是更好。”姜青青一噎,这家伙果然还在记恨她,咋办??她脑子急转,然后眼中一亮,转身又朝莫以言走去。“你又走回来做……”莫以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青青突然靠近的脸吓的一愣,后半句话更是消失在她的红唇里。姜青青有点生疏的攀上他的肩,环住他的脖子,然后……然后,垫起脚尖撅着嘴巴对着他的脸、额头、鼻尖一阵狂亲,最后“吧唧”仿佛带着水声重重的亲在他嘴上,姜青青砸吧砸吧嘴觉得不过瘾,又捧着他的脸往他的薄唇上重重的亲了几下。直到嘴皮有点发麻了,才放开他,一双杏目紧紧的盯着他,似乎在问“怎么样?我这样道歉怎么样?”。莫以言看她这傻样,终于忍不住嘴角微弯,却还是明知故问:“你是在干嘛?”“道歉。”姜青青搂着他的脖子,用讨好的语气道:“我错了,回了南疆后,我就后悔死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莫以言笑容加深,手也悄悄环上了她的腰,却依旧摇了摇头道:“诚意不够,”吻技也不好。诚意不够??哦,那再诚意一点,一次不够就亲两次。姜青青又吻了上去,可这一次莫以言却错开了脸,声音低哑道:“你确定要这样?”看着点了点头后撅着嘴又凑过来的她,莫以言停住了笑,眸色如朔夜沉沉,低头狠狠的吻了上去,火热又霸道。房中很安静,只有从屋外传来的风吹花落的沙沙声,和屋中奇怪的暧昧的粗喘声加杂着某种水声。一吻结束,莫以言双眼猩红不敢再动,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只伸手把她紧紧搂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闻着发间的清香,半晌之后,突然问道:“你跟七皇子的事……”乖乖靠在他怀中的姜青青一愣,立马接口道:“我跟他的事情,你别管,我自己会处理好的。”而后又抬头看着莫以言:“这件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真的,你信我。”她不敢告诉莫以言,她与李羡的约定,要是说了,他大概会抓狂。如今,他俩人好不容易才又冰释前嫌,不想再出乱子了,她一定会把李羡的腿治好,一定不会走那最后一步的。天色渐暗,俩人互诉衷肠,又一起用了晚膳后,姜青青才依依不舍,踏着夜色回了将军府。* * *五日后,翻看了太医院所有关于腿伤的案例和书后,依旧没找到办法的姜青青郁闷不已,怎么办呀!还真是另人头秃啊……再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开始制定了一整套治疗计划,不管有用没用先试试看吧。首先是按摩,按压穴位,人躺久了筋骨就会萎缩,于是她花了两个时辰,教宁王府里面的丫头专业的按压手法,配上舒经活络的药物,每日帮里李羡早晚按摩一次。然后是针灸,这个只能她亲自动手,每三天帮李羡针灸一次。再然后就是药物,外敷和内用……刚好,五日前定做轮椅也做好了,她给李羡扎完针灸后,便推着他出了房间,推着他围着宁王府的花园转了一大圈,外面日头正好,她推着李羡走过亭台楼阁,走过池馆水榭,看假山怪石和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阳光透过一株株挺拔的宛如一把把撑开得绿伞的青竹稀疏的洒在地上,忽明忽暗。也洒在走道边的桔冠树上,它们挨地开枝,枝干多得不计其数,枝上的叶子挤挤挨挨,一簇堆在另一簇上,叶面在春雨的滋润下长出一层新绿,新绿在阳光中透出几分油油的绿意。三月底的桔树开花了,绿叶丛中点缀着一朵朵,一簇簇,活像满树的雪花,那浓浓的幽香更令人陶醉,微风徐徐,把那股幽香吹向府中的每一个角落,伴随风儿飘飞的还有雪白的花瓣和五彩的蝴蝶。“累了吗?青青,去亭子里面休息一下。”李羡转头看着身后额间有微汗的姜青青道。姜青青点了点头,推着他朝亭中行去,李羡呼来了府中的侍婢,在亭中摆上了茶水糕点。刚好姜青青也饿了,看着石桌上的精致的糕点也不客气,拿起一颗米白色的软糯团子就往嘴中咬去,尝了一口,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在口腔中漫延。姜青青皱着眉头,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无奈,只能对着李羡尴尬的笑了笑,把剩于的大半个团子放在盘边。“怎么了?不合你胃口?”李羡看着表情奇怪的姜青青问。“没有,还好,就是味道有点怪。”姜青青笑道,心里却在吐槽,好好的糕点做成甜的不行吗?这么一个软萌的团子,居然是米酒味的。“味道怪?是吗?我试试。”李羡伸手将她咬了半边的软糯团子拿了过来往口中送去。姜青青瞪着他连忙道:“那,那个,我吃过了……”“甜米酒味的,还不错。”李羡把她吃过的那个团子毫不犹豫的扔入了口中,边嚼边含糊不清道。“青青,你不是最喜欢吃甜的吗?”“嗯!”姜青青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这李羡干嘛吃她吃过了,可见他面如常色是毫不介意的样子,自己也不好再计较。于是,压下心中的不喜,继续道:“我爱吃甜的,可不喜欢糕点里有酒味。”“接受不了酒味?你不喝酒?”李羡好奇的问。“不是,我只是不习惯吃有奇怪味道的糕点。”姜青青摇了摇头,随后又道:“……笑话,我怎么可能不喝酒,我酒量可大了。”李羡轻声低笑,姜青青不由又道:“真的,我酒量可大了,不是我吹,京中的这种酒,我喝个十多坛,都脸不红心不跳。”“噗嗤……”“你笑什么?我说真的。”“好的好的,我信你。”李羡道:“那午膳时我们也喝点,父皇赐给我的西域美酒,我一直都还收着呢。”“西域的?”“嗯,三年前乌孙国进贡的美酒,父皇赐了一些给我,我一直存着没喝呢!听说那个酒度高得很,不能喝酒的人一滴都不能喝,喝一滴便会醉倒,然后睡个一天一夜,所以这个酒有个很梦幻的名字叫——“仙人醉”,青青,今日在这用午膳,我们来尝尝这个酒如何?”姜青青想了想,西域有这么牛逼的酒吗?那她一定得尝尝,下午好像也没什么事,于是,点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