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俩人走后,徐白进门禀事,“世子,您之前让查的工部军器监有了消息。”
天启朝工部与兵部历来分得很清,为分权而治,军器监隶属工部。兵部若需兵器,上奏朝廷后由工部铸发。
兵部属内军,宁家军属外军,这一来二去,宁家军军器补给十分困难,对军器监也是知之甚少。
徐白继续道:“军器监主要分隔两地,一地是距长安往北约五十公里的鸾山,那里有一处矿脉,工部就地取材,铸造兵器后分运北部各地。还有一地在西南,也靠近处矿山,兵器补给西南及南部。”
“据信息回报,鸾山矿脉乃私人所有,约十五年前被朝廷收回一直征用至今,如今矿铁日渐减少,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而且鸾山一地有些奇怪,面上虽说是工部所管,可林家也惨合在其中,其中牵连甚广。日前工部与兵部齐齐上报,建议封禁鸾山,另辟矿脉。”
宁暨未说话,双眸盯着徐白呈上来的信件。
“世子,据查,这鸾山应还有五年的矿产,不至于此时就急急关停,此事可还要继续查下去?”徐白询问道。
“继续查。”宁暨接着问:“那西南那处呢。”
徐白顿了顿,悄悄抬眼去看堂上人的脸色,平平淡淡的没有情绪,让他不知该说不该说,近来世子对国公府的态度让他有些找不着门路。
特别是在裴姑娘一事上,现下裴姑娘的事他丝毫不敢放松,许多事情都是他亲历亲为,不然一个不小心就得挨世子的眼刀。
底下人猜测不停,有些甚至大胆上前来问他,是不是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要有女主人了。
徐白可不敢揣测世子的心细,只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别说。
可他自己也实在好奇啊。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世子不会真的对那裴姑娘动了心思吧?
斟酌半晌,徐白开口:“西南矿山为当地大族董氏所控,朝廷收回时受了不少阻力,至今仍每年按照约定交付银两。”
“董氏?”宁暨重复了一遍。
“是,裴国公夫人正是董氏上一辈掌权人的外孙女。”徐白怕他一时理不清楚,解释道:“裴国公夫人的母亲是那掌权人唯一的女儿,多年前独嫁长安温家,留下一子一女,那女儿便是如今的裴国公夫人。”
“我知道了。”宁暨凝眉,不再言语。
徐白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道:“世子,这是您要的武试考生名单与信息。”
“放着吧。”宁暨闭着双眼揉太阳穴,看起来有些不舒服,“你随我出一趟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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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前骠骑大将军凯旋,随队荣归的三万宁家军驻守长安城郊外,剩下大部留守在天启朝边关各处。
这段时日以来,宁暨只要有空就会出城,有时是白日,有时候是晚上。
从宁王府出发,单人快马加鞭不过小半个时辰就能到。
宁家军军纪严明,未经许可不擅取百姓之物,所到之处,鸡犬不惊。
不仅如此,郊外村落还因此受益。
两骑黑马在日落前抵达营帐,宁暨下马,随口问道:“林参将呢?”
牵过缰绳的小兵道:“林参将今日一早就带着弟兄们去帮老百姓掰苞米了,现下还未回呢。”
徐白闻言大笑:“上回来是拔花生,这回又是掰苞米,下回是不是要犁地种麦子了?”
“徐校尉您可别说,隔壁于家村村长都来要人了,可不止种麦子咯。”
两人说完哈哈大笑。
太阳残存的光辉照在一座座营帐上,淡淡泛着金光。
伙房处炊烟缭绕,饭香丝丝缕缕飘出,引.诱着赤膊训练的将士们。
士兵们远远看见那从容走过来的身影,立马矫正姿态,投入十二分热情,一声一声号子冲破天际。
领头的蒋校尉不明所以,待沿着士兵们的视线看过去才看见宁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