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婼因为脚伤,平白获了几日假期,在家里悠闲自得。
白袅每日下了学都会到国公府一趟,告诉她今日学了什么,又跟她说些新奇事,日子流水般逝去。
养了几天,脚好得差不多,裴婼重新入学堂去。
这日早上,裴玦与她一道去书院,一句话破坏了裴婼的好心情,“今日下学,也就是申时,我与你一道去宁王府。”
裴婼早知道这一日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裴玦只当她还是不愿意:“好了,别哭丧着个脸了,天大的好事掉你头上都不知道珍惜。”
“我知道了。”裴婼没否认他的话,“阿兄,为何要去宁王府,在外面找个地方不行吗?”
“世子说宁王府方便些,我也不知道为何。”
“那可要先去见过老宁王和宁老太太?”裴婼又问。
“不用,我们从王府侧门进去,那里离世子住的璃院近些。”
她其实在这几日里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既然推不掉,那就好好学吧,她既得了便宜就不要再卖乖了。
但此刻心中仍抱有最后一丝期望:“阿兄,你真的再问过宁世子了?是不是听错了?我觉着外头随便找个武夫也是可行的。”
“怎么可能听错,世子说了,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裴婼:居然还有别人?
直到站在璃院,看见那个“别人”,裴婼有些苦笑不得。
她居然和一个四五岁孩童一起学功夫?!
裴婼直接看向站在院子里的宁暨,一双大眼源源不绝迸发出不解。
裴玦也有些奇怪,问:“世子,这是?”
宁暨拍拍宁梧洗,“叫人。”
宁梧洗有些害怕,躲在宁暨身后捏着他的衣角,小眼睛在裴婼身上转来转去,而后怯生生说:“哥哥姐姐好,我叫宁梧洗。”
“梧洗是我大哥的孩子。”宁暨补充。
“原来如此,那婼婼就拜托世子了。”裴矩离开前低声叮嘱裴婼:“别惹事。”
裴婼倒没什么,只是宁暨拉个小孩一起,是不是有些看不起人了?
裴玦走后,院子里三人两拨对视。宁梧洗见裴婼不善,自个也发起狠来,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看着裴婼。
一时两军对垒,璃院就是沙场,一场无声的战斗正在悄然进行。
宁暨自然察觉,却不知两人在闹什么,有些无语。
“裴姑娘你过来。”宁暨朝裴婼说。
裴婼没太听清,站着不动。
“我小叔叫你过来你怎么不动,你居然敢违抗我小叔?”宁梧洗声音软软,可气势却足。
母亲从小跟他说了,父亲爷爷和小叔都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他们的话谁敢不听就没有好下场。
今日这个姐姐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来就冲小叔摆脸。
他太不喜欢了!
裴婼则心想,不愧是一家人,身上都有股目中无人的气质。
待裴婼走近后,宁暨开口:“今日是你们第一次练武,先扎半个时辰的马步。”
裴婼震惊地指了指自己:“我也要?”
“要。”宁暨说得不容拒绝,“徐白,看着他们。”
宁暨说完即走,走到门口还回过头来悠悠说:“裴姑娘会扎马步吧?不会徐白教一下。对了,当初可是你要我教的,不要忘了。”
裴婼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颠倒黑白的能力首屈一指,双眼透露出不可思议。
可裴婼最受不了别人激她了,不就是扎马步,有什么难的!
“小孩,来!” 依誮
裴婼下蹲、挺胸、抬头,动作标准。宁梧洗不甘落后,也在她旁边扎起马步。
秋分已过,天气早已没那么热了,而且璃院里种了棵香樟,树荫遮蔽,接近日暮的太阳根本晒不到两人。
“小孩,你今年多大了?”裴婼问。
“五岁。”宁梧洗答,“我不叫小孩,我有名字。”
这个宁梧洗,宁暨在时三四岁,宁暨一走就成了八九岁,变得还挺快。
“噢宁梧洗,我今年十五,你要叫我婼婼姐姐。你家人应当教导过你,对待长辈要谦逊有礼。”
“小叔说,扎马步时不要说话,要注意调息、吸气吐纳。”
哼,臭小孩。
裴婼倒是没反应过来,与个四五岁孩童处在一起,她好像也变小了,全然没有平日的忧愁,一身轻松。
过了半刻钟。
“宁梧洗,你小叔有没有什么讨厌的东西?”
宁梧洗不理她。
过了一刻钟。
“宁梧洗,你小叔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